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國國君立刻:“殿下英明神武,乃天神下凡,自然戰無不克,攻無不勝!”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洛國國君甚至有些怨怪那素未謀面的江國太子,若無他插手,兒子可能還好端端的在隋都為質,不會有性命之虞,如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可如何收場。隋國太子何等實力,那是連江北諸國都聞風喪膽無人敢招惹的青狼營統帥,江國太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太子,如何能是驍勇善戰的隋國太子的對手!
可眼下自己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撇不清和江國的關系了。今日一敗,以後洛國勢必要被隋國這個宗主國處處針對。
洛國國君感到一陣絕望。
同樣心虛的還有陳國國主,因為辛美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賊人劫走一事,他不大敢看二兒子的臉色,自打上船之後,一直躲在陳麒走。
二兒子如今在隋國擔任右司馬,位高權重,已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憋屈的爹了,陳國國主想。
在距離一箭之距時,兩艘船緩緩停下。
江蘊今日帶了幕離,著金色太子緞袍,袍袖上繡著精致的日月星辰圖案,腰束金絲玉帶,日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寬大的袖袍和及膝的幕離遮掩住了所有身體細節,包括體態特征。
江上波濤翻湧,天上雲卷雲舒。
一金一玄兩道身影,率領著各自的謀士將領,隔船對上。岸邊擠滿了人,雖然並不能看清傳說中江南江北太子的臉,但這歷史性的一刻,也足夠讓人歡呼激動。
隋衡目若利箭,犀利刺到江蘊身上。
他真是厭惡極了這個虛偽做作的醜八怪,要不是此人屢屢作妖,他真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隋衡嘖一聲:“看來也知道自己臉醜,配不上這身衣服。”
他吩咐親兵:“去給太子殿下送一壺上好的燒刀子。”
今日隋衡特意選了北境最酷烈的雪山燒刀子,他篤定,以江蘊的身體狀況,多半喝一口就要當場出醜。
親兵應一聲,立刻乘小舟去對面送酒。
徐橋覺得殿下實在有些過分了,明知對方身體不好,重傷未愈,還送人家那麽烈的酒。
隋衡絲毫不如此覺得。
隋衡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看江蘊出醜。
一個連烈酒都喝不了的小白臉,也敢與他比試射術,呵,他要讓他哭著喊爹。
對岸,接到酒的雲懷立刻辨出那是雪山燒刀子的味道,他沒料到對方心腸如此惡毒,皺眉看向江蘊:“殿下,這……”
江蘊溫和地道無妨,接過酒,於船頭展袍坐下,而後將事前準備好的另一壇酒交給親兵,帶回對面。
親兵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藥草味道。
江蘊道:“這是孤親手釀的屠蘇酒,請你們殿下一飲。”
對方聲音悅耳好聽,親兵怔了下,應下,接過酒乘舟返回。
第81章 帝子歸來7
江水湯湯,清風徐來。
太子金色袍裾隨風飛舞,端然坐於舟頭,飄然若仙。
如果忽視那張可能醜得慘絕人寰的臉的話,這應當是一副極美好的畫面的,不少圍觀百姓和對岸舟上的人在心裡遺憾想。
隋衡接到了親兵送上的屠蘇酒,濃烈的藥草味兒,令他皺了下眉。
他性喜烈酒,平日連普通的濁酒和果酒都很少沾,何況這等溫吞藥酒。
“果然是個病秧子。”
隋衡在心裡不屑的想。
聽說是對方親手釀的之後,他越發嗤之以鼻。
醜八怪釀的酒,他喝了都嫌髒嘴。
然而隋衡今日目的主要為了看江蘊喝酒,對於自己究竟喝什麽酒,他並不太在意。他拎起那壺屠蘇酒,遙遙朝江蘊做了個挑釁的動作後,便啟開封口,直接拎著酒壇往腹中灌了一大口。
他還讓親兵喊話,既是江上對飲,便要有大丈夫姿態,千萬莫學那小兒女,扭扭捏捏,欲拒還迎,一口酒都要喝半天。
這下不僅雲懷等將領,連范周都皺起眉。
那樣烈的雪山燒刀子,尋常人喝一口可能就要辣出眼淚,嗆咳不止,若是直接用酒壇喝,怕要直接被燒壞胃。
何況殿下大病初愈,還有嚴重胃疾。
這個隋國太子,果然如傳聞一般性情暴虐,心腸歹毒,且歹毒之程度,遠超范周預料。
范周忽然有些後悔,輕易答應了對方要求。
范周低聲道:“君子須審時度勢,量力而行,殿下不必和他硬扛。殿下體弱,天下皆知,就算換酒,旁人也不會多說什麽……”
“無妨。”
幕離下,江蘊眸光一如既往溫潤衝靜。
江蘊啟開了酒壇封口,雪山燒刀子獨有的濃烈如北境酷烈之雪的灼辣氣息撲面而來。
整個甲板上的謀士和武將、士兵全部聞到了這濃烈味道。
“殿下!”
范周急得冒出汗。
他是真擔心江蘊身體。
江蘊偏頭看他一眼,道:“先生難道忘了,今日孤過來,不是為了告訴天下,孤如何體弱。”
范周一愣。
江蘊讓士兵傳話:殿下既有此雅興,孤必奉陪到底。
隋衡覺得有意思,眼睛一眯,直接將手裡那壺藥味衝天、不知加了什麽佐料,難聞又難喝的藥酒往親兵手裡一丟,命人另取一壺雪山燒刀子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