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見過數百億的鑽石嗎？
帳篷外邊時，我特意暗示了洛朵兒的長老，要他跟手高興的大聲喝酒、大口吃肉越好。
因為我們在外邊越是熱鬧，裡面的人就越是心急，做出妥協也來得更是容易。
果然，等到我們出來有十五分種的當兒，塔拉就再次掀開了帳篷簾門，恭敬的道：「三位，請進來吧，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不能不說塔拉是個人才，在他的臉上，除了笑容，我們看不到其它任何的東西，這讓我想要從他表情裡打探消息的願望落了空。
「塔拉，過來跟著我怎麼樣？」
塔拉一愣之後，笑著搖搖頭。
「條件隨你提，我保證不會讓你和拉托馬為難。」
「對不起，塔拉生是拉托馬的人，就不會為拉托馬部族以外的人做事兒。」塔拉連想都不想，還是直接拒絕道。
雖然明知道他不可能跟著我，但我還是忍不住惋惜，這樣的人才困在拉托馬這個小地方，可真是浪費了。
定下心神，我大步邁進了議事帳篷，裡面卡修奇等人正一臉正容的看著我們。
「殷仁先生，你們的條件，我們答應了。」待得我們三人重新坐 下，卡修奇一字一句的道，這幾個字在他說來，有著非常沉重的感覺。卡修奇心裡很是苦澀，自從來到庫西山下定居開始，這麼十幾代拉托馬部族的首領，就數他最狼狽了。
「如此甚好。」我展顏笑道，「時間就定在一周之後，地點是首都恩賈梅那，你們認為如何？」
卡修奇點點頭，「可以。」
既然已經決定退讓了，這些小事他自然不去計較。
我看了一眼拉托馬眾人，「好吧，既然你們這麼爽快，那接下來，我們就談談補償的事情。」
「補償？！」
拉托馬的眾人心中一震：這才是一條狼啊！明明說好了不會要求補償，卻是主動的出爾反爾……
一時之間，長老和武士們都有些躁動起來。
卡修奇抬手制止了眾人的喧嘩，沉聲道：「殷仁先生，之前我有聽過您說，只要我們答應了屈服，您就不會對拉托馬提出金錢要求，難道是我聽錯了？」說話之時，卡修奇眼中冷芒直閃，彷彿我一個回答不 對，他就會刀劍相向一般。
「你沒有聽錯。」我爽快的道：「剛才沒有，現在也沒有。」
「請不要和我玩文字遊戲，我是很認真的和您說話，也期望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拉托馬數百萬子民，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卡修奇暗自握緊了拳頭道。
看著戲弄他們也算夠了，我也不再賣關子了，示意南宮素素將放在腳底的麻布口袋提起來，「嘩啦」一聲，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小桌子 上。
從外表上來看，這些粗大如鵪鶉蛋的「石頭」很是難看，既沒有光澤，又沒有沉重的觸感，但偏偏是這些外表平凡無奇的小東西，卻讓拉托馬在場所有的重要人士們，全都看傻了眼睛！
是的！
他們全都死死的盯住了桌子上的「石頭」，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 下，生怕下一刻這些東西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帳篷裡面，清晰可聽見的，只有那混濁的呼吸聲，時起彼浮。
像是蔡飛這樣的小子，肯定認不出這些「石頭」和真實石頭的區 別，但身在非洲大陸上的拉托馬部落高層們，哪裡會沒有見過鑽石原 石？
噢，不，他們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鑽石原石，所以才看呆了眼！
過了許久許久，卡修奇才從夢幻之中醒了過來，而在他之前清醒 的，只有塔拉一人。
卡修奇張張嘴又合上，他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口乾舌燥，根本說不出話來。
「殷先生，塔拉代表族長、代表拉托馬數百萬子民，謝謝您的禮物了！」塔拉按耐不住興奮的神情，大聲的說道。
刻意高昂的聲音，讓很多人都清醒過來，但聽著塔拉的話，大家險些又一次集體大腦當機：他在說什麼啊？難道說洛朵兒會將這批價值連城的鑽石原石送給我們？塔拉不是在做夢吧？
「這不是禮物，是補償。」感受著炙熱的目光，我淡淡的強調道，「洛朵兒具有無比廣闊的胸襟，雖然你們無恥的勾結外
擊洛朵兒，但看在大家都是同一個祖先的份兒上，洛不想你們從此衰弱了下去，這些鑽石原石，足夠你們恢復元氣了。」
「哦，讚美乍得之神，洛朵兒就如同天上太陽一般的偉大！」卡修奇滿臉通紅的大吼道，手上和臉上因為興奮，青筋都冒出來許多。
「讚美洛朵兒，您就像太陽般偉大！」隨著卡修奇的贊語，底下的人也紛紛歌頌起來，看他們的樣兒，好像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掏出來給我們看，以表示他們有多麼的高興和感激。
而同樣是這樣一群人，在一周之前，還咬牙切齒的設計出種種毒 計，想要將「如同太陽一樣偉大」的洛朵兒殺個寸草不留……
瞧著眼前這副人生眾相，我不禁心中浮起一個念頭：雖然嘴裡是讚揚著洛朵兒的偉大，他們心中恐怕也在大笑洛朵兒是瘋子吧？——打贏了勝仗還要補償給戰敗的一方，不是瘋子是什麼！？
「你們有沒有估算師，叫他出來估算這批鑽石原石的價值後，我們再說話。」相比起我的淡然，費 麗自從拿出鑽石原石來，就一直板著臉，現在說話的語氣也非常不好，但大家都能理解她。
畢竟要拿出幾百億美金的鑽石原石來，洛朵兒就算是再怎麼富裕，也得痛上好一陣吧！
所以，就算是面對著費雯麗的冷臉，拉托馬的眾人也對她笑臉相 迎，一點也不覺得難堪。
聽著費雯麗的要求，卡修奇點點頭，這邊的塔琉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一出帳篷，就聽見他大聲嚷嚷的聲音。
片刻之後，塔琉拉著兩個中年人衝了進來，他只是朝著我們面前的桌上一指，兩個迷惑的被他強行拉來的估算師，立刻眼睛發出了光芒，如同惡狼一般，閃電般撲在了桌子上，拿起一塊鑽石原石，就那麼猛地親吻起來。
「夠了，別在這兒丟臉！」塔拉見狀不對，趕緊上前一人給了一記耳光，「先給我估算出這批鑽石原石的價值再說。」
強烈的痛楚讓兩個估算師清醒過來，兩人尷尬的一笑，立刻接過了旁邊人遞來的紙筆，一屁股坐在我們對面，開始專心的估算起來。
兩人不愧是專業的估算師，只是幾秒鐘之後，他們就進入了狀態，手上動筆如飛，嘴裡不住的嘮叨著什麼。
鑽石原石的價值估算比真正的鑽石還要複雜，打磨出來的鑽石是按照克拉計算，普通鑽石零點二克拉以上，就算中等品質；一克拉以上，則是高等鑽石；而鑽石原石不同，光是重量和形狀的計算，就分為十幾種，再有怎樣最大化利用打磨、能不能利用最大化……這些都是估算師需要考慮的問題。
可別以為估算師不吃香，相反的，在非洲的大部落裡面，估算師都是地位非常高的專業人員，因為能不能把鑽石賣出最好的價錢，都需要靠著他們的專業估算，這樣才不會吃了那些來購買鑽石原石的人的虧。
除了我們三人悠閒的聊天之外，其餘的人都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兩人，望著兩人手中的筆時，彷彿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們來寫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兩個估算師在經過半個小時的緊張計算 後，終於給出了各自的估算結果。
一個人估算的是三百二十五億美金，另一個則是給出了三百五十八億美金的高價。
「雯麗寶貝兒，你們不是估算的只有三百億嗎？怎麼多了那麼 多？」我悄聲的問黑珍珠道。
黑珍珠飛了個媚眼給我，用心靈傳音道：「最近鑽石價格上漲，他們這麼算還是比較溫柔的了，要是拿在歐洲去，恐怕得四百億。」
看了看那堆鑽石原石，我一點表情都沒有，在我的眼裡，它們真的就是一堆石頭，沒有什麼特別的。
但不想正是我這副淡然的表情，讓卡修奇和塔拉等人對我的評價，又再上了一個台階——面對這麼大巨額財富而能保持冷靜心態的人，可比自己等人強多了。
兩個估算師耗盡了心神，剛剛給出了結果，兩人以站起來就覺得頭一昏，「咚」的一下，倒在了地毯上，呼呼大睡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