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七搖頭,粗聲道不是。
“那是……殿下府中人?”
樊七嚇了一跳,瞪大眼。
“你可休要胡說,我們殿下潔身自愛,從不沾男色女色,心裡只有——”
陡然看到立在不遠處的顏齊,忙止話頭:“總之,你休要瞎說,殿下府裡根本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連通房都沒有呢。剛剛那個,多半只是殿下隨手撿回來救治的。”
徐橋警告他一眼。
樊七不服氣的咕噥:“我也是實話實說而已,這事兒不是人人皆知麽。”
轉頭嘿嘿笑道:“顏齊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別與我這大老粗計較。”
顏齊神色倒是緩了些,朝他一笑。
陳麒還在努力回憶那抹似曾相識的青色背影,皺眉,與徐橋道:“徐將軍,昨夜山洪爆發,很多過路的行商都掉進了崖底,若殿下真帶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回來,會不會有些隱患。”
徐橋自然明白陳麒的意思。
這裡已是陳國邊境,地勢險峻,普通百姓很少定居,來往行走的多是商客、遊俠、客卿之類,這裡面,極易混入別國奸細。
一個太子身邊,若有別國奸細,危害性可想而知。
徐橋笑了笑:“驥才兄所慮極是,只是,驥才兄初來,可能還不大了解殿下的性情,殿下素來很不喜旁人插手他的私事。便是國君與王后,在這方面也很少敢管殿下。你我身為下屬,自然也不好置喙。”
“不過,殿下一向行事果決,英明睿智,若真是個奸細,也絕不可能逃過殿下法眼的。”
陳麒只能作罷。
畢竟在未徹底立穩腳跟前,他不宜鋒芒太盛,做得罪新主的事。
陳國國主則在張羅著宮人往主殿送熱水送錦被。
和其他人不同,他並不關心江蘊的身份,更不關心江蘊的來歷,他滿腦子隻想著一件事,如何把殿裡的大煞星伺候舒服,給自己和陳國謀一條出路。
那樣肌骨秀美的小郎君,這個時辰抱進殿,還能做什麽?
所以陳國國主貼心的命人準備了全套的行房需要的東西,第一時間送了進去。
殿內燭火耀耀,猶若白晝。
冰綃帳內,江蘊閉目,伏在隋衡肩上,青衫散落,發尾微濕,露在外的小臂與頸,皆汗津津的,瑩白若天上玉。
陳國國主立在半丈外,隻遙遙望了一眼,便喉頭髮乾,渾身燥熱。
他閱人無數,玩弄過的坤君數不勝數,自認調教出的皆是上品,竟不知,世上竟還有如此絕色!
根本不需看清具體面容,僅觀骨相,便是人間獨一,清絕無雙。
“好些了麽?”
下一刻,陳國國主聽到那個要將他頭骨剜下來做酒器的大殺神,用十分溫柔的語調朝懷裡人問道。
由於過分溫柔,落在陳國國主耳中,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詭異,恐怖。
江蘊點頭,輕“嗯”了聲。
尾音帶著主人都沒意識到的細微輕吟。
隋衡喉頭滾了滾:“當真不需要孤……”
“不用。”
江蘊幾乎是立刻回絕。
緩了緩神,感覺恢復了些力氣,便準備從隋衡懷裡起來。
“先等一等。”
隋衡攬著背把人圈住,轉頭,冷冷看向杵在不遠的陳國國主:“你在這裡做什麽?”
陳國國主立刻低下頭,哆哆嗦嗦答:“我、下臣來給殿下送……送些用品。”
“用品?”
“是,主要是熱水、毛巾、還有乾淨的被子。”
隋衡目光落到放在殿中的一口外觀精致、嵌著金玉的檀木箱上,問:“那是什麽?”
“一些……一些用具。”
隋衡便以為也是毛巾之類的東西,道知道了,讓他退下。
“是。”
陳國國主頂著一背汗,如蒙大赦的出了殿。
隋衡這才松手,垂目,輕笑道:“好了,現在可以起來了。”
“剛剛那副模樣,如何能讓那老色鬼瞧見。”
江蘊沒有反駁,手指扶著他肩坐起,不緊不慢攏起衣裳。
小情人似乎有些鬧脾氣。
莫不是累著了?
正想著,就聽江蘊道:“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隋衡撐著下巴,慢悠悠挑眉:“好呀,談什麽?”
江蘊簡潔道:“你我素不相識,崖底種種,只是意外,既然已經安全上來,也該讓事情回歸原本面貌了。你的救命恩情,我會另想方式報答。”
隋衡眼睛一眯:“你想離開?”
江蘊點頭。
“你我本就是毫無瓜葛的陌生人。這樣強扯在一起,沒有意思。”
“若孤偏不放你走呢?”
“我是誠心與你談,若你……”
“若孤如何?”
隋衡突然翻身壓下,目光沉沉,眉眼鋒利,將精致而漂亮的小情人壓在枕間,森森然問:“說呀,若孤如何?”
江蘊皺眉,偏過頭,又被他強捏住下巴。
便平靜道:“若你執意如此,恕難奉陪。”
“不奉陪?”
隋衡挑眉,露出抹惡劣的笑,忽然俯身,在那段白皙頸上輕輕咬了下,惡聲道:“你有得選麽,孤還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你難道以為做了孤的人,還能去外頭沾花惹草,招惹別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