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看了一會兒,他就心煩意亂的放下了,也不覺得這書有什麽意思。
嵇安看了眼封皮,發現是小郎君經常翻閱的那本。
他不敢吭聲。
隋衡忽道∶“今日熏得什麽香?”
嵇安愣了愣,道∶“就是殿下平時慣用的龍涎香。
“不對。”
隋衡陰著臉∶“不是這種香。”
嵇安不解,自打殿下搬進來別院住以後,寢室裡熏的就一直是這種禦用的龍涎,他定期會派宮人進宮去取,絕不會弄錯。
怎麽能不是呢。
但隋衡堅持說香的味道不對。嵇安沒辦法,只能讓宮人進來換香,然而來來回回換了不下十種,折騰到半夜,他們依舊沒能找到那種令殿下滿意的香。
負責添香的宮人汗都冒出來了。
嵇安硬著頭皮、鬥著膽子道∶“要不,等明日老奴讓人去宮裡再多取幾種過來,供殿下選擇?“隋衡說不用了,讓他們下去。
眾人如釋重負,窸寒窣窣退下了。
隋衡也沒再在屋子裡待著,他依舊坐到了屋頂上,身邊放著常用的狼頭刀,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一個方向。
黑漆漆的院落裡,只有一處地方亮著燈。
但他只看到了燈,沒有看到印在窗戶上的影子。
這麽晚了還不睡,難怪會生病,他想。
夜裡看書畢竟有些費眼,江蘊看了一個多時辰,就準備熄燈睡覺。
不料一抬頭,就見窗外似乎又有影子在晃動。
江蘊裝作沒有看見,如常滅了燈,躺下睡覺。沒多久,果然吱呀一聲,門開了。
隋衡一言不發地進來,站在床前,打量著床帳內的人。
江蘊不想和他玩這種無聊遊戲,睜開眼,往裡挪了挪,問∶“睡麽?”
隋衡沒說,隻道∶“下來給孤更衣。”
江蘊想拒絕。
隋衡道∶“要不然,就你主動脫了衣服,來服侍孤。”
這個無賴。
江蘊起來,下床,站到後面,幫他把玉帶還有外袍除掉,掛到衣架上,而後躺回裡面,鑽進被窩裡
隋衡站了會兒,一言不發的在外側躺下。
床上只有一條被子,他乾巴巴躺了會兒,扭頭,看著把自己裹成蠶蛹一般的江蘊,波眉道∶“你想凍死孤麽?”
江蘊∶……
江蘊把被子分給他一些。
隋衡還是不怎麽滿意,伸手,把人一道撈進懷裡。
江蘊要推開他。
隋衡∶“放心,孤今日不嫌你髒。”
江蘊沒說話,忽低下頭,在他臂上狠狠咬了口。
久違的痛感,令隋衡嘶一聲,險些跳起來。
他怒道∶“你做什麽?”
江蘊∶“你嘴賤。”
隋衡∶“…”
隋衡便伸手在掌間腰肢上揉了一把。
江蘊抿緊唇角,低頭,又在他身上狠咬一口,報復回來。
隋衡再次揉。
江蘊就又咬。
最終,不知咬到了哪裡,隋衡震驚瞪大眼∶“你又來。
江蘊眼睛發紅,不服氣的望著他∶“是你先犯渾。”
“孤如何犯渾了?”
“你知道。”
他眼睛通紅,活像一隻與人急眼的小兔子。
隋衡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蘊,不由愣了下。
江蘊趁機把被子全搶過去,裹到身上,道∶“我這破地方,容不下殿下尊體,殿下還是去別處睡·
他又把自己裹成了蠶寶寶,只露一截雪頸在外。
隋衡索性連人帶被子一道抱進懷裡。
“孤願意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哪兒輪得到你來指點。
次日一早,嵇安只能帶著宮人,把盥洗之物還有上朝要穿的衣袍都送到西院來。
隋衡烏青著兩隻眼走出來,道∶“孤昨日只是喝多了酒,不小心睡在了這裡而已。”
嵇安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絕沒有誤解什麽。
“那早膳,可要奴才先送來這裡?”
嵇安試探問。
隋衡冷冷看他一眼。
“不必。”
“在這種地方,孤吃不下去。”
“是……”嵇安不敢再說什麽,和宮人一道服侍他盥洗,換上朝服。
江蘊已經坐在窗下看書,嵇安隔窗問∶“公子風寒可好些了?”
江蘊笑著說好多了,多謝他關照。
剛說完,就聽旁邊傳來一聲冷笑。
嵇安忙嚇得低頭,退下。
隋衡走過來,涼颼颼道∶“大早上就勾引孤身邊的人,想幹什麽?”
江蘊懶得理會他,起身,把窗戶關上。
嵇安嚇得退得更遠了些。
隋衡深吸一口氣,道∶“打開。”
裡面沒動靜。
隋衡便自己伸手打開,望著仍泰然端坐在窗下的江蘊,道∶“昨夜的帳,孤今晚還會來找你算的。”
江蘊說知道了。
隋衡見他連眼睛都不肯抬,神色也甚敷衍,眉眼再度陰沉了下,大步走開。
但沒等到晚上,太后就來了旨意,讓隋衡帶著江蘊進宮赴宴去。
隋衡冷著臉∶“不過年不過節,好端端吃什麽宴?”
宮人被他一身煞氣所攝,小心翼翼答∶“太后說,只是尋常家宴,讓殿下務必帶著楚公子準時到達。”
嵇安以為隋衡會找個理由推拒,不料隋衡道∶“既然是皇祖母的旨意,孤自然不能違背,只是,孤是絕不會與他同乘一車的,你另給他準備一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