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後,顏皇后特意把隋衡叫到跟前。
她直入正題:“本宮不管你喜歡誰,太子妃之位,必須是顏家女。”
隋衡皺眉。
顏皇后:“我知你心結未消,不喜顏冰,可身為儲君,你需要文官的支持,顏冰是最佳選擇。”
隋衡直接沉下臉:“國法有規定,后宮不得參政。”
顏皇后:“……”
顏皇后瞪他:“你敢拿這個威脅我??”
隋衡:“兒臣實話實說而已。若母后再胡亂插手國事,當心兒臣直接一本參到父皇面前。”
“……”
她這是生了個什麽混帳東西。
顏皇后忍著:“那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太子妃?若真有心儀的名門貴女,也不是不能考慮。”
隋衡:“兒臣有那一個就夠了。”
“哪一個?”
“母后今日不是見著了麽?”
“……”
顏皇后再也忍不住:“他再好,能給你生孩子麽?”
隋衡悠然一挑眉:“能。”
顏皇后徹底拿他沒辦法。
“我不與你貧嘴。你給我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記掛著顏齊?你讓他當太子妃也成,側妃必須本宮來定。”
隋衡這次直接陰下眉眼。
“是誰在母后面前亂嚼舌根。”
顏皇后沒理他,直接道:“給你三個選擇,要麽立顏家女為太子妃,要麽立顏齊,另選其他貴女做側妃。要麽,你直接滾回你的青狼營去,別在我跟前晃。”
“……”
隋衡點頭:“兒臣現在就滾。”
“……”
顏皇后將他扯回來,怒道:“你到底怎麽想的?顏冰再怎麽樣,那也是咱們顏氏自己人,日後你登基為帝,他會盡心輔佐。文官雖不會舞刀弄棒,可那張嘴,有時候比刀子厲害多了。你父皇當年也是戰功赫赫的皇子,最後還不是靠著文官幫助,才順利登上皇位?你看不上顏氏,莫非是要拉攏那個整天罵你的即墨清雨?”
“……”隋衡直接:“母后可是在誘我結黨營私?”
“隨你怎麽想,春日宴馬上就要到了,三年前的虧,你還想再吃一次麽?沒有顏氏門下那些名士才子幫助,你要如何贏得比賽?你還想再丟一次臉?我可警告你,你不是三年前的你,顏氏也已不是三年前的顏氏,這幾年,顏氏門生故吏遍及朝堂,你看不上,有的是人想拉攏。你別以為光靠著打仗,你的太子位就能固若金湯,無人敢撼動,你都瞧見,那蘭心茹都在本宮面前趾高氣昂成什麽樣兒了!”
隋衡揚眉:“母后是說,老二老三也想當太子?”
“這是重點麽!本宮只有你一個兒子,你父皇可不是!除了拉攏文官勢力,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子嗣。”
“顏冰現在有意與你修好,你視而不見,等他轉而支持別的皇子,我看你怎麽辦!”
隋衡:“母后說完了麽?”
顏皇后:“怎麽?”
“若說完,兒臣就告退了。兒臣的貴妾,還在等著兒臣呢。”
“……”
顏皇后氣急攻心,險些沒吐出一口老血。
“娘娘。”秦嬤嬤及時扶住她,道:“殿下是個明白人,等他想明白了,自然會接受顏相好意,您這樣步步緊逼,他反而會抵觸。”
顏皇后搖頭,深吸一口氣:“我了解這個混帳的性格,他根本不是在與本宮賭氣,他根本就是看不上顏氏。”
秦嬤嬤:“可殿下素來要強,今年春日宴,不僅有江北諸國參宴,還有江南諸國,殿下總不想再重蹈覆轍,鬧出三年前那樣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嘴硬?”
“奴婢不敢妄言。”
顏皇后冷靜下來,繼而皺眉:“他和那個顏齊,到底怎麽回事。兩人以前好得跟什麽似的,怎麽突然就變成了仇人?”
秦嬤嬤道:“殿下念舊,想必還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怨怪顏齊公子吧?可這舊日的情誼,何其珍貴,豈是輕易能割舍得下,聽說這回顏齊公子聽聞殿下在陳都遇險,千裡迢迢的趕過去,還感染了風寒。殿下嘴上不說,心裡哪能不明白。依奴婢看,心藥還需心藥醫,今年春日宴,正是殿下解開心結的絕佳機會。”
隋衡並不在意顏皇后說得那些話。
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儲君,關於前路如何走,如何平衡朝廷武將文官勢力,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堅持。
隋衡急著出宮,一方面是受不了顏皇后嘮叨,另一方面是因為這個時辰,小情人體內的沁骨香恐怕又要發作了。
進了馬車,果然見車廂一片昏暗,江蘊咬唇躺在榻上,後背一片濕膩的汗,連衣裳都浸透了。
“對不起,孤回來晚了。”
他小心翼翼把人抱住。
江蘊手指攥著袖口,額面上也全是汗,以致肌膚呈現出一種白皙透明的質感。
“沒事。”
江蘊伏在他肩頭,發尾潮濕,為了保持清醒,隨便找話題:“皇后找你何事?”
美人肌膚如瓷,楚楚可憐的,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隋衡輕笑聲,道:“自然和你有關。”
江蘊皺眉。
和他有關?
江蘊想到了蘭貴妃出來炫耀那繈褓中的嬰孩時,顏皇后翻出的大大白眼。想到,隋衡作為儲君,顏皇后唯一嫡子和兒子,沒有子嗣的確是一件危險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