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抓起自己手包,疾步往外走:“你們兩個,跟我去趟警局,趙斐華!”
“誒!”
空中拋來一物,趙斐華連忙接住,發現是虞江月的手機。
“給度秋打電話,打到接通為止!無論接電話的是誰,你都告訴他,停下手上的事,我有話跟他說!”
“嘟……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又一次聯絡失敗,盧晴放下電話,急得額頭直冒熱汗:“紀哥他怎麽一直關機?從他上個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鍾了!不會出事了吧?”
徐升剛接完海事局打來的電話,也是焦頭爛額:“別急,海警正在趕赴現場。小紀可能是為了防止干擾才關機的,不一定有事。”
話雖如此,可他們心裡都清楚,遊艇攏共就六十多米長的空間,就算與敵人打遊擊戰,十分鍾也夠一個來回了。然而現在不光是紀凜,市局的兩名刑警,以及虞度秋的人手,一個都沒傳來消息,船上的情況或許不容樂觀。
“徐隊!小盧!”牛鋒突然跑過來,高喊,“彭局喊大家過去!馮隊有事要說!”
專案組所有人員在市局匯聚一堂,這樁追查耗時長達四個月的案子終於來到關鍵節點,船上數十個人卻杳無音訊,此刻誰也不敢懈怠。
徐升等人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只見馮錦民面容肅穆,一開口便問:“你們在審那個房主是嗎?”
徐升點頭,即刻匯報:“對,根據許明的供詞,杜書彥是杜偉明車禍一案的元凶,起因是他懷疑杜偉明給自己的父親下慢性毒藥,費錚則為他提供作案手段和毒品貨源。許明應當是同夥,費錚委托他買房,還告訴他那房子對自己意義特殊,我已經派人去查那套房之前的租戶了……”
“不用查了。”馮錦民突然打斷,“我大概知道怎麽回事兒了。”
徐升和盧晴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怎麽一會兒急著問,一會兒又說不用了。
還是彭德宇與他有默契,率先反應過來:“老馮,你是不是問到什麽了?”
前兩天那篇關於虞度秋童年綁架案的報道出來之後,馮錦民利用職務之便,逐一去拜訪了當年參與營救行動的十二名刑警,想來也熬了兩個大夜,此刻臉上的每一條褶皺裡都夾著疲憊。
他點了點頭,聲音微啞地道出了調查結果:“要不是我親自去問,還真不知道當年有那麽離奇的內幕,恐怕姓虞的小子自己都被家裡人蒙在鼓裡。”
彭德宇追問:“到底怎麽回事?那不是一起普通的綁架案嗎?”
馮錦民搖頭,喝了口茶緩解嗓子的乾澀,說:“綁匪楊永健打電話給虞家的時候,索要的不只是贖金,重點是要求虞度秋的外公終止腦機接口的研究。”
這個詞已經好一陣兒沒聽過了,盧晴幾乎快忘了它,不解地問:“綁匪不就是一個司機嗎?虞院士的研究跟他有什麽關系?”
彭德宇一拍自己油光發亮的腦門,恍然大悟:“二十年前虞院士的學生岑婉因這個研究而遇害,兩年後虞院士想重啟研究,完成岑婉的遺願,引起了某些人的警惕,於是買通他們家司機實施綁架,以虞度秋的性命進行威脅恐嚇,迫使虞院士知難而退,對不對?”
馮錦民點頭:“沒錯。”
盧晴聽了這一席話,腦回路瞬間打通,瞪大了眼睛:“那個買通司機的人難道是??”
“不出意外,應該是裴先勇了。”徐升道出了結論,“虞院士當時估計就猜到了,但楊永健被警察一槍爆頭,沒有供出背後黑手的機會。裴先勇又很狡詐,沒留下買凶的罪證,所以虞院士為了不再讓家人遭遇危險,只能放棄研究吧。”
“難怪虞先生開展這個項目,他家裡人強烈反對……”盧晴喃喃,“可是……這和虞先生說的版本好像不一樣啊,我聽紀哥說,楊永健對他很好,只是因為家人重病缺錢、走投無路才綁架他索要贖金的,他甚至很配合對方……”
她邊說,自個兒邊想明白了。
八九歲的孩子遭遇綁架,必定哭鬧不停,容易暴露行跡,何況虞度秋自小聰明伶俐,未必不能想出自救逃生的辦法。楊永健為了哄騙他安靜聽話,利用小孩子的單純善良,編了個博同情的故事。
即便是成年後虞度秋,恐怕也無法料到,人心可以如此險惡。
盧晴不禁捂嘴,難過地說:“虞先生好可憐……他到現在還以為是自己導致楊永健遇害的……”
馮錦民歎氣:“他一個小司機哪裡搞來的真槍實彈?警察怎麽會濫殺心無惡意的平民?就是因為知道楊永健的真實意圖,明白他隨時可能殺害人質,警察才會果斷開槍的,他死得不冤。虞家那小子被保護得太好了,他媽為了不讓他遭受二次打擊、病症加重,抹除了所有相關報道和綁匪的信息,好像世界上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樣。不僅如此,連楊永健的家人都安頓好了。”
徐升聽了半天,了解了前因後果,但還是有一點不明白:“照您所說,前兩天那篇報道確實是了解當年內幕的人所寫,可這和我正在查的房子有關聯嗎?為什麽您剛才說我不用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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