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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逃生遊戲裡當最6主播 - 第200章字體大小: A+
     
    第200章 大結局(上)

      所有爆發都是經歷過無數積累,所有絕望都是經歷過無數次失望堆砌而成。

      辛燭已經有過一次尋死的經歷,那一次他尚且還保留著希望,覺得夏一回會疼他,會捨不得他,會去挽留他。

      這一次,辛燭看著夏一回,眼眶通紅說:“你的記憶已經全部恢復了麼?”

      夏一回點了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搖頭說:“我不確定。”

      他沒有說謊,記憶這個東西十分玄乎,你要是說他沒有恢復記憶吧,可是夏一回偏偏記住了所有重大事件。你要是說他已經完全恢復了記憶吧,可是日復一日那些很平常的事物卻都已經被他掩蓋在記憶深處。

      也許潛意識認為某些東西不重要,所以那部分的記憶就都給丟失掉了。

      辛燭表情有些微鬆動,眼神裏閃爍過一道不太起眼的光芒,哽咽說:“那你……那你還記不記的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夏一回:“……”

      等等,他有答應過辛燭什麼重要的事情麼?

      這種時候自然不能說實話,為了不刺激到站在死線附近徘徊的辛燭,夏一回斟酌說道:“我答應過你很多事情,現在不能確定你說的是哪一件。”

      辛燭沉默了很久,他的表情像是看穿了什麼,最終卻還是選擇了掩耳盜鈴。

      “你答應過我,要陪我去爬雪山。”

      “……”什麼雪山?

      夏一回表情不變,認真點頭,煞有其事的說:“我當然記得,你先把槍放下來,這件事我們可以慢慢說。”

      “夏一回。”辛燭忽然開口,聲音很嚴肅,“我們曾經很親密的相處十年有餘,你舉起手我就知道你口渴了,解開扣子我就知道你馬上要結束一天的工作。”

      “……”

      如果有一個詞能形容夏一回現在的狀態,那就是極度焦躁。辛燭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認真,更生動形象的用遊戲術語來形容,那就是要‘開大了’。

      夏一回眼神微閃,道:“你想說什麼?”

      “這種親密就造成了一個困境。”辛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夏一回,唇線抿成一個苦澀的弧度,“這困境就是,你上一秒在撒謊,我下一秒鐘就能識破。”

      說罷,他用一種滿是複雜的眼神看著夏一回。那眼神裏有不甘,有憤恨,更多的還是委屈和難受,滿是偏執,唯獨沒有釋懷。

      一看見他這個眼神,夏一回頓時心道糟糕。果不其然,下一秒鐘,辛燭就半是自嘲的苦笑一聲。

      “你根本什麼都記不得了,從始至終,記住誓言的也就只有我一個人。”

      食指微動,扳機扣下。

      “辛燭!!!”

      砰——

      夏一回眼前一黑,身子也跟著晃動了一下。

      等再度看清眼前的場景,他幾乎要熱淚盈眶。

      辛燭雖滿臉赴死神態,可他還好端端的站在原地。顯然那顆子彈沒有出膛,而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阻擋在槍口之中。

      身後有人推了他一把,有一個低沉的嗓音在耳旁響起:“快去救人。”

      夏一回立即反應過來,那股看不見的力量應該歸功於張清嶼。可緊接著他就發現一個更加恐怖的事實,剛剛眼前一黑身子晃動並不是承受不住打擊的自然反應,而是外力所致。

      不遠處洋洋灑灑一大片爬行種疾行而來,遠看已經極其龐大,近看更是刷新人對於怪物的認知。

      就像是喪屍圍城一般,小小的便利店忽然成了四面八方爬行種共同的目標。

      電子音猛然炸起。

      【現在開始播報倖存者名單:夏一回,張清嶼,金元,辛燭。】

      【縮圈結束,開啟四人決鬥模式】

      夏一回沒有心情聽電子音在說什麼,他猛的撲倒辛燭,將他的雙臂交叉式摁在身後。

      在確定辛燭動彈不得後,夏一回說:“我知道現在勸不住你,看在我照顧你十多年的面子上,熬過這一關,然後我們再說雪山的事情,好麼?”

      方才夏一回行動的過程中,辛燭一直被動承受,全程都沒有嘗試過要反抗。就連夏一回說話,他也是麻木的面朝下趴在地上,直到‘雪山’二字入耳,他方才有了一點點反應。

      有反應就是好事情,現在能拖一會是一會,也許拖著拖著,辛燭自己就看開了呢。

      夏一回抬起手錶,錶盤在辛燭的眼前晃了兩下,誘導般說:“看見了沒有,這上面有四個綠燈。其中三個相近的綠燈代表我、你,還有張清嶼。另外一個綠燈肯定是金元,他正在朝著這邊不斷接近,很大可能他的目標是我……”

      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利店外面傳來忽然傳來‘啪啪’鼓掌聲音。

      “猜的不錯,夏哥,好久不見。”

      夏一回警覺的回頭,抬眸沖外邊看。

      夜黑風高,金元胖墩墩的身影隱藏在一群爬行種之間。在他身後,是如山般堆積而成的爬行種軍團,他就像一個指揮官一般,抬手間,所有爬行種都隨著他的指向而動。

      金元的指向自然只有一個——夏一回。

      “哥哥快跑!”

      混亂中,是辛燭首先叫出聲來。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在學校廢墟裏。

      四周全是爬行種在虎視眈眈,金元就坐在廢墟最上方。

      “怎麼,這個場景還眼熟嗎?”

      夏一回嗤笑了一聲:“眼熟你妹。”

      “不眼熟沒關係,您貴人多忘事,那我就提醒提醒您唄。”金元依然笑呵呵的,看著很面善,一如初見的模樣。

      “十年前,我的妹妹金寶被你趕出研究所,當時她就面臨這種情況。同類在一旁冷眼看她生命流逝,等著吃她的血,喝她的肉。她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你能想像麼?當時的她得有多絕望啊……”

      一開始金元還能保持平靜,可這話越說到後面,他就越控制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滔天情緒。濁淚大顆大顆的朝下滾,流過滿是血污的臉上,印出兩條白白的長方形小條。

      那些白色是他原本的肉色,可惜卻被污穢所掩蓋,就想現在的金元一樣。

      也許在一開始他有一顆純淨的心靈,一直在為了找親身妹妹而努力,永不言棄。可是隨著事情刨出的越多,金元的精神就越繃緊,到了最後,所有的純淨都被仇恨所掩蓋,他已經完全分不清是非黑白,直至今天這一步。

      夏一回唇瓣輕輕掀起,沒有試圖為自己辯解,而是直白開口說:“我又不是她,我怎麼知道她當時都在想什麼。”

      看見他這個模樣,金元七成的怒意也被激成了十分。他深呼吸幾下,好半天才按壓住心中的殺意,滿是惡意的說:“你現在給我認錯,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就不折磨你了。”

      夏一回好像聽見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仰著頭笑了足足半分鐘,終於在金元愈加難看的臉色中止住笑意,說:“要不是你的妹妹亂動藥劑,全市會淪陷?請動動你的腦子,搞清楚之前的緣由。全市淪陷之後她才遭這個罪,你與其怪我,還不如去怪你妹妹自己。”

      “當年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死了,死的很淒慘。”金元憤怒轉平靜,說:“我一直以為金寶是被你趕出研究所以後,死在爬行種手下。後來進入這個操蛋的遊戲我才知道,她被你接回去過,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後跳樓自殺。”

      金元在懷裏掏了很久,方才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有撕碎過的痕跡,夏一回眯著眼睛仔細辨識,才認出來照片上那張稚嫩的面頰。

      是57號,也是金寶。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元的臉上帶著一種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感,惡意怪笑著,瘋瘋癲癲的吼道:“她是被你逼死的!”

      夏一回瞥了一眼金元身後,淡淡開口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金元震怒,舉槍的那一瞬間,他的腦後也抵上了一支槍。

      “冤有頭債有主,逼死你妹妹的人是我,有什麼話……”辛燭眼神極冷:“不如找我來說。”

      金元愣住,開始迷茫。

      辛燭卻不理會,一個人絮絮叨叨的開口說:“我嫉妒夏哥哥帶她進新研究課題不帶我,所以我誘惑她進入研究室玩耍,騙她朝著研究藥品裏添加東西只是個小小的惡作劇。她傻得很,竟然真的相信了。”

      金元身子開始發顫:“然後呢?”

      辛燭笑了:“還有什麼然後?”

      “爬行種危機爆發以後,我遮擋了我自己的罪行,而她作為‘唯一’的毀壞藥劑者,被研究室流放。夏哥哥接她回來以後,我告訴她為什麼研究所會流放她,誰知道她抗壓能力那麼差,竟然因為過於內疚,跳樓自殺了。”

      說到這裏,辛燭笑容帶著一絲嘲諷:“哥哥說的沒有錯,怪來怪去,你怎麼不從57號自身找找問題?”

      金元像是被觸動了逆鱗般,轉頭怒吼:“那我就殺了你,然後再幹掉夏一回!”

      說罷,他極其靈活的調轉槍口,不由分說的沖著辛燭連開數槍。

      辛燭閃避開來,用力踢向金元。

      兩個人重心不穩,一起從高處墜落。就像當年的57號高空墜樓一般,十年前的景象在今天再一次上演,爬行種一哄而上。

      辛燭狀況好上一些,他至少有緩衝,摔在地上後還能爬起來。

      金元就慘了,先是墜落直面廢墟地面,而後又被辛燭拉著做了一次墊背,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根本沒有反抗一擁而上爬行種的機會。

      辛燭蹣跚的靠近夏一回,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金元一眼。

      沿路爬行種像是看見了恐懼的事物,連連避讓,給他露出一條平坦的大道,而這條道路的最終點,便是夏一回。

      夏一回接住辛燭的時候,染上了滿手的血液。

      滑膩血腥沖鼻而來,他顫抖著手,動都不敢動一下。

      辛燭身上中了不少彈,更多的還是摔傷的痕跡,似乎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嚴重到毫無逆轉可能,隨便動他一下可能就直接撒手人寰,一命嗚呼。

      最瞭解身體的當然還是辛燭自己,他自知命不久矣,顫著聲笑著說:“看哥哥收了這麼多屍,沒想到有一天,竟然也會收我的屍。”

      夏一回默不作聲,從空間裏掏出一大堆藥品,其中有消炎藥、退燒藥,還有止血的。

      很多都是梅有乾留下來的藥物,也有剛剛從小賣鋪搜刮出來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總之一股腦的都給拿了出來,有用的沒有的,現在全部用上了。

      辛燭按住夏一回的手,笑容收斂,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平靜,“我已經沒救了。”

      藥瓶滾落,裏面拇指蓋大小的藥瓶‘咚咚咚’的滾了出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放在這種時刻就好像是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的錘在夏一回的心尖。

      夏一回就像十年前無數次給辛燭動手術時一樣,安慰似低語:“沒事的,別怕。”

      辛燭垂著眼簾喃喃說:“如果有來世,我們去看雪山,好嗎?”

      “好……你想看,我就陪你去看。”

      夏一回手指攥的死緊,指甲印摳在手心裏,留下一道又一道紅的發紫的痕跡。

      想起來了,他全部想起來了!

      在這種時刻,他終於回想起有關雪山的事情。

      最初辛燭來研究所的時候,最大也不過十幾歲,一頭白髮在一眾小孩子裏邊格外顯眼。人都有排異心理,小孩子們說話又不知輕重,總是在背後偷偷議論辛燭,說他的白髮是一種絕症,是傳染病,不能靠近,不然會遇見很可怕的事情。

      久而久之,辛燭自卑又膽怯,總是對自己的白頭發愈加自卑,認為自己是被上帝詛咒的孩子,就連同人說話,都是畏畏縮縮。

      夏一回花很大功夫搜羅了各地的雪景,每次手術結束,他就會拿出這些照片,一次又一次的對辛燭說:

      “每個孩子出生之前都是一個小蘋果,有些蘋果完好無損,有些蘋果卻殘缺不全。這些殘缺並不是詛咒,而是上帝留戀蘋果的芬芳,忍不住咬了一口哦~”

      “一號要乖喲,白色的頭髮很好看,像雪精靈一樣,又純潔又漂亮,我就很喜歡呢。”

      “等你身體轉好,我們一起去爬雪山,仔細的看看這份天賜給你的禮物,好不好呀?”

      微風細雨不斷,爬行種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一般,在周圍圍繞一圈,虎視眈眈。

      辛燭閉上眼睛,聲音極輕:“哥哥,我冷……”

      夏一回抱緊辛燭,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的人漸漸失去呼吸,發冷發硬。他卻一直不放手,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往日如何,現在依舊如何。

      直到眼前被陰影覆蓋,夏一回麻木的抬眸,眼前是滿身血污的張清嶼。

      張清嶼蹲下身,隔著辛燭的屍體抱緊夏一回。

      這就像一個導火索一般,夏一回好不容易維持住的表面平靜終於被打破,他將臉埋在張清嶼的胸膛處,開始小聲嗚咽,哭到後來越來越大聲,嗓音嘶啞,幾近崩潰。

      電子音響起。

      【縮圈結束。】

      【區域不會再選中,爬行種浪潮退去。】

      【現在,開啟兩人決鬥模式。】

      夏一回的哭聲一頓,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人,一個半蹲一個全跪,都是極端變扭的姿勢,卻沒有一個人先有動作。

      雨一下子下大,沖刷視線,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周邊爬行種浪潮一波接著一波褪去,消隱在廢墟之後,很快就無影無蹤。

      就像電子音說的那樣,開啟‘兩人’決鬥模式。

      現在天地之間,還活著的好像只剩下夏一回自己,以及正用力抱緊他的張清嶼。

      崩潰的心緒還沒有來得及褪下,新一層的絕望開始上湧。

      若是決鬥,他和張清嶼必定得有一個人死去,現在……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要開始battle啦,激動ing!

      相信時時,下章可以力挽狂瀾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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