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瑜頭一回聽說這種離奇的追人方式,消化了片刻,說:“這人夠瘋的,你在美國的時候安保都配槍,他要是被發現了,可能直接沒命了。”
虞度秋插著兜靠到牆上:“所以我說他不好對付,跟他在一起,我的神經每分每秒都要緊繃著,一旦松懈就會被他抓住可趁之機。剛才他不攔我,或許我就不跟你走了。但他攔我,我必須走,不能讓他覺得能攔住我,能控制我。”
陸瑾瑜輕輕歎出一口氣:“度秋,恕我直言,你不也經常調查監控別人嗎?當初我入職的時候,我們都相好幾個月了,你還不信任我,給我做了三十頁的背調,我才被你的控制欲嚇跑的。”
虞度秋不知悔改地聳了下肩:“你是想說我雙標?還是想說我活該?”
陸瑾瑜放下茶杯,上前擁住他,笑盈盈地親吻他下巴:“我是想說,他雖然手段糟糕了些,放普通人身上不可取,但對於你,或許真的要癡迷狂熱到這種地步的愛,才能打動你的心。你敢說,你一秒也沒心動過嗎?”
“我不相信他所謂的一見鍾情。”虞度秋推開了懷中的溫軟,往臥室走,不知是說給誰聽,“僅僅因為我給了他適時的溫暖慰藉,就愛慕到那種病態的程度?這點不合邏輯,無法說服我打消對他的猜忌。”
陸瑾瑜跟著進去,抱胸靠在臥室門框上,好整以暇地問:“誰問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了?我問你有沒有心動過,你在回避什麽?”
虞度秋手托著下巴,手指輕敲著臉頰,垂下長睫看著地毯,掩住了眼神,半晌沒說話。
陸瑾瑜與他來往得早,那會兒的虞度秋不比如今城府深,能夠戴上完美的偽裝面具,再有錢再有才,也只是個心智剛成熟沒多久的大學生,一言一行中仍能解讀出情緒。
其中陸瑾瑜摸得最透的一點就是:虞少爺越不在乎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越是沒個正經地把“喜歡”掛在嘴邊。
然而一旦真往心裡去了,反而就說得少了。
原因很簡單,他不想,或者說是不敢,透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陸瑾瑜的工作性質就是為富豪們服務,見過許多類似的情況,畢竟這些上等人隨便皺一皺眉,就能讓人丟工作。但像虞度秋這樣極其小心的,實屬罕見。
等了數十秒,虞度秋也沒回答有或沒有,不過答案已經很明顯,陸瑾瑜也不用再追問了,好笑道:“你自己心裡明明很清楚,幹嘛剛才對他那麽凶?當心人家真的被你氣跑了。”
虞度秋滿不在乎地低哼:“那就說明他的愛也不過如此,我只相信至死不渝的愛,哪怕讓他死的人是我。”
陸瑾瑜走到床邊,站在他跟前問:“他不是已經以死明志了嗎?”
虞度秋搖頭:“年輕衝動罷了。如果他說的全是真話,那他就是對我見色起意,這樣的感情可以很瘋狂,但基礎太薄弱,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他無非是看中我這副皮囊,等我老了呢?他還會如此迷戀我嗎?答案顯而易見。”
陸瑾瑜無語了:“人家說真話也不是,說假話也不是,你到底要他怎樣?而且你怎麽考慮得這麽遠?連老了以後可能會出現什麽狀況都想到了……我讓你考慮下未來的時候,怎麽就跟我說要‘及時行樂’?”
虞度秋眼神閃爍了下,微挑眉稍:“不願意跟我‘及時行樂’?”
陸瑾瑜俯身,好脾氣地撫過他臉頰:“當然願意,誰不貪戀你的美色呢……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既然你們在吵架,那我就趁虛而入咯?要不要接吻?”
“你知道我不喜歡。”
“還是這麽冷酷。”陸瑾瑜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扔到一邊,繼續解襯衫扣子,“你啊,就是看著風流灑脫,見一個勾搭一個,實際上比誰都難以取悅,上床的時候也像提防著別人害你似的,必須完全由自己來主導,沒人能讓你失去理智。我時常懷疑你其實是性冷淡,精神層面上的。”
乾淨整潔的襯衫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皺成一團,虞度秋腿上一重,多了一具溫熱柔軟的軀體,不間斷的輕吻落在他頸側。
“但你肉體層面上已經夠迷人了,所以大家都不介意……我也是。如果你的掌控欲不那麽強,我一定願意與你長廂廝守……”
肌膚觸碰,熟悉而尋常的感覺,懷中人的體溫傳遞而來。
虞度秋視線越過懷裡人光裸的肩頭,看向自己抬起的手掌。
還不夠燙。
他觸碰過更燙的。
[無論黑夜多麽漫長,太陽總會再次升起,它總會再次盛開,這是你無法改變的自然規律。]
男人的眼中似有火光跳動,灼灼逼人,令他也不自覺地心跳加快,兩個人的手逐漸同溫,在若有似無的摩擦中加速升溫,甚至滲出一層滑膩的薄汗。
[簡單來說……你甩不掉我。]
火似乎不是他,即將玩火自焚的才是他,現在……輪到他來控制這份愈演愈烈、快要燒到心口的炙熱了。
作者有話說:
沒有那個那個
第55章
一小時後,房間門開。
穿戴整齊、西裝熨燙得服服帖帖的虞度秋走出門,心情愉悅地對裡邊的人喊了句“晚宴見”,接著關上門,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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