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聖誕

　回到學校，作為感謝也好，獎勵也罷，儲烽給歸橫帶了不少歸橫平時喜歡吃的，當然，也沒有忘記司賢。

　歸橫看到吃的，早把「儲烽為什麼不帶他去醫院」這件事拋到腦後了。他不是吃貨，但這至少表示他兄弟還沒忘他。

　其實在儲烽拖著容洵離開後，歸橫傻愣愣地看著司賢，問他：「那我呢？我覺得我比容洵更需要去醫院。」

　司賢勾了勾嘴角，說：「那行，你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回頭找儲烽給你報銷。」

　歸橫趕緊搖頭，說：「不去。就這麼點有傷有什麼好去的，丟人。」

　歸橫其實是特別不喜歡去醫院的人，包括去醫院探望病人也是能不去就儘量不去。在他挺小的時候，有那麼三四年，身體免疫力特別差，經常生病，總要去醫院打針，小孩子總是不喜歡打針的，次數多了，歸橫就有點心理陰影了。雖然長大之後好了許多，但聞到醫院的味道還是會覺得頭皮發麻。

　「那你還嫌儲烽不帶你去？」司賢將藥膏丟進藥箱裡，然後收進櫃子。

　「我就隨便一說……」歸橫其實也沒太往心裡去。

　司賢沒理他，拿出自己的卷子開始寫作業。

　所以儲烽回來給他帶了吃的，歸橫覺得自己徹底被治癒了。

　儲烽把先前丟到一邊的袋子拿到容洵桌上，說：「拿出來看看。」

　容洵看了看他，然後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打開一看，是一件毛絨絨的連體奶黃色睡衣，睡衣帶著帽子，帽子上還有一對可愛的貓耳朵。

　容洵頓時有些無語，好在這衣服沒有尾巴，算是給他面子了吧。

　「穿上看看合不合適。」儲烽微笑道。他看到這件衣服第一眼，就覺得適合容洵。當初他就想買一套這樣的給容洵穿，沒想到還真讓他遇上了。

　「好奇怪啊。」容洵真的從來沒有穿過這種睡衣，感覺就像是給小孩子穿，哄小孩子高興的東西。

　儲烽說道：「奇怪什麼？暖和就行了。你現在的那件已經薄了，穿這個比較好。先試試，不合適的話好去換。」

　容洵猶豫了一下，這衣服總讓他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但儲烽已經買回來了，也不能不要，畢竟錢都花了。想到這兒，容洵脫了外衣，把這件睡衣套上了。

　儲烽看著原本穿得乾乾淨淨的容洵變身成了一隻小奶貓，感覺格外可愛。但介於寢室還有別人，他也不好直接抱上去。

　走過去看了一下袖子和褲腿的長度，都很合適，儲烽滿意地點頭道：「不錯，洗一水就能穿了。」貼身的衣服還是要洗一下的。

　「嗯。」先放下樣式是不是奇怪這件事，這睡衣的確暖和，而且特別柔軟，穿上去感覺就像被裹在毯子裡一樣，特別舒服。所以容洵內心的彆扭也淡了許多。

　歸橫用紙巾擦了擦嘴，說道：「烽哥，你最近的品味越來越奇怪了。」在他的印象裡，儲烽向來對這種東西是沒興趣的。

　「天太冷了，總想弄點暖和的穿。不過這套衣服只有容洵穿的號，就沒給你們買。」這當然是儲烽編的藉口，這種衣服他只想給容洵買而已。

　「謝天謝地。」歸橫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儲烽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週一，對於那些欺負容洵的同學的處理結果也出來了。全部給了處分記入檔案，戚惠娜和於志明更是被列入留校察看名單，並記了大過。這種處分離開除就差一步了，如果再惹出點事，哪怕沒有這次嚴重，都會被直接開除學籍。所以這兩個人必須夾著尾巴做人，才能在學校混到畢業。

　戚惠娜最終被認定有參與挑唆於志明等人毆打容洵，還是竇夢出來做的證。她和戚惠娜是同桌，又是同寢，之前兩個人又是好朋友，戚惠娜有什麼舉動，只要竇夢稍微留意一下，都不難被發現。

　竇夢出來作證後，戚惠娜發瘋似的大罵竇夢冤枉她，說竇夢是因為上次事情報復她。但於志明家卻是信竇夢的，因為於志明從小到大還真沒早戀過，戚惠娜是第一個。所以他們怎麼想都覺得是竇夢勾引的自家不開竅的兒子。

　竇夢的證言的確有待校方推敲，畢竟她之間跟戚惠娜的確有矛盾。後來還是六班的班主任悄悄問了她們寢室的另外兩個人，那兩個人也都有聽到戚惠娜跟於志明通電話時，字理行間提過容洵的事，還希望於志明幫她討回公道。至此，戚惠娜是徹底脫不了責任了。學校就按規章進行了處理。這也是戚惠娜的父母苦苦哀求，請學校再給自己女兒一次機會，學校才再三考慮，才沒有直接給予開除。不過戚惠娜以後的表現，學校方面也會格外注意。

　幾個家長已經陸續在規定期限內支付了容洵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這些錢宋彬一併轉到了容洵卡上。容洵收到錢後向宋彬道了謝，然後用這錢請歸橫吃了一頓，感謝他那天很仗義地救了他。

　歸橫改邪歸正後，也發覺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麼討人厭，借這個吃飯的機會，也為之前的事正式向容洵道了歉。

　那天歸橫的確說了幾句讓容洵覺得很難受的話，但歸橫並沒有動手打他，加上這次歸橫救了他，平時他們在寢室相處得也不錯，所以容洵其實早就不氣歸橫了。不過歸橫正式跟他道歉，容洵還是覺得心裡能舒服許多。

　很快，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相比上一次，儲烽這回就從容多了，雖然還是有很多不會的，但不至於一點頭緒都摸不到。

　考試成績下來，儲烽這回比上次多了三十多分。看到他的成績，容洵高興地在他的習題本上畫了個大拇指。雖然畫得不怎麼樣，但儲烽還是挺喜歡的。

　容洵和司賢這次也都有進步，幅度不大，也算是穩定了。

　而歸橫這回也挺爭氣，雖然還是班裡最後一名，但比上回多了四十多分。董芳也毫不吝嗇地給予了表揚。只要歸橫再努力一把，考藝考就沒什麼問題了。

　歸橫家知道後，作為獎勵，給歸橫買了台新手機。第一次不是自己死皮賴臉要來的，歸橫還有些不習慣，拿著手機問了好幾次他父親，真的是買給他的？最後他父親煩了，拿起一旁的書抽了他一下，他才確定這事不是假的。

　儲烽新拍的廣告也趕在十二月上了電視，跟之前那個飲料的廣告給人的感覺有些不一樣，那個學生氣更重一些，而口香糖這個感覺要略成熟一些，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學即將步入職場的新人。

　這條廣告首播時，儲烽正摟著容洵坐在容洵家的沙發上吃三明治。這周沈實有事，不能給他們補習了，他們正好也休息一週。儲烽也沒和家裡說這週末不住學校的事，直接拿了兩件換洗的衣服跟容洵回家了。

　「覺得哪種風格好？」廣告播完，儲烽問道。

　「不一樣，不過都好看。」容洵笑道。跟儲烽一起圍薄被子坐在沙發上，讓容洵覺得很暖和，似乎是一種久未體會過的溫暖，「雖說我們這個年紀，原本應該飲料那個廣告更適合你，但你拍口香糖這個也沒有違和感，很厲害。」

　儲烽將熱可可遞給他，笑問道：「這就算厲害了？以後還有更厲害的。」

　說完，儲烽的手解開了容洵的睡衣扣子，伸了進去。

　容洵臉一紅，趕緊說道：「別鬧，可可要灑了。」其實他是很怕癢的，儲烽突然這樣摸進來，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沒軟倒。

　儲烽笑著把他的杯子拿開，然後在他帶著新鮮番茄味的嘴巴上親了一口。容洵表揚他，他很高興。可高興之餘，又忍不住撩撥容洵幾下。當然，他也不會太過份。現在家裡的室溫也不是特別高，要更鬧起興致來，把容洵的衣服剝了，萬一凍感冒了，就得不償失了。

　這時，電視播放到了歸橫新買的那款手機的廣告，還附加了聖誕特惠。儲烽這才記起再過不久就是聖誕節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國外的節日國內人也開始跟著過了，但自從國內年輕人開始過這個節，也是一年比一年熱鬧。現在還看不太出來，等過兩年，各大商場都會在聖誕前後佈置聖誕樹和各式燈幕，非常漂亮，也會讓過節的氣氛更加濃厚。

　「聖誕禮物想要什麼？」儲烽問道。容洵早過了相信聖誕老人傳說的年紀，所以還是直接問比較好。

　容洵笑了笑，說：「沒什麼想要的。而且那天也不放假，還是老實在學校做卷子吧。」

　儲烽挑了下眉，問：「那你不問我想要什麼？」

　容洵抬頭看他，然後頗為認真地問：「你想要什麼？」

　儲烽的笑意濃了些，說：「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我再問你要。」

　容洵抿了抿嘴角，小聲道：「那你不能要太難的禮物，我怕弄不到你會失望。」

　儲烽揉了揉他的頭髮，笑道：「放心，一定是你能給的。」

　轉眼就是平安夜。晚上容洵跟儲烽一起在教室上晚自習，上到一半，儲烽的手機響了，跟容洵說出去接個電話，就走出了自習室。

　容洵也沒當回事，這也是常有的事。

　可這回，儲烽回來的時候，手裡拎了一個包裝特別精美的蛋糕——半透明的盒子可以看到一部分蛋糕，盒子上的裝飾都是聖誕主題。感覺就算蛋糕吃完，盒子也可以拿回去做擺設，還可以放些東西進去當個儲物盒用。

　坐在他們附近的同學也看到了，但也只能眼饞一下。

　將蛋糕放到桌上，儲烽小聲道：「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先回去。」

　容洵盯著蛋糕看了幾秒，抬頭看了看儲烽。儲烽也沒多解釋，開始給他收拾東西。沒多會兒，兩人就提著蛋糕先離開了。

　儲烽也沒帶容洵回寢室，而是去了樓上一處有桌椅的走廊。這些桌椅是學校準備拿去修的，有的有一部分破損，有的有些晃動，但稍坐一會兒倒也沒什麼。

　這裡光線有點暗，但也不是看不到，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特別安靜。

　儲烽拆開蛋糕盒子，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蛋糕。蛋糕做得相當精緻，上面點綴著堅果，還有兩個小小的小男孩。香濃的巧克力味蔓延開來，帶著絲絲甜意和淡淡的苦。

　「吃吧，特地給你訂的。」儲烽將一次性叉子拆開遞給他。

　「你什麼時候訂的？」容洵完全不知道儲烽有訂這個東西，他雖然看不懂牌子，但就精緻程度來說，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儲烽笑了笑，說：「提前一週訂的。不過人家不給送貨，是我哥幫我取的，剛送過來。」

　容洵沒想到竟這麼麻煩，接過叉子道：「麻煩彬哥，多不好意思。」

　「這家店還是他推薦的。」儲烽笑道：「快吃吧，吃完我要討要我的禮物了。」

　「你要什麼？」容洵捏著叉子問他。

　儲烽勾起嘴角，湊近他，說道：「你先吃，吃完再告訴你。」

　容洵心跳快了一拍，臉也微微有些熱——他完全抵擋不了在他耳邊輕聲說話的儲烽，讓他有種無論儲烽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感覺。

　平復了一下亂跳的心，容洵說道：「你也吃吧……」

　「嗯。」儲烽對蛋糕興趣不大，但衝著上面的兩個小男孩，他還是吃了兩口，剩下的就都歸容洵了。

　等容洵把最後一口蛋糕吃完，儲烽才看著他清澈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