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族族長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著了道兒了,走上來查看一會兒,說:“我也沒下死力,他怎地虛弱成這樣?”
賀雪真歎氣。
雪狼族族長拍拍他:“崽,阿父也不是有意的,實在是這小子說話氣人。”
九尾狐渾身僵直。
他聽見了什麽?
“崽”?“阿父”?
搞什麽?他作妖做到嶽父大人頭上去了?!
九尾狐直直挺屍,恨不得昏過去算了。賀雪真抱起他,跟在阿父身後,進了荒山。阿父變作雪狼,四處嗅聞。
阿皎偷偷睜開眼,確認那頭雪狼就是雪狼族族長,阿遙的親爹,這下子簡直頭皮發麻,心如死灰。
但裝死是不行的,得罪了嶽父大人就要趕緊認錯。阿皎從賀雪真懷裡跳下來,變成人形,幫忙一起找仙草。
賀雪真意外,剛才不是還一副有進氣沒出氣的虛弱樣子嘛?阿皎這小子,又作什麽妖呢?
雪狼族族長掃了阿皎一眼,哼了一聲:“你剛才不是一副差點被我打死的樣子?現在怎麽又好了?”
阿皎耷拉著肩膀,低頭認錯:“前輩抱歉,方才是晚輩唐突冒犯了。”
雪狼族族長對他仍是不冷不熱,顯然還沒原諒他。
一行三人找了片刻,終於發現了一顆仙草。賀雪真將草嚼爛咽下,之前喉部一直覺得有東西堵著,這下終於順暢了。
他咳嗽一聲,試著說話:“嗯……好像沒事了。”
阿父敲敲他的頭:“以後別亂吃東西。”
三人往回走。阿皎這次可是殷勤極了,一會兒問雪狼族族長渴不渴,一會兒問他餓不餓,賀雪真看得直想笑。
到傍晚時三人終於快到了。賀雪真跟阿皎在岔路口前分別。阿皎磨磨蹭蹭,賴著不想走,雪狼族族長登時銅鈴大的眼睛一瞪,阿皎不敢作聲,小媳婦似的可憐地瞅瞅賀雪真,這才轉身離開了。
賀雪真跟著阿父回到雪狼族,本該用晚飯了,阿父把他叫到洞穴裡,向他詢問:“你何時跟那小狐狸好上了?”
賀雪真心知阿父必有此問的,而且他跟阿皎都到了合適的年齡,這事也該說了。
“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不自覺地便離不開了。”
阿父哼了一聲:“我看那九尾狐,鬼心眼多得很,你這孩子心眼直,若跟他在一起,保不齊要被他欺負了去。”
賀雪真連忙說:“不會的,阿皎待我一心一意,我也隻愛他一個。”
阿父冷淡嚴肅:“愛可不是嘴上說說。”
阿皎忽然聯系不上阿遙了。
第二天他去雪狼族找阿遙,沒想到族人告訴他阿遙不在,讓他走。阿皎不肯走,在雪狼族的領地外轉悠,整整走了一天,仍沒見到阿遙的蹤影。
該不會是嶽父大人要棒打鴛鴦,不讓他和阿遙見面了吧?
阿皎找不到人,想了想,在兩人常去的地方留下信號,等阿遙來找他。
然而一連等了三四日,阿遙竟一直沒來,眼看碧霞山上的野葡萄都被采完了,紅花湖裡的芙蕖也落了,往年這個時候,可是他跟阿遙滿天界四處亂跑瘋玩的大好日子,阿遙怎麽會一直不來找他?
難不成被雪狼族族長關起來了?
阿皎坐立不安,連夜趕到雪狼族,在領地外轉了一圈,悄悄摸進阿遙的洞穴,空空如也,看樣子有四五天沒住人了。
阿皎想了想,鑽到隔壁洞穴,搖醒了一隻小狼崽——那是阿遙的族弟。
“阿皎哥?是你啊?”狼崽子揉了揉眼睛:“族長不讓我們跟你說話哩!你快走吧。”
“你哥哥呢?”
“不知道啊,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小狼崽一無所知,阿皎無法,從他洞穴裡離開。夜色裡,雪狼族族長就站在洞穴外的空地上,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