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全網震動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 在這次直播中受到傷害最嚴重的的，會是鳳梨直播的程式師。
由於同時湧入直播間的人數太多， 加上本來就已經接近飽和的線上人數，鳳梨直播系統一度崩潰。
憤怒的觀眾打爆了鳳梨直播的客服電話， 把他們全公司的程式師罵得狗血噴頭， 宛如人類的罪人， 差點就要為世界毀滅背鍋。
好在鳳梨直播知道聶千秋要直播， 早有準備，留了一批程式師在公司加班蓄勢待命，最終力挽狂瀾，沒有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焦慮無比的觀眾們在瘋狂刷新幾次之後畫面終於恢復了正常， 然而之後跳出來的畫面，卻讓所有正在觀看的人都為之一震， 全身發寒， 不知多少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扣手機，不敢直視手機螢幕。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地獄的存在，那麼現在這個地獄就在幾千萬觀眾的眼前。
直播鏡頭全方位地向大家呈現那灰色而巨大的水泥棺材的全景，聶千秋沒有再入鏡， 只有他的聲音， 在畫面之外向大家繼續講述這裡的事情：“這麼多年來一直困擾我的那個問題的答案就在這裡，每天早上天還沒亮， 就會有人過來，把他們抬到車上，然後拉到人流密集的地方， 像展覽品一樣放下，一放就是整整一天……”
“哪怕力量微薄，我們也希望盡自己的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讓那些遭遇不幸的人過得更好，可是卻有人，為了騙取那點微薄的同情心，殘忍地製造了這些不幸……”
鏡頭裡，那些恐怖而猙獰的面孔一個個慢慢轉了過來，麻木的，疑惑的，絲毫不為所動，他們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甚至早已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不管再看到什麼，遇到什麼，都不能讓他們產生波動。
鏡頭繼續移動，突然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停了一下，而後又移開了去。
但是昨天罵了聶千秋一天的人都已經對那張面孔十分熟悉，即使燈光昏暗，畫面也不太清晰，他們也能認出來，那個人，正是在之前控訴聶千秋的那個採訪視頻上出現的殘疾乞丐。
此時他也躺在這些人中間，那個在採訪中聲淚俱下控訴聶千秋的“孫子”不見蹤影。
彈幕裡一片向聶千秋道歉和求原諒的：
【對不起，秋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聶千秋，以後不管別人怎麼黑你，老子都信你！】
【對不起，被壞人蒙蔽利用了，請你原諒我】
【我為我在微博上說過的話道歉，對不起】
【我就知道，你沒有做壞事，你一直都是那個值得我愛的人】
【聶千秋，我愛你一輩子！】
……
最後，鏡頭又轉到了聶千秋的臉上，他沒有了平日裡的神采飛揚，眼睛微微發紅，卻還是勉強拉出一個艱澀的笑容，說道：“大家要的答案，我已經給你們了，我希望所有正在觀看的觀眾們，也能利用你們的力量，給這些人一個答案。”
他話音剛落，自地下室入口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一道道的人影從那個方形大口上跳了下來。
那些人統一穿著養老院的工作服裝，手上各自拿著棍棒刀槍。
聶千秋反應極快地握住賀殊的手一轉，讓鏡頭對準那些跳下來的人一頓猛拍，一邊大聲說道：“這些人就是控制廣城丐幫的壞人，觀眾朋友們請記住他們的臉，一個都不要漏了。”
那些跳下來的人：“……”
其中一個大約是帶頭的大聲說道：“都愣什麼，快把臉捂起來！”
那些人果真手忙腳亂地又是捂臉，又是背過身去。
聶千秋：“……”
賀殊：“……”
帶頭的人很快發現這麼做又愚蠢又無濟於事，於是大喝一聲，沖向聶千秋要去拍開那支手機。
聶千秋不等他沖到面前便主動閃了過去，他速度極快，鏡頭甚至拍不清他的身影，瞬息之間便到了那人的面前，而後他就停了下來，不再動作了。
那人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把手中拿著的西瓜刀揮砍出去，眼見著那泛著森冷寒光的刀刃就要落到聶千秋身上，不知多少正在觀看直播的少女心碎尖叫，而直播彈幕因為來不及打字，只飄出了一片片的“啊啊啊啊啊啊——”
聶千秋說道：“大家都看到了，我這是正當防衛——”這才猛地伸手，電光火石間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扭。
螢幕外的觀眾聽不到那輕微的一聲“哢噠”，只看到那手腕被輕輕鬆松地扭成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握著的西瓜刀也順勢掉落下來。
緊接著聶千秋一個交叉側步繞到那人身後，將他猛地往上一提，一個乾脆俐落的背摔，將那人拋出去數米之遠。
其他的人想不到帶頭的人這麼輕而易舉就被解決了，竟都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急喊道：“一起上，一起上……”
螢幕裡，七八個人拿著武器集體沖向聶千秋，聶千秋極其靈巧地穿行其中，將那些人的攻勢一一避開，同時故技重施，雙手一起一落精准無比地掐住那些人的手腕，不過輕輕一扭，那些人便全部面目猙獰地慘叫著鬆開了手中的武器。
聶千秋速度極快，行雲流水間已經將那幾人制服，前後不過數分鐘。
等觀眾反應過來，那些人全都躺在地上“嗷嗷”慘叫個不停了。
原來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的觀眾恍惚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就見聶千秋已經整理好衣服，回到鏡頭前，無辜地說道：“剛剛大家都看到了，我真的只是正當防衛，要是員警找我問話，你們可都要為我作證啊！”
彈幕一片：……………………………………………………………………………………………
就在觀眾們正想激情澎湃地發彈幕為他打call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噗——”的輕響，像是鏡頭被什麼東西彈了一下，然後整個畫面瞬間黑掉了。
直播突然中止，觀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量的人仍然聚在直播間裡久久不願離去。
聊天室的留言仍然在不斷刷新著。
大家都在驚慌地討論著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大家瘋狂地撥打著報警電話，導致報警電話一度嚴重占線，更有焦慮不堪的廣城粉絲在聊天室裡號召大家一起去圍堵那個養老院。
幸好，十五分鐘後，聶千秋的微博更新了。
@聶千秋：一切順利，不用擔心，謝謝大家。[照片]
附上的照片是養老院外被警車包圍的畫面。
這條微博留言瞬間突破十萬，之後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增加著。
饒是如此，依然有大量的觀眾還留在直播間裡，這次直播看到的東西太多，內容太驚人，他們還沉浸在震撼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大家還在直播間裡向聶千秋道歉，為聶千秋刷禮物。
更多的人，則無法從那些殘疾人的慘狀裡回過神來，竭盡全力地痛斥慘無人道的幕後黑手，大家在聊天室裡貼自己的報警結果，討論著怎麼幫助這些可憐的人。
還有一部分人，震驚於聶千秋在鏡頭前展示出來的武功身手，不過在更大的悲痛面前，不好過分討論。
……
聶千秋在員警的護送下剛走出養老院，就見一個人猛地撲了過來，一下子將他緊緊抱住：“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聶千秋被他抱得臉都變形了，伸手就要去推他，結果，居然沒推動。
聶千秋鬱悶地想：“這傢夥武功不會，力氣倒是不小啊。”
他又不好傷了對方，只好一張臉悶在對方的肩膀裡艱難地說道：“還好我沒整容，不然鼻子都被你壓塌了。”
夏星降這才輕輕鬆開了他，僵著臉說道：“你直播突然斷了，要不是怕給你拖後腿，我都想自己沖進去了。”
聶千秋拍拍他的肩膀：“那算你還有腦子，知道自己會拖後腿……”
夏星降：“……”
夏星降臉上附著一層寒霜，眼裡透出不容忽視的堅定：“我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自己卻只能幹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聶千秋道：“你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啊。”
夏星降看他。
聶千秋微笑：“你還可以給我加油。”
夏星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不行，遠遠不夠。”
聶千秋看他眼裡的擔憂與堅持，心裡微微為之一動，笑道：“好吧，我回頭給你發一套心法，你自己研究研究。”
夏星降並沒有如他所預料那般欣喜若狂，只是眼瞼動了動，也不知在想什麼，然後又一次把他抱住了。
聶千秋：“……哇，你怎麼還得寸進尺。”
旁邊一個員警說道：“你們到一邊抱抱吧，擋著我們幹活了。”
夏星降這才鬆開了聶千秋，臉色微赧，兩人站到一邊，看著大批員警押著犯人出入，夏星降問道：“你剛剛是怎麼回事，直播為什麼突然中斷了？”
聶千秋想了一下，歎了一聲：“唉。”
這件事，其實特別乏善可陳。
當時他剛撂倒那幾個小嘍嘍，突然之間，自地下室的入口處飛來異物，他們一時不察，直播用的手機直接打中。
之後入口下來一人，那人面容陰森，兩邊太陽穴鼓鼓的，顯然身手不凡，與之前那些小嘍嘍不是一個級別的，只是他的嘴角處還帶著一道血絲。
賀殊一看那場面一下子就炸了，大喝道：“你把付繪怎麼了？”
想那些小嘍嘍能輕易下到地下室，定是付繪被這人纏住了的緣故。
那人冷笑一聲：“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賀殊更怒：“我都沒這麼直接罵過他，你算老幾！”
那人鼻孔出氣，語帶不屑：“今天你們就和他一起都死在這裡吧。”
聶千秋忍不住看著他認真說道：“你和付繪打都能被打到吐血，哪來的自信說這樣的大話？”
那人：“……”
那人怒喝一聲沖了過來，聶千秋搖搖頭：“這弱雞，我都懶得出手了。”
賀殊搶上前去：“我要親手給付繪報仇。”
……
聶千秋回想了一下賀殊和那個人打鬥的場景，評論道：“丐幫武功還挺不錯的，不愧是武林大幫。”
夏星降卻難得一次關注點不在武功上，只道：“不管怎麼樣，你沒事就好了。”
聶千秋又是一歎：“我是沒事啊，不過付繪好像不是很好。”
過了一會，付繪便被擔架抬了出來，賀殊還緊跟在一旁。
兩人上前去，賀殊對他們擺擺手：“你們先去做筆錄，我送付繪去醫院，晚點再去。”
聶千秋問道：“他傷得怎麼樣？”
賀殊：“還有救。”
兩相無話。
……
毫無意外，微博上爆了一片。
全網媒體同時跟進報導。
廣城和陽川所在東洲省省警傾巢而出，在熱心群眾的支援下直接端了廣城和陽川兩處窩點，據說陽川那個窩點本來還試圖轉移，但是沒來得及動作就已經被憤怒的群眾自發找到並包圍住了。
廣城警局全域人員停職扣押，等待審訊。
接下來的一周，幾乎不管什麼媒體，不管什麼板塊，全都掛著和“廣城丐幫”相關的報導，就連遊戲類的新聞飄出來的頭條都是“XX主播直播期間痛駡廣城丐幫，並為聶千秋打call”，金融板塊則有“專家分析廣城丐幫對東洲省經濟的影響”，連汽車板塊都出來這樣的報導：“廣城丐幫幕後黑手曾購入XXX車型”。
兩城公職人員一片兵荒馬亂，全國媒體的記者每天守在省廳外面，等著最新消息，整個事件在公眾間的影響持續了將近一個多月，才慢慢落幕。
在此期間，聶千秋幾乎每天高掛微博熱搜榜單，猶如釘子戶一般堅挺。
關於他單槍匹馬（賀殊……）深入虎穴，勇敢直播，一己之力撂翻一片壞蛋的視頻在網路上不斷被轉發傳播，成為傳奇。
然而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是他的這次直播，幾乎直接改變了東洲省的社會形態，廣城警局全域落馬，陽川相關部門也受到處分，整個公職系統大換血，這期間連帶著查出了不少其他的問題。
廣城和陽川兩市的幫派勢力也受到了很大的清洗，光在直播當晚抓捕的就有數十人，之後更是全省追查，連帶著一些小幫派也受到波及，兩市的治安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後，殘疾人乞丐在全省範圍內幾乎銷聲匿跡，一是大量被控制的殘疾人被解救出來，二則是之後相關部門嚴打，再沒有哪些勢力敢在東洲地界上做此“營生”。
……
引發此次海嘯的聶千秋當晚跟著省警的人一起回去做了筆錄，一直到天亮才離開警局。
一出警局，夏星降就遞給他一個新手機，他自己的手機昨晚被那人打壞了，之後的微博還是用夏星降手機發的。
聶千秋接過手機，欣慰地點點頭：“以後我收徒弟，一定要收一個這麼上道的。”
夏星降“嗯”了一聲，居然沒嚷著讓他收自己為徒就好。
聶千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問什麼，等他換好sim卡打開微信，就見裴青一大早發來的留言：秋，老闆問你喜歡什麼牌子的鍵盤，他去買倆，一腳跪一個，不跪爛不起來。
聶千秋回復：……
他資訊剛發過去，裴青立刻追了電話過來，語氣又急切又驚喜：“秋啊，唉，我這心臟真該去檢查一遍了……”
聶千秋笑笑，道：“老闆不至於吧，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做老闆的威嚴都不要了？”
裴青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本來他是硬挺著，打算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讓事情自然過去的，但是你那個金主，咳，夏總，昨晚連夜打電話給他，讓他趕緊雪藏你，他要給你出解約金……”
聶千秋：“……”
作者有話要說： 夏星降：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emmm，因為一些大家懂的原因，裡面涉及的和諧部門等的稱呼都稍稍改動，跟我們日常的叫法不太一樣，大家別糾結哈。咱是架空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