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瀾是我沒有辦法,”謝子臣見蔚嵐並沒有生氣,舒了口氣,解釋道:“而且言瀾那個案子,風險大,並不是沒有好處,不過就是冒著風險去搏一搏,而最後我們也的確博贏了。如果沒有言瀾案子bī著蘇城反了,你我走到這個位子,可能還要熬好多年。”
“可是林澈不一樣。對於王曦來說,林澈是他感qíng的寄托。對於你來說,你要完成蘇城的承諾。可對於我來說,放了林澈和上官家,百害而無一利。阿嵐,我不改變你的原則,可我也並不想為了你,改變我自己的原則。”
蔚嵐沒說話,她靜靜注視著他。
片刻後,她垂下眼眸:“你不介意我上朝了?”
“阿嵐,”他抬頭看她,認真道:“我在學著理解你。”
說著,他從位置上起來,握住她的手,單膝跪在她身前,仰頭靜靜看著她。
“或許我一天學不會,或許我一年學不會,可是阿嵐,我在努力學。”
“為什麽……”蔚嵐有些茫然,她張了張口:“一定要是我呢?”
“阿嵐,”謝子臣抬起手來,將寬大溫熱的手掌附在她帶著冬寒的臉上,溫柔道:“因為這麽多年,我也隻遇到你一個你啊。”
蔚嵐微微愣住,沒有說話,謝子臣的眼靜靜注視著她,他的眼從來似夜色下的汪洋大海,深沉得難以捉摸,可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人在面對她的時候,注視她的時候,越來越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眼神gān淨清澈,滿是執著。
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很愛她的。
以前母親曾經說過,不管是怎樣端莊大方的男人,在愛上一個女人後,都會變得越來越像個孩子。他會有脾氣,會撒嬌,會將所有別人看不到的缺點爆發出來,也會展現出所有別人看不到的可愛。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謝子臣,也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看上去叱吒風雲、冷酷無qíng的男人有這麽多yīn暗的、不堪的、使小xing子的、令人討厭的一面。可他也會像一個孩子一樣夜裡踹被子,會有這麽gān淨的眼神,會抱著她小心翼翼撒嬌。
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那麽想抱抱他,可她又有那麽些擔憂和害怕,他們之間這麽多差異,從他們的世界到他們的家庭,如果不是這一場重生奇遇,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這樣的男人。
這場感qíng能走多遠呢?會不會在某一天,他們互相折磨、爭執,等到兩看相厭後,再互相斥責對方分開?
她不確定,可是她又無法推開這個人。
“阿嵐,”他終於開口,認真道:“原諒我,我們和好,好不好?”
蔚嵐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口,垂下眼眸。
“子臣,在我的世界裡,喜歡你,在一起,和好,這些話,都該由女人說出來。”
謝子臣微微一愣,隨後聽蔚嵐道:“所以,我給你時間學著去理解我,你也給我時間,去確定你。”
確定我能和你在一起,確定我們不會分開,確定我們哪怕分開,我也不會後悔遺憾。
謝子臣沒有說話,他垂下眼眸,握著她的手,溫和道:“阿嵐,我等你的時間,已經很長很長了。”
“所以,只要最後那個人是我,我不在乎再長一點。”
蔚嵐看著他,她心裡湧起無數複雜的qíng緒,她突然這麽想接近這個人,這麽想擁抱這個人,這麽想親吻這個人,想回饋他,告訴他這等待不會是白白的等待。
她向來是個行動力很qiáng的人,她這樣想著,便就在這樣做了。她同謝子臣一樣蹲下身子,在謝子臣疑惑的目光裡,一把將他抱進懷裡,護住他的頭,用手墊住他的背,將他猛地壓在車壁上邊親吻起來。
車壁被兩個人撞出聲響,謝子臣忍不住一面被她吻著,一面喘著氣,沙啞著聲道:“阿嵐,輕些。”
“嗯。”蔚嵐低低應了一聲,便放緩了力道,隻用小舌輕輕舔舐對方的唇形,然後無比溫柔探進去,同對方柔軟的舌纏繞在一起。
她將謝子臣的手壓在手下,十指jiāo纏,整個人坐在他身上,一邊又一邊親吻下去。謝子臣被她親得難受起來,反客為主,猛地將她壓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用手護給她墊著,順著她的脖頸吻下,解開她的衣衫,抬手去重重揉捏她。蔚嵐皺了皺眉,不喜他的莽撞,壓著聲道:“輕些。”
謝子臣應了一聲,放緩了力道,壓著蔚嵐,不準她做任何其他動作。
謝銅在外面面無表qíng駕著車,心裡琢磨。
太猛了,自家公子和魏世子果然厲害,馬車都快被撞翻兩次了。兩人在馬車上滾了許久,謝子臣突然抬起頭來,認真道:“馬上要到了,阿嵐你快穿衣服!”
蔚嵐:“……”
說著,謝子臣就開始給蔚嵐拉扯衣服,蔚嵐推了他一把,懶洋洋起身,自己拉扯著衣服道:“你穿自己的吧。”
兩人各自整理完自己的衣服,謝子臣見蔚嵐還有些褶皺,便將她衣衫拉了拉,蔚嵐心裡一片溫暖,可她也沒說出口,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阿嵐,”謝子臣認真開口:“我會娶你的。”
蔚嵐:“……”
該說謝謝嗎?
說完後,謝子臣也察覺不對,艱難道:“不娶……也可以。”
“嗯?”蔚嵐有些詫異:“你嫁我?”
“不嫁……不可以嗎?”謝子臣臉色不太好看,蔚嵐笑了笑,扇子在他面前搖了搖,一字一句道:“不,可,以。”
她的笑容明媚得動人,然而雙方卻也知道,不過只是說笑罷了。
這個世界,又有什麽事絕對可以,絕對不可以的呢?
兩人說著話下了馬車,謝銅一直不敢抬頭,蔚嵐回了侯府裡,謝子臣回了自己家。謝銅不免有些疑惑:“公子,你不趁熱打鐵和世子多說些話?”
“別多說,”謝子臣冷靜道:“趕快搬東西去侯府。”
時不我待,今天不能住進去,明天可能就住不進去了!
謝銅不免感慨自家主子深謀遠慮,跟著謝子臣開始動手收拾東西,謝子臣自己動手,把所有奏折都帶上,然後和扛著一個大包袱的謝銅大步走向了長信侯府。管家遇到謝子臣,愣了愣道:“大人,您這是要出遠門嗎?”
“嗯。”
謝子臣懶得多說,應了一聲。管家忙道:“大人什麽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
管家:“???”
“有事到長信侯府找我。”
管家:“……”
他就知道!!
蔚嵐回到家裡,才換了衣服,坐下來準備批奏折,就聽染墨道:“世子,謝大人來了。”
蔚嵐:“?”
剛剛分開,現在又來做什麽?
染墨讓開了門,謝子臣抱著奏章,謝銅背著一個大包袱,提著兩個包袱站在謝子臣身後,兩人一臉正經站在門口,蔚嵐愣了愣,握著筆道:“子臣,你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