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微微一怔。
主樓三樓的某間客房開著窗,窗簾隨風輕輕晃動,像是有人剛剛離開;花園裡盛放的月季與木槿身姿婀娜,迎風招展,繁茂的枝葉足以掩蓋人的身形;輔樓一樓的廚房內正忙著準備晚餐,熱火朝天,遙遙望去能隱約看見人來人往,身影難辨。
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視線?
“怎麽不說話了?”柏朝等了半天沒回應,忍不住問。
虞度秋的目光重新落到面前人臉上,放下了手,繞到他耳後,勾下他脖子,擁住他,輕聲說:“好像被你猜對了。”
“什麽?”
“家裡的髒東西還沒除乾淨。”
柏朝很快反應過來,眉頭淺皺:“是誰?在周圍嗎?”
虞度秋漫不經心地撫摸著他寬厚的脊背:“我沒看清,但剛才有人在看我們,這點我能肯定。不是很友善,似乎也沒有敵意。”
柏朝不動聲色地迅速掃了一遍目所能及的范圍,沒發現可疑分子:“要不要徹查一遍家裡的員工?”
“嗯,這幾天你協助徐升查一遍今年家裡新招的員工。”
“老員工不查嗎?”
“等等吧。他們跟我許多年,從國外到國內,一般不會被外人策反,董師傅是例外,畢竟那會兒苓雅算是女主人,他左右都要背叛一個雇主,不如選擇給錢的那個。還是先查新員工吧,時間不多了,你們盡快。”
柏朝聽到最後句,不解地問:“什麽時間不多了?”
那道窺探的目光已然消失,感受不到一絲存在過的痕跡,虞度秋輕籲一口氣,松弛地往前靠去,賴在柏朝身上,方才被剖開的胸膛仿佛被這面結實的牆堵上了,竟然感覺到一絲安心。
幸好,藏匿於身邊的敵人並非眼前這人。
“等到了對的時候,你會知道答案。”
作者有話說:
直球小柏,暴擊少爺(*/ω\*)
第68章
溺亡的那具屍體的真實身份直到三天后才浮出水面。
專案組得出結論後,徐升第一時間致電壹號宮,傳訊了柏朝,沒說是什麽事,就讓他盡快過去。
虞度秋美名其曰“送你去”,讓司機開著幻影,跟著一塊兒到了新金分局,大搖大擺地找到徐升,問:“找我家保鏢做什麽?”
徐升看見他就頭疼:“你是他老板還是他監護人啊虞先生?沒喊你來吧?”
“他是我家屬。”柏朝回,“讓他聽吧,反正我之後也會告訴他。”
徐升無奈,這倆人一個狡詐一個忠心,擰成了一股繩,豈是他能扯斷的,隻好帶他們去辦公室,關上門,直截了當地反饋了調查結果:“我們查了全市2月以來的失蹤者名單,按照柏志明的身高體形一一比對,你們猜怎麽著?還真發現了一個體型相似的失蹤者!”
這個結果不算意外,但依舊振奮人心,如果柏志明真的還活著、溺亡者是他找的替死鬼,那麽只要抓住柏志明,無論是直接審問他,還是以他為要挾審問劉少傑,想必都能得到突破性、甚至是一錘定音的線索。
徐升心裡也激動,迫不及待地往下講:“失蹤者名叫朱振民,今年五十,比柏志明大兩歲,住在昌和區的群租房裡,早年吸過毒,所以老婆帶著孩子跑了,他鰥夫一個,靠擺攤賣早點為生,平時基本沒人和他來往。第一個察覺他失蹤的是房東,去收房租的時候發現人消失了,家裡的水果都爛了,沒洗的碗盤還放在水槽裡,證件也都在,不像是故意逃租,於是就報了案。”
“那會兒是三月,昌和警方往前翻了一個月的監控才查到,他最後一次出門是今年的2月1日,出去了就沒再回來,這個日期與柏志明失蹤的日期一致。”
虞度秋臉上毫無波瀾:“所以他是不是我那天在看守所說的那個疑似溺海的受害人?”
徐升的滿腔激動登時泄了氣,這感覺仿佛給朋友準備了很久的禮物,朋友收到時卻說:“哦,我早就有一個了。”
“是是是,你聰明,你猜得準,能讓我留點懸念嗎?”
虞度秋給面子地拋去一個問題,讓他表現:“朱振民出門後去了哪裡?”
徐升又來了勁兒:“他去了一家迪廳,離海不遠,進去一個多小時後完完整整地出來了,只是神態看著像喝醉了,然後自己朝海邊走了,沒人逼迫他的樣子。”
虞度秋:“有人尾隨他嗎?”
“不好說,迪廳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也往海邊走,但不能確定是純粹去散步的,還是去找朱振民的。而且那片海灘攝像頭不多,邊上又有防風林,人往裡頭一鑽,尤其是晚上黑燈瞎火的,壓根看不清。柏志明要是從高處的防風林推他墜海,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昌和警方當時懷疑朱振民是失足掉海裡了,冬季屍體一般要半個月才會浮上來,但2月份昌和的濱海沙灘,只在16日出現過柏志明一具屍體,當時沒人把這兩件事聯系到一塊兒。後來昌和警方也查不出朱振民究竟去了哪兒,有沒有被海魚吃掉,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徐升看向始終沉默的柏朝:“雖然理論上能基本確定那具屍體就是朱振民,但鑒於那具屍體已經成了骨灰,做不成DNA鑒定了,目前只能說是99%肯定,還得等找到柏志明才能獲悉這一切背後的真相,他選擇朱振民不像是偶然,更像是蓄謀已久的脫身計劃,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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