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無酒精飲料對池亦溫來說並不能緩解心中的鬱悶，於是第二杯還是換成了酒。

　　等闞殊和客人聊完找過來時, 池亦溫的酒杯已經見底了。

　　闞殊坐在池亦溫對面, 問：“新品不合口味？”他以為池亦溫會喜歡的。

　　池亦溫抬眼看他：“你一個開酒吧的, 賣飲料是什麼操作？難道過幾天你要把why改成奶茶店？”

　　在池亦溫看來，闞殊的這番上新真的很迷。

　　闞殊微笑道：“你每次過來也喝不了多少酒，怕你盡興不願意來了，所以才多準備了一些飲料, 沒想到你不喜歡。”

池亦溫愣住了：“給我準備的？”

　　“不然呢？不喝酒的也不會來酒吧吧？”闞殊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

　　池亦溫心裡好像舒服了不少, 但還是客氣地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喝不多，喝慢點兒也是一樣的。”一樣能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闞殊喝著自己的檸檬水：“不想讓你無聊, 其他客人也能沾沾你的光，喝到量還不想走的，也可以喝些飲料。”

　　正常來說，客人到量了, why就不再提供酒了，這個時候客人要么離開, 要么點些吃的再坐一會兒, 現在有無酒精飲料了，客人也能多一種選擇。

　　“你也是夠細心的。”池亦溫說，雖然他是初衷，但也的確適合其他客人。

　　闞殊說：“說不上細心，只是身邊有你這樣的朋友，總難免多考慮一些。”

　　“我們算朋友？”池亦溫問這話只是想確定一下。

　　闞殊看著他, 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不拿我當朋友？”

　　池亦溫搖搖頭：“自然是拿你當朋友的，只是不知道你怎麼想。”

　　闞殊輕笑：“我啊……你覺得呢？”

　　問題又拋給了池亦溫。

　　池亦溫誠實道：“我不知道，但希望你是。”

　　“如果不是呢？”

　　池亦溫答得很乾脆：“那我也不和你做朋友了。”

　　闞殊笑意更濃了：“好，希望你刻現在的話。”

　　池亦溫眨眨眼，這有什麼好記的？他本就是這麼想的，根本不用刻意去記。

　　酒吧人來人往，都沒有影響池亦溫和闞殊的角落，兩個人都沒有再聊什麼，只是各自坐著，享受著這一處的鬧中取靜。

　　“什麼時候回去？”闞殊問池亦溫。

　　池亦溫看了一下時間，差幾分就九點了。對於都市年輕人來說，這個時間還不算晚，有的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你要回去了？”池亦溫知道闞殊一般不會待到關門，如果why沒什麼事，他就回去了。

　　闞殊看著池亦溫，沒有回答，話題一轉，道：“你不著急回家的話，不如去我那兒坐坐？我媽給我送了鴿子湯，我還沒喝，你正好幫我解決一半。”

　　池亦溫考慮了一下，說：“也行，反正我回家也沒什麼事。”

　　他已經跟康姨打好招呼了，會晚點回家，不用特意等他。而且他現在身體狀況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偶爾晚睡一點也可以。

　　“那走著。”闞殊站起身，“你喝了酒就別開車了，車就停這兒，明天讓司機來取，喝完湯我送你回去。”

　　這個建議很合理，池亦溫欣然接受。

　　池亦溫不是第一次到闞殊家，早就熟門熟路了。

　　“累不累？要不要拿身家居服給你換上？”闞殊好意地問。

　　“別麻煩了。”池亦溫今天穿得還挺規整，到了身上身上疲累也是正常的。

　　闞殊也沒勉強，進了廚房熱湯去了。

　　池亦溫洗過手坐在沙發上，沒什麼事可做，就翻了翻闞殊隨便放在茶几上的雜誌，不過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了，池亦溫有點難集中精神。

　　不多會兒，闞殊端著湯出來了。

　　鴿子肉已經燉得十分軟爛了，湯也很香，半點腥味都沒有。

　　“好吃。”池亦溫由衷地道。

　　“那就多吃點。”闞殊幫他拆著鴿子肉。

　　池亦溫道：“別給我弄這麼多，消化不了不好睡覺。”

　　闞殊從容地說：“沒關係，一會兒陪你在小區裡散散步。”這個時間小區里肯定沒人散步，但空氣肯定很好。

　　池亦溫想了想，也沒再拒絕闞殊給他添肉。

　　吃飽了，池亦溫進入又撐又困的狀態，懶懶地不想動。

　　闞殊道：“要不今天晚上別走了，你回去再折騰收拾，不知道幾點才能睡，不如今晚留下，陪你散會兒步，你回來衝個澡就能睡了。”

　　池亦溫反應有點遲緩，下意識覺得這是很不錯的選擇，如果他回家，拋開路上的時間，回家後還要消化一下才能睡，好像是挺麻煩的。

　　“你家不是沒有客房嗎？”這是池亦溫現在唯一能想到的。

　　闞殊笑道：“主臥床那麼大，還不夠你睡的？”

　　池亦溫想好，好像也是，便給家裡打了通電話，說今晚要在外留宿。

　　知道池亦溫是留在闞殊家，康姨也沒太擔心，只說明天中午讓司機去接他。

　　於是按著闞殊的安排，池亦溫就順利留宿了。

　　洗完澡躺到床上，池亦溫很快就睡著了。

　　闞殊撥了一下池亦溫的頭髮，池亦溫一點被吵到的意思都沒有，顯然已經睡得很熟了。

　　看著池亦溫的睡臉，闞殊嘴角揚起，他和池亦溫給彼此的第一印像都不怎麼樣，但現在的池亦溫卻很吸引他。他理解池亦溫當初的執念，但更喜歡池亦溫現在的鮮活，回到自己擅長手領域，池亦溫整個人的狀態也跟著放鬆下來，有靈感時，即便是在why，也能拿張紙巾畫起來，沉浸其中時的神態柔和而堅定，眼神像有星星一樣靈動。

　　闞殊欣賞有才華的人，但池亦溫吸引他的又不止才華，細想來，應該是池亦溫身上那股勁兒，勇於放棄，重新出發，在自己喜歡的領域摸索，雖尚未嘗失敗，但也不怕失敗，這樣的池亦溫讓他移不開眼，想看池亦溫設計出更多漂亮的作品，想讓這個人佔據他的生活。

而且他是搞寫作者的，如果戀人是搞設計的，那麼他們肯定會有很多共同語言，也更能理解彼此，以後一起旅行，一起通過討論獲取靈感，這樣的生活實在令他嚮往。

　　只不過闞殊還不知道池亦溫對他是什麼感覺，如果池亦溫並不喜歡他，那也不能勉強，他會覺得很遺憾，也會有點難過，但還是願意尊重池亦溫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