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5章 出院

　　　早飯後，容洵還要打點滴。但在那之前，容洵需要塗藥，不只是臉上和身上的，還有身後某個隱秘的部位。由於儲烽的粗暴，那裡也撐破了，需要好好養著。

　　　宋彬給了儲烽好幾管藥，每個上面都標明了用法和適用的患處，讓儲烽可以一目瞭然。

　　　容洵乖乖地讓儲烽幫他涂臉上和身上的藥，但到了身後，他就不干了。紅著臉要趕儲烽出去，說要自己來。

　　　儲烽將他按在床上，力氣不大，但也足以讓容洵不能翻身。

　　　「你自己看不到，涂不好怎麼辦？」儲烽誘哄道：「你要趕緊養好了才行。」

　　　「我能塗好……」容洵說道。別的還好說，那種地方讓他怎麼泰然面對？

　　　儲烽親了親他的耳朵，說：「聽話。」

　　　被他這一親，容洵的身體瞬間僵了，似乎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

　　　儲烽輕笑了一聲，解開容洵的褲子，開始給他上藥。這藥不僅要擦在外面，裡面也要涂。儲烽不敢下手太重，等細細地塗好，頭上已經冒出一層薄汗。再看容洵，臉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

　　　這時正好護士過來給容洵掛水，這才稍微緩解了一些容洵的尷尬。

　　　怕容洵在醫院無聊，儲烽洗過手後，就下樓去給容洵買雜誌解悶了。

　　　醫院周邊的東西很齊全，走不多遠就有賣報紙雜誌的小亭子。儲烽也不知道容洵喜歡看什麼，就隨手挑了幾本貌似比較適合他們這個年紀看的東西。回去的路上又買了些水果，給容洵補充維生素。在路過花店時買了一籃鮮花，鮮花能讓人心情愉悅，帶給容洵正好。

　　　回到病房，容洵臉上的溫度已經退了，不過看到儲烽，眼神還是有些閃躲。

　　　儲烽走過去將雜誌放到床上，花籃放到窗檯，然後握了一下容洵的手，感覺不涼，才放心地說道：「也不知道你喜歡看什麼，就隨便買了幾本。」

　　　「謝謝。」容洵看著那一摞雜誌，其實平時他都很少買這些回來看，不是不想買，只是一本也不少錢，他得省一省。

　　　儲烽看了一眼點滴的速度，然後去給容洵弄水果吃。論削皮、切水果的技術，儲烽可以直接被判出局，所以這次他買了比較好處理的火龍果，只要把皮剝了放小碗裡，讓容洵拿勺子挖著吃就行了。

　　　病房安靜下來，儲烽靠在沙發上看報紙，不時抬眼看一下容洵的點滴袋子，沒藥了好讓護士來換。容洵坐在床上邊吃水果邊看雜誌，也不多話。

　　　儲烽昨天睡得晚，今天一早天剛濛濛亮，就被來量體溫的護士吵醒了。等護士來換過藥，儲烽也終於沒敵過睏意，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雜誌看得有些疲勞的容洵抬起頭，就看到沙發上已經睡著的儲烽，一時間，竟有些移不開視線。容洵難得敢放任自己貪婪地看著儲烽，似乎像把儲烽的的樣子印在心底。

　　　儲烽的樣貌很出眾，五官立體，鼻樑高挺，一雙十分標準桃花眼帶著桀驁，平時的儲烽總是很嚴肅，加上風評也不怎麼好，所以除了跟他玩得比較好的人以外，很少有人敢接近他。

　　　容洵從高一剛開學第一次看到儲烽，就喜歡上了他。其實對一個人動心，只需要一秒的時間，而忘記一個人同樣也只需要一秒而已。只是無論喜歡還是忘記，這一秒什麼時候出現，就不那麼由人了。也許喜歡上的那一秒來得很快，但要遺忘，卻用了一生……

　　　容洵很少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毫無顧慮地看著儲烽，以往他都是悄悄地，生怕被別人發現。儲烽說喜歡他的時候，他真的很意外，但同時心裡也多了一點點的竊喜，這點竊喜掃去了他暗戀時的心酸，讓他不至於繼續沉浸在絕望裡。儲烽的表白也撫慰了他崩潰的心情，讓他在經歷了那件事後，不至於痛苦到一蹶不振。即便儲烽的行為還是讓他覺得有些難過，但至少不是純粹的羞辱，這讓他多少找回了一些尊嚴。而儲烽對他細心的照顧也讓他開始有些相信——儲烽也許真的不討厭他。至於是不是真喜歡，他還無法在心裡下一個確定的結論。

　　　儲烽雖然困了，但心裡惦記的容洵，也沒睡安穩，沒多會兒就醒了。一睜眼，儲烽就看到盯著他發呆的容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問他：「好看？」

　　　容洵也沒想到儲烽這麼快就醒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呆呆地點了點頭。

　　　儲烽笑意深了些，起身走到容洵身邊，捏了捏他的臉，說道：「你才好看。」

　　　容洵的五官無論分開看，還是合在一起都很好看，幾乎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雙眼皮的皺褶略寬，讓他的眼睛看上去更有神，也多了幾分天真。這樣俊秀的男生在他們這個年紀可能還不太容易被欣賞，但儲烽以十年後的眼光來看，等容洵再長大一點，肯定是個十分受歡迎的男孩子。而現在的容洵是更受家長和一部分女生喜歡的類型，安靜懂禮，沒有什麼威脅性。

　　　「才沒有。」容洵低下頭不再去看儲烽了，在他看來，儲烽這樣高大帥氣的才好看。就算放進娛樂圈裡，也是出類拔萃的。

　　　容洵的發熱並沒有反覆，週日早上，宋彬又給容洵做了一次檢查，確定完全沒事後，就簽字讓他出院了。臨離開前，宋彬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讓儲烽多上點心。藥也要按時上，再擦一週就差不多了。

　　　宋彬給開的這些外用藥的確不錯，這才不到兩天的工夫，容洵臉上和身上的淤青就已經消了大半。等這些用完，儲烽準備讓他哥再開點備著，以免容洵再不小心磕著碰著。

　　　回到學校，儲烽直接帶容洵去了他的寢室。

　　　寢室裡沒有人，歸橫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不過儲烽對面的那個空著的床位倒是收拾乾淨了。學校寢室的規格都是一樣的，一個房間四個人，左右靠牆縱向各擺了兩張床。床位都是上面睡人，下面是書桌和衣櫃那種，空間相對獨立。寢室裡也都有獨立的洗手間、浴室和封閉式陽台，陽台地方不大，只是用來晾曬衣物的。洗手間和浴室是分開的，倒也互不耽誤。

　　　儲烽的床是進門右手邊靠窗的那個，挨著他的那個是歸橫的，歸橫對面是司賢，容洵搬進來，就只能住左手邊靠窗的那個了。

　　　儲烽拉開自己的椅子，讓容洵先坐下休息一會兒。然後指了指那張空床，說道：「睡這裡可以嗎？」

　　　容洵點點頭，這邊光線更好一些，容洵很喜歡。不過他對於搬進來他仍然有些猶豫，畢竟這裡除了儲烽還有一個歸橫。

　　　儲烽看得出他在猶豫，便拉了另一把椅子坐到容洵身邊，說道：「別擔心，我讓你來就不會讓別人再傷到你。」

　　　「嗯。」容洵點點頭，其實跟儲烽待在一起，他真的覺得很有安全感。

　　　儲烽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說：「一會兒你先到我床上躺一會兒，我去給你收拾行李。然後我們一起去吃午飯，下午回來再整理。」

　　　「我自己可以的。」他的東西不多，自己收拾也可以。

　　　「我去，你休息。」儲烽不容反駁地說道。

　　　看他這強硬的態度，容洵只好點頭同意了。

　　　儲烽也是個行動派，容洵一點頭，他就先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說了想給容洵換寢室的事。

　　　像儲烽、歸橫這樣的學生，只要不惹到班主任頭上，班主任也懶得管他們。不是沒批評過，也不是沒請過家長，只是他們連裝一天都不願意，被說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所以班主任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他們不打擾其他同學學習，就隨他們去了，成績什麼的，想抓也抓不起來。

　　　聽到儲烽想讓容洵搬到他們寢室，班主任董芳倒是愣了一下，頗有些意外。容洵在她心裡是個好學生，成績優異，性格也好。雖然最近也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了些不著邊的傳言，但為人師表，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一定要端正，這樣學生的思想才能端正，所以她也沒有特地找容洵談話，只是多注意了一下容洵的精神狀態而已。在她的印象裡，容洵跟儲烽根本沒交集，這個儲烽怎麼會突然想與容洵同住呢？

　　　儲烽知道這樣貿然的要求，班主任肯定會懷疑。於是就編了個藉口，說是司賢提議的，希望寢室有個好學的，這樣司賢有問題的話也能多個人討論一下。

　　　對於司賢，董芳還是很放心的，以司賢的性格，跟容洵應該也合得來。不過這電話是儲烽打來的，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儲烽乾脆將手機給了容洵，讓他跟班主任說。

　　　董芳聽到容洵也是願意的，又試探了一下儲烽有沒有欺負或者威逼容洵，得知沒有她擔心的情況後，才點頭同意了。

　　　儲烽看到容洵只幾句話就讓董芳同意了，心下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他自己不爭氣，找得理由再可信，都敵不過老師眼中的乖學生說一句話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