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道:“兒臣已經煮著吃了。”
“……”
蘭貴妃立刻嗚咽一聲:“陛下,禦醫們說,璋兒身子骨弱,需用溫熱的補物好生滋補一番,才能養護精元,茁壯成長,尋常大補之物璋兒承受不住,這彤鶴蛋正是最適宜的補品,太子此舉,分明就是見不得璋兒好。”
隋衡沒有子嗣,因為嫉妒坑害侄兒,似乎很說得過去。
顏皇后臉色立刻變了。
隋衡忽冷笑一聲,道:“身子骨弱?是哪種弱?孤聽說他雖然剛滿月,已經一頓能吃尋常一歲嬰孩才能吃下的飯量了,所謂大補傷身,孤也是為著他身體著想,怕你太糊塗,給他補出毛病來,才好心將蛋取走。”
“而且孤今日去探望他,看他滿面紅光,胖墩墩的,臉肥的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你是眼瞎嗎?還給他瞎補?依孤看,應當讓太醫院研究些既滋補又不長肉的膳食才對。”
蘭貴妃:!!
蘭貴妃沒料到隋衡還能反咬他一口,下意識想反駁,可觸到對方射來的冰冷目光,莫名一顫,又閉上了嘴。可她依舊很委屈,雖然隋衡說得不假,隋璋的確是個健壯的嬰兒,並不需要再多補什麽,可彤鶴蛋畢竟是稀世寶貝,太子擅自取走蛋,就是不懷好意。蘭貴妃便委委屈屈的望向隋帝,希望隋帝為自己做主。
不料隋帝看她一眼,道:“太子說得也有道理,璋兒那般年紀,補太過了,對身體並不好。朕知道你寵他,但也要有分寸。”
蘭貴妃一怔,隋帝已起身離開了。
雖然隋帝沒計較,可是顏皇后仍怒火未消,把兒子叫到自己宮裡,狠狠罵了一頓。
“你缺那一個蛋嗎?!今日是你父皇沒有追究,萬一那蘭妃以此做文章,將謀害小郡王的罪名扣到你頭上,本宮看你怎麽辦?!”
顏皇后心累不已。
兒子前腳剛和顏氏決裂,後腳就公然挑釁蘭貴妃。蘭貴妃仗著能生,近年來母族也跟著飛黃騰達,不少兄弟都在朝中擔任著職位,就算成不了大氣候,穿穿小鞋也夠晦氣的。
隋衡則不以為意,道:“一群宵小而已,遲早還不是得臣服到孤腳下。”
隋衡還忤逆的補了句:“母后您這腦子,兒臣奉勸母后,以後還是少參與朝事。”
氣得顏皇后隨手拿起案上一個茶盞就丟了過去,讓他滾。
秦嬤嬤趕緊勸,顏皇后道:“不是本宮小心眼,而是三年前的事,實在讓本宮怕了,本宮現在都會做噩夢,夢到他在北境雪山裡出不來。本宮真是不明白,本宮怎麽就生了這麽個狂妄的混帳!”
“可殿下不也憑著自己的本事闖出了一片天地麽,聽說這回春日宴後,很多寒門學子都願意主動到殿下麾下效力呢。”
“你還替他說話。”
顏皇后緩過一口氣,更氣地拍了把桌案,道:“這個蘭妃,真是越來越囂張越來越無法無天,都敢把謀害郡王的罪名往太子頭上安,那麽個醜了吧唧的小東西,誰稀罕看!”
隋衡出了宮門,慢悠悠問十方:“孤記得蘭貴妃有兩個兄弟,是不是在羽林衛做事?”
十方看著他額角青紫,不敢問,恭聲說是。
隋衡眼睛一眯:“孤記得他們是不是惹過一樁官司?”
“沒錯。那兩人仗著國舅身份,在花樓醉酒鬧事,打死了一個伶人,按律要判刑的,全靠蘭貴妃打點,才把事情壓下去。”
隋衡點頭:“明日就將這樁舊案翻出來,把他們革了職,交給官府嚴辦。”
隋衡本來不想計較的,可沒想到蘭貴妃這般小氣,不識抬舉,竟然為了一顆蛋鬧到隋帝面前。彤鶴蛋雖珍貴,可能用來給他的小情人治病,是那顆蛋的福氣,也是她蘭氏的福氣。蘭氏,嘖,他連顏氏都不放在眼裡,何況這麽個排不上號的小族,真以為仗著生了個醜了吧唧的小崽子就能橫著走了,也敢在他面前耍威風。
要不是出了這事兒,他根本懶得出手收拾他們。
隋衡自然不會把這種小事告訴江蘊,但江蘊還是從十方口中聽說了。
江蘊看著仍放置在案頭的空碗,有些哭笑不得。
“你還笑話孤,孤這般沒臉沒皮,還不都是為了你。”
隋衡把人抱起,挑眉:“說吧,你要如何報答孤?”
江蘊便問:“你想如何?”
“孤想如何便如何?”
“嗯。”
隋衡饒有興致:“上回孤給你的東西,你學到哪裡了?”
江蘊伏在他肩頭,道:“你知道,我學不來的。”
“對孤給你布置的課業,這般不上心,孤該怎麽罰你。”
江蘊輕輕咬他一口,眼睛輕輕一眯,像隻慵懶的小貓一般,道:“隨你。”
隋衡自然是不舍得罰的,他趁機偷了個香。
江蘊坐起來,摸了摸他額角被茶盞砸出的青紫處,問:“還疼麽?”
小情人手指輕輕軟軟,袖間彌漫著好聞的清香,隋衡很享受這種關心,“嗯”了聲,煞有介事道:“你說呢,再重一些,你恐怕就要失去孤這般好的夫君了。”
“就罰你每日給孤按摩一百遍,直到孤的傷完全消了,如何?”
江蘊便真認真給他揉了。
好一會兒,見他毫無反應,問:“感覺好些了麽?”
隋衡“嗯”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