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敗家!
正憤懣著,就見隋衡抱著江蘊從樓上下來了。
樊七目瞪口呆。
隋衡冷冷看他一眼:“愣著做什麽,開車門去。”
因剛被“賞”了一臉茶,樊七已經對開車門這事兒產生發自內心的恐懼。聽隋衡吩咐,才趕緊過去,將車門打開。
隋衡抱著江蘊彎腰進去。
一落地,江蘊就道:“放我下來。”
看著小情人微微泛紅的耳垂,隋衡忍不住笑道:“都幾日了,還是這麽容易害羞。人家旁人家的小妾,哪個見了主子不是爭風吃醋,賣力討好,你這樣可是要失寵的。”
江蘊眼底無波,抬眸,靜靜看著他。
“放我下來。”
隋衡饒有興致打量著那雙水玉般漂亮的眸。“孤有時真是好奇,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怎麽一點都不怕孤呢。”
“不僅不怕,還不聽話。”
他伸指,故意點了下那挺秀精致的鼻頭。
“你知不知道,若換成旁人,敢如此不知好歹,早就身首異處,連命都沒有了。”
江蘊想,以此人往日的名聲來看,他應當相信的。
“可誰讓孤就是喜歡你呢。”
“也只能慣著你,由著你了。”
江蘊想著的時候,聽上方人自己慢悠悠補了兩句。
江蘊:“那是否可以放我下來了?”
“可以。”
“只要你主動親孤一下。”
隋衡露出一側臉頰。
江蘊:“……”
江蘊眸底終於起了絲波瀾。
“無恥。”
“除了這個詞,阿言就不會說點別的麽。”
隋衡哈哈一笑,笑得胸腔都震顫起來,松手將人放下,溫聲道:“好了,孤不逗你了。”
“真是的,好好一張漂亮的臉,多笑笑不好麽,總冷冰冰的作甚。”
這樣一張天仙似的臉,笑起來時,恐怕比冰消雪融還好看吧。
隋衡突然想。
江蘊垂眼,已恢復慣有的鎮靜之色,起身,撫平衣袍,依舊坐到長案後去看之前翻看的那卷書冊。
回程安然度過。
到了王宮,陳國國主已親自帶著宮人在宮道上迎接。
陳國國主這段時日幾乎日日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聽說隋衡要乘車去逛街,生怕街道上打掃得不乾淨,或有個什麽其他差池,惹得這位大煞星不高興。
更怕有不識好歹的暴民,效仿那些無法無天的遊俠去行行刺之事。
那幾顆血淋淋的人頭猶催命的閻羅般擺在寢殿裡,他是真經不起任何驚嚇了!
樊七嫌他礙事,讓他讓到一邊去。
陳國國主從善如流的往旁邊挪了挪:“將軍也一路辛苦了。”
車門打開,依舊是江蘊先走了出來,隋衡緊跟而下。樊七看在眼裡,不免又一陣氣悶,覺得江蘊實在太不懂規矩。
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
搞得他才是太子,自家殿下是侍從一般。
隋衡懶洋洋同陳國國主打招呼:“國主這輛馬車著實不錯。”
陳國國主誠惶誠恐的點頭。
“能得殿下青睞,是它的福氣,殿下若喜歡,隻管拿去……”
“那孤就不客氣了。”
“……”
陳國國主只能忍著肝疼應。“是,是。”
想,這可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土匪!
這輛馬車,可是他耗費重金命工匠製造的,裡面布置之物更是花費了不知多少心血與錢財,幾乎都是國庫裡最上等的東西了。
但只要能保住性命,別說只是填一輛車,就是把整個國庫都填進去,也值當了!
“殿下。”
親兵過來稟:“徐將軍請殿下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隋衡看著江蘊,溫聲:“讓樊七送你回去,孤去去就回。”
樊七急道:“我同殿下一道!”
隋衡輕飄飄瞥去一眼,樊七頸間一寒,登時嚇得住嘴。
陳國國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終落到江蘊身上,笑呵呵:“楚公子一定餓了吧,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寡人立刻讓膳房去做。”
他自有幾分察言觀色的天賦,一眼就瞧出,眼前這位芝蘭玉樹般的小郎君,正是那位大殺神的心頭寵。
不然也不會吃飯睡覺逛街時時帶在身邊。
江蘊答非所問的道:“貴國王宮風景不錯。”
陳國國主立刻心領神會:“那寡人領著公子逛逛?”
“有勞。”
“不勞不勞,公子這邊請。”
陳國國主樂呵呵展臂引路。
想,這世上的風,再沒有比枕邊風更香的了。
只要伺候好了眼前這個,請他在那隋國太子枕邊替他美言幾句,不比他整日瞎忙活強?
如今江國式微,其他五國倒戈隋國是遲早的事,他須得利用好這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佔領先機。
“等等。”
樊七粗獷聲音響起,透著不滿:“殿下讓我送你回去,你不回殿,到處瞎逛什麽。”
江蘊反問:“他可說過不許我逛?”
“……”
樊七一時被他問住,蠻橫道:“就……就算沒說過又如何,身為殿下身邊人,你就該有服從命令的自覺。”
“既然沒說過,那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