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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一句話,讓雲集心裡頭五味陳雜。
他心裡清楚自己要是腿腳再不利落,又會耽誤叢烈寶貴的行程。
但是可能是因為天色暗下來,人更容易情緒化。
上輩子叢烈跟自己一起遠足時的那種不聞不問在雲集心裡有多涼,現在鏡頭前他的這種師出無名的關懷就有多燙。
就像是浸在過高的水溫裡,雲集的心裡並感覺不到溫暖,反倒有種冰涼的錯覺。
哪怕知道鏡頭對著自己,雲集也還是沒忍住心裡的一陣酸,笑了。
溪水潺潺的,天色漸暗。
雲集沉默了幾秒,只是簡短地答應了一聲,“好。”
“雲哥,怎麽了呀?”廖冰樵感覺出他臉色不太對來了,小聲問他。
雲集揚起一個淡淡的笑,“能怎麽了呀,就是想趟貼近大自然沒貼成唄。”
他在廖冰樵肩上輕輕拍了一下,“走,咱們過橋去。”
站在獨木橋頭,雲集還沒往前走就已經感覺到地面在晃了。
要是疼他還可以忍,但是眩暈感在樹林昏暗的光線和喧鬧的水聲中仿佛被無限放大,他忍不住抬手抓了一下廖冰樵。
廖冰樵回頭看他,忍不住的擔心,“雲哥你真沒事兒?你嘴唇都白了。”
“真沒事兒。”雲集挺直了身板,剛往前邁了一步,腳底下就一空。
鏡頭一下就推過來了,都快懟雲集臉上了。
他實在不好當著這麽多彈幕對叢烈冷臉,只是小聲問他:“你幹嘛抱我?”
“背上背著包呢,不好背。”叢烈低頭看了他一眼,略微有些皺眉,“是不是腿疼了?褲子穿薄了?”
雲集差點讓他繞到坑裡,“我意思是你用不著抱我,不是問你為什麽沒背。我腿不疼,你放我下來。”
“那你半天站在這兒幹嘛呢?”叢烈看他有些掙扎,又把他往上掂了掂。
雲集的心酸瞬間被他這個掂孩子似的動作轉化成了羞怒,“叢烈,把我放下。”
“別亂動。”叢烈抱著他很輕松,直接大步跨上獨木橋。
攝像頭緊緊地貼著兩個人,轉播器上的彈幕幾乎已經把畫面完全擋住了。
【是誰在磕生磕死!是我啊啊啊啊啊】
【我的雲集老婆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公主抱了公主抱了】
【叢烈好帥(吸氧.jpg)】
【啊啊啊啊啊火燒雲yyds——】
看見叢烈上了橋,雲集真不敢動了。
整個視野都好像在大幅度的晃動,山溪的水聲和野林中的蟲鳴把一切聲息都掩蓋了。
只有叢烈的心跳近在咫尺。
均勻而有力。
之前的一輩子,雲集都沒有離這個聲音這麽近過。
他想挪開。
但是又頭暈得厲害,只能緊緊靠著叢烈的肩膀保持一定的穩定感。
叢烈一邊低著頭看他一邊往前走,“你閉上眼,閉上眼就不難受了。”
“你看著腳底下,別看我!”雲集顧不上鏡頭不鏡頭,聲音都有些發抖。
“馬上到了,不害怕。”叢烈居然在橋上又掂了他一下。
雲集簡直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過了橋,雲集身上出了一層冷汗,手腳都有些乏力。
他希望叢烈把他放在一棵樹旁邊,這樣他有個東西支撐,至少不至於喪失體面。
但是叢烈沒把他放下,一直往前走了好一截都沒有一點把他放下的意思。
鏡頭就跟直接長在了他倆身上一樣,牢牢地跟在後面。
“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雲集身上出了汗,聲音也不是很有力氣,聽起來可信度不高。
“攝像跟著呢。”叢烈低聲跟他說了一句,扭頭問工作人員,“還有多遠?”
跟拍殷勤地回答:“馬上了馬上了,前面有燈的地方就到了。”
雲集稍微扭頭看了一眼,暈得更厲害了。
那處燈光少說還有個一兩公裡,這麽抱著走過去,明天熱搜頭條就是他本人。
混亂的思緒中他抓住一個念頭:叢烈只能順毛摸。
雲集稍微鎮定了一下,跟叢烈好商好量:“你這麽抱著我太辛苦,而且晃得我更暈,你放我下來吧,啊?”
“很晃?”叢烈的手臂收緊了一點,“這樣好些嗎?你靠著我。”
曹真這時候在旁邊打趣了一句,“一直聽說小叢脾氣不好,原來是分人哦?”
彈幕迅速跟上。
【磕cp從內部開始】
【曹老師請成為我們火燒雲超話的一員】
【曹老師不僅人美聲甜,還獨具慧眼】
廖冰樵一邊走路一邊看彈幕,忍不住上揚的嘴角也被攝像機掃了進去。
【好家夥全員在磕了是嗎?】
【這個節目難道是個戀愛綜藝?不是旅行真人秀嗎?】
【不管是不是真的,磕就完事了!】
雲集看不見彈幕,還在努力調整呼吸,試圖緩解眩暈感。
“怎麽回事兒?”叢烈低著頭輕聲問他:“臉色怎麽這麽差?哪兒不舒服你跟我說。”
雲集難受得挺厲害的,懶得想托辭來應付他,“我有點頭暈。”
“你閉上眼,靠著我。”叢烈又跟他重複了一遍,“到了我喊你。”
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雲集破罐子破摔了,用額頭抵住了叢烈的側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