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一切都失控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兩人之間的羈絆已經斷裂,他們各自滑向兩極,賀雪真看他的眼神,冷漠疏離,甚至——還帶著戒備。
為什麽?
鳳律決定使出殺招,“雪真,你近來對我太冷淡了,為什麽?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還是你怪我前陣子沒進宮裡來看你?”
他伸出手,握住了賀雪真放在桌上的手。
然而,和他想的不一樣,賀雪真的表情一瞬間十分古怪,像是疑惑,像是警覺。
鳳律決定加碼:“雖然不能時常進宮來看你,陪伴你,但我對你的心,你總該知道的。”
賀雪真認真地問:“知道什麽?”
鳳律看著賀雪真,握著賀雪真的手輕輕在賀雪真掌心一撓。
賀雪真立刻抽出手。
鳳律收了手,垂下眼眸:“陛下的心意,臣已經明白,是臣自作多情了。”
他說罷,站起來向賀雪真行禮:“微臣告退。”
賀雪真看著他出了宮,皺起眉倒了茶水洗洗手。
鳳律渾渾噩噩出了宮,心竟像是空了一塊,一時間竟不知該往哪兒去。
走到半途中遇見了何尚書,何尚書樂呵呵的,笑道:“鳳侍郎,你怎麽魂不守舍的?這是剛從宮裡出來呢?”
鳳律打起精神,道:“正在想謝玄的事呢。此人一天不除,便一天是個禍患。”
提起謝玄,何尚書面帶愁容:“謝玄此人,委實膽大包天!還好咱們陛下乃是天命之人,吉人自有天相,天壇祈福也好,謝玄造反也罷,陛下都能有驚無險地過去!”
鳳律順勢誇道:“上次多虧了何公子先一步趕到,救出陛下。”
何尚書自謙:“我那憊懶兒子,叫他好好在家裡讀書,非得跑出去湊熱鬧。”
提起何靜書,兩個瞬間在鳳律記憶中閃現。
在黑暗的甬道內,他想要抱住賀雪真,賀雪真卻退後一步,何靜書擋在賀雪真身前,戒備地看他;
然後是天壇後殿,何靜書溫柔地替賀雪真擦臉上的泥點,賀雪真雖然神情冷淡,但竟然沒有拒絕他。
明明,賀雪真很討厭陌生人侵入他的領域,自己與他認識了好久,才被允許進入他的寢殿的。可何靜書動作那般親昵,賀雪真卻沒有讓他走開。
何靜書——
鳳律垂下眸子。
是因為這個人嗎?
好像一切的改變,都是從何尚書出事開始。賀雪真以前從來不了解何尚書,為什麽早朝上忽然為他出頭,安排傅宴重審何尚書案?
據傳是先帝授意陛下用傅宴審案,救下何尚書一家。
但要說是為了何靜書,那也說得通。
何靜書啊。
鳳律微微翹起嘴角,眼神卻一片冰冷。
崔治回到家,下人呈上一隻匣子。
“崔大人,今天有個陌生人把這匣子送來,特意交代,要送給您。”
崔理跟在一邊,目露好奇之色,催促道:“哥,快打開看看!”
崔治看了匣子一眼,對崔理說:“讀你的書去。”
崔理扁扁嘴,徘徊不去:“那爹什麽時候回來?”
崔智元失蹤的事,崔治沒跟崔理說過,隻說他出門遊歷散心去了。
崔治看著匣子,淡淡道:“該回來時,自然會回來。待爹回來,可要考校你的功課,還不快去看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