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阿言果然沒有騙孤。”
他輕笑聲,問:“孤該如何獎勵你才好呢?”
“要不然,孤也親你一下如何?”
江蘊以為他已經夠無恥了,沒想到他更無恥的補了句:“咱們比一比技術。”
江蘊忍無可忍:“你夠了沒有?”
“沒夠。”
“是誰自告奮勇要給孤做外室的?你以為外室那麽好當的?”
他目光流連,打量羔羊一般打量著懷中的小情人:“讓孤想一想,該從哪裡開始親呢。”
“……”
“隨你。”
江蘊已經放棄掙扎,直接趴在他肩頭,讓他快些。
“又催孤。”
“有些事能快,有些事快得了麽?”
他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要不然,讓孤親你那裡如何?”
“……哪裡?”
隋衡低聲說了句什麽。
江蘊瞥他一眼,直接張開齒,在他肩頭狠狠咬了口。
隋衡吃痛,嘶一聲,江蘊已推開他下來,遠遠坐到另一側窗下去了。
就沒見過這麽凶的。
隋衡失笑,聽親衛十方在外報:“殿下,宮裡來人了,說陛下召您進宮。”
因為樊七身上帶傷,這兩日一直是十方隨侍在隋衡身邊,十方看起來僅十七八歲,長著張討喜的娃娃臉,辦事卻認真妥帖。
見樊七齜牙咧嘴的立在廊下,他笑眯眯問:“樊大哥哪裡又得罪殿下了?”
樊七沒好氣地讓他滾。
這時簾幕一掀,隋衡從內走了出來。
十方忙正色道:“聽說陛下還召了顏大人和另外兩名宰執,大約是要詢問殿下南征之事。”
隋朝一共有三位宰執,都是聞名當世的大儒與名士,在隋都文人圈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左相即墨清雨,性情孤傲,忠直敢諫,連隋帝都時常被他一口洪亮嗓音諫得下不來台面,從不結黨營私,是個純得不能再純的純臣。他乃已故儒學大家即墨鴻的唯一嫡傳弟子,學問高深,才華無人能及,諸國想拜他為師的弟子數不勝數,但因其目光太過挑剔,且教導弟子極其嚴苛,門下親傳弟子只有寥寥十數人。
右相顏冰,則和即墨清雨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情,崇尚中庸之道,處事要圓潤周到許多,即使位高權重,也從不當面與人難堪,在朝中威望甚高,門生故吏遍及朝野。因為和顏皇后同出一脈,讓其宰執身份之外,更添了一份尊榮。
另外一名主管典禮和外賓接待的宰執,韓笑,則人如其名,左右逢源,和誰都能搭上幾句話。
十方道:“聽說那即墨清雨又在陛下面前痛斥殿下窮兵黷武,勞民傷財,韓相特意遣人來遞話,說讓殿下有個心理準備。”
隋衡露出輕蔑色:“這老東西哪日不罵孤才奇怪。”
十方想想也是,那左相急起來可是連陛下都敢罵,真心實意的同情了一下殿下。聽隋衡又問:“顏冰呢?”
十方覷著殿下臉色,道:“顏相倒沒說什麽,聽說還為殿下辯解了兩句。其實顏相這兩年一直有意與殿下修好……”
隋衡冷笑聲,沒說話。
十方便也不敢再吭聲。
“給孤備馬。”
“殿下要騎馬進宮?”
“是啊,三位宰執同時等著孤大駕,孤豈能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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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隋衡到了隋帝議事的宮室,即墨清雨、顏冰、韓笑果然都已立在殿中。
隋衡行過禮,笑吟吟問:“孤離都這段時日,左相身子骨可還康健?”
即墨清雨一抖胡子,別過臉。
隋帝瞪兒子一眼,道:“南征情況,你和三位宰執說說。”
隋衡正色答:“大致情況,兒臣已在早朝上稟報過,如今江南五國盡皆歸順大隋,江國不過苟延殘喘罷了,待今冬黃河結冰,兒臣便可長驅直下,一舉拿下江都,讓那江帝跪下來向父皇俯首稱臣。”
江、隋乃是世仇,兩國劃江而治,從祖輩開始就血戰不斷,若真能攻破江都,自然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
隋帝也是個有野心的帝王,自然樂見其成,隻問:“朕聽聞,那江國太子江容與在諸國間素有名望,你當真有把握,另外五國是真心歸順你?”
“自然。”
隋衡揚眉:“江容與所謂德名,都是虛偽捏造出來的,兒臣已建招賢台,鼓勵南國名士公卿主動檢舉其偽造德名的罪證,總有一日,兒臣會向天下揭露此人虛偽面目。”
即墨清雨直接閉上眼。
“用錢財收買人心,網羅罪名,只有心術不正之人,才能想出這等陰損招數!”
隋衡含笑轉頭。
“兵者詭道,只要孤能順利拿下江南之地,用些巧計又何妨。再說,此事證據確鑿,有薑國國主薑玉屏親口為證,還有昔日江容與門下客卿不要錢財,主動站出來揭發,左相如此言之鑿鑿的說孤網羅罪名,莫非也受那江容與德名蠱惑,對其起了‘惜才之心’?”
即墨清雨氣得面色鐵青。
隋帝開口斥:“說事就說事,不可對左相無禮。”
皇帝對太子的寵信與縱容就差寫在臉上,即墨清雨縱心中不滿,也沒法離間人家父子感情。便冷哼聲,不說話。
隋衡倒是就坡就下,與即墨清雨輕施一禮,道:“孤向來心直口快,說話直爽,左相莫要見怪。左相若得空,不妨親臨陳都,去看看孤建的那座招賢台,順便聽聽南國士人口中的江容與到底是怎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