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傻話
程鳶點頭:「那必須的。」
她以爲曾諾是個女孩子,曾家會不在乎,但沒想到,曾家不肯放手。
不,是曾大龍不肯放手。
他還想著挽留,帶著諾諾到程宅,玩苦肉計。
可惜,程萍打定主意要離婚。她坐在床上,摟著女兒,幾乎是尖叫了:「你要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曾諾嚇得直哭,小小的身體顫抖個不停。她這兩天知道父母要離婚,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但也感覺到父母要分開了,是以,哭的嗓子都啞了:「要爸爸媽媽。都要。」
她哭的打嗝,以前肉乎乎的臉,現在也瘦瘦的、尖尖的。
程萍心疼的不行,摟著她又親又哭:「諾諾,乖,媽的乖寶寶,不哭不哭--」
孩子是維繫婚姻的紐帶。
至此,離婚的事擱淺下來。
但程萍沒有再回曾家,就帶著女兒住在程宅,有種長期分居的意思。
程家父母愁的頭髮都白了。
程鳶也愁,愁著自己不懷孕的事,想去醫院做檢查,又害怕。
程母也怕,晚上知道霍昭譽來接她回去,忍不住說:「我偷偷問了醫生,說你姐這個病是會遺傳的。我想了下,你外婆也有。她去世的早,也有這層原因。我不知道你……唉,你不知道,你姐當時是懷諾諾時發現子宮長瘤的,好在,剖腹産時一起剖了出來。可惜,剖了還長。等你姐刀口愈合,準備要二胎了,那瘤子又長大了。接下來,想懷孕也難了。你們是姐妹,我怕你也有啊!」
程鳶是知道這事的,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生長的風險。她心裡害怕,但面上還算鎮定:「寧寧去檢查了嗎?」
「昨天就帶她去了,做了B超,萬幸是正常的。可她年紀小,這時候不長,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長?我估摸著想她早點結婚生子了,算是了了一樁心事。至於你,趁著霍家還不知道這件事,早點去檢查了吧?鳶鳶啊,不知為什麼,我這心裡慌的很。你要是……」
「別說了。不會的。 」
程鳶捂著小腹,眉間憂心忡忡。
晚間時候,霍昭譽來接她,看她悶悶不樂的,提議帶她去看電影。
程鳶沒什麽興趣,挽著他的手臂說:「不了。不想看。我們回家吧。」
「你想家了?」
「嗯。」
她把腦袋枕他手臂上,有點黏人的意味。
霍昭譽憐愛心起,凑過去親了下她的額頭:「好。帶你回家。」
他們很快就到了霍宅。
霍昭譽讓人安排飯菜,但程鳶沒有胃口,吃了幾口就上了樓。他不放心,追上去問:「鳶鳶,可是不放心大姐?」
聽聞程萍在鬧離婚,男方不同意,現在正分居。
他覺得也就這件事影響她心情了。
「好鳶鳶,好寶貝,我是百分百站在大姐這邊的--」
他進了臥房,把她摟抱在懷裡,親親揉揉了一會,繼續說:「只要她想離婚,明天我就能把離婚證擺她面前,都不需要她本人到場。」
這話說的也是很威風霸氣了。
程鳶被他逗笑了:「怎麼滿滿的匪氣?」
匪氣大佬霍昭譽親她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唇角還勾著撩人的笑:「這可不是匪氣,這是霸氣,怎麼樣?信不信你老公?不是我說大話,天底下就沒你老公辦不成的事。」
懷孕呢?
程鳶想著,去親他的唇,一邊吐氣如蘭,一邊媚人的笑。
她甚少這麽主動,還擺出撩人心魂的樣子,激動的霍昭譽呼吸都亂了:「這、這麼想我?」
「嗯。想你。想……要你。」
最後一句話,成功點燃了他的熱情。
所謂小別勝新婚,霍昭譽用行動讓她要了個够。
不同地點。
不同姿式。
至死糾纏。
第二天,程鳶懶洋洋的下不了床。
霍昭譽酣戰一夜,神清氣爽,覺得這三天的分別太特麽值了。
根據他的腦補,在這三天裡,程鳶肯定是極想他的,也意識到自己是極愛他的。不然,哪裡會有這麼熱情?
而且還很配合。
這絕逼是他結婚以來,最性福的一晚了。
當然,他的性福,她的痛幷快樂著。
程鳶躺在床上,捂著小腹,期待著懷孕。她這人怕進醫院,再三思量,還是覺得再等等看。當然,除了看,還要多做。每次播種,都是希望。
霍昭譽不知道她這思想,如果知道了,怕是要樂死了。
至於她擔心的孩子問題,生不了,就代孕,他還不捨得她受那分娩之苦呢。
總之,這是個美妙的誤會。
霍昭譽樂得不行,端著紅棗粥進來時,嘴裡還哼著歌:「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程鳶:「……」
她享受著霍昭譽的投食,然後被他抱去浴室泡澡。
兩人在水裡又燃燒了一次。
再躺到床上時,程鳶昏昏欲睡。
霍昭譽沒離開,攬著她在床上睡個昏天暗地。
美人在懷,溫香軟玉,莫過於此。
到得傍晚時分,他醒來了,看佳人好眠,小心翼翼下了床,去端晚餐。
程鳶睡的沉,迷迷糊糊被吻醒,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又失守了。
男人體力太好了。
她心中嘆息:若論醉生夢死,也就是此刻了。
等結束了,他端了晚餐,喂她吃飯。
程鳶强撑著喝了碗粥,又吃了一碗蛋羹,就躺下了。
她又困又累,沒眯一會,就被男人作亂的手驚醒:「你還沒夠?就不怕精盡人亡?」
「我是幫你按摩。」
霍昭譽覺得一腔真心被看歪了:「你都想什麼呢?我是那麼不知憐香惜玉的人嗎?」
程鳶沒接話,心裡想:你在床上可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八百年沒碰女人似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這熱情都在自己身上,也是變相證明瞭自己的魅力。
到底是愛自己的表現。
她又樂了,撇著嘴笑:「那你可要多憐香惜玉幾次啊。」
尾音很輕,若有似無的勾人。
霍昭譽覺得她化身妖精了,俯身撲過去,摸著她的三千長髮,撩起一綹,輕吻著:「鳶鳶,我覺得像是在做夢。」
「什麼夢?」
「夢見你很愛很愛我。」
他在愛情面前是不自信的。
越愛越低微。
程鳶心思一動,仰著脖子吻他的唇:「那我恭喜你,美夢成真了。」
她又一次承認,她很愛很愛他了。
霍昭譽發誓,再沒聽過比這更動聽的情話了。
他攬著她在床上翻滾,痴痴纏纏沒完沒了。
所謂幸福,大抵如此。
這樣的幸福持續了好些天。
霍昭譽不工作,不出門,就跟她厮混在床上。
兩人醒醒睡睡,荒唐不休。
直到霍家父母匆匆回歸。
他們帶了一個不幸的消息--京都霍家三爺霍熠去世了。
對於霍熠,程鳶是瞭解一點的。
根據書中信息,他是霍家老夫人的老來子,霍振年的弟弟,小他很多,甚至比霍昭譽還小三歲。今年二十歲,是英年早逝,更是情深不壽。
聽聞他愛上了京都餘家的假千金、病美人,在其病死後,自溺於新房的游泳池裡。
霍昭譽也是溺斃在游泳池裡,究其根源,就在這裡。
程鳶心裡慌慌的,不知道是不是在預兆著什麼。
「那個……昭譽,以後不要碰水,更不要下游泳池。」
她只能這麽提醒。
霍昭譽不明內情,以爲她是聽說霍熠溺斃在游泳池而一時心生擔憂,便道:「我知道。我好些天沒游泳了。」
程鳶握緊他的手,眉頭鬱結著。
霍昭譽看到了,伸手給她撫平了,安慰道:「我聽過這位小叔,很是喜歡那個女孩,她死了,他活著也是痛苦,倒不如一死痛快。」
他這愛情觀跟霍熠很是相似,都是那種愛人死了不獨活的性子。
「若你早我一步去了,我也隨你去。你別怕。」
他這話剛出口,霍振年就爆喝出聲:「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年紀輕輕的不學好!」
馮雅也被兒子的話嚇到了,白著臉訓道:「昭譽,才覺得你懂事,你就說出這些話來。多大的人了,還要死要活?」
霍昭譽想反駁,被程鳶一把拉住了。
她跟霍家父母同一陣營,都覺得生命是最珍貴的。
「昭譽,你也別怪爸媽訓你,他們養你不容易,又隻你一個心肝寶貝,無論何時,你都沒有理由去死。活著固然痛苦,但死了,在我看來,那只是懦夫的行爲。」
「懦夫嗎?」
霍昭譽坐在客廳沙發上,不認同,微垂著眼眸,像是自言自語:「我一想到沒了你,就覺得生命沒什麽可留戀的。我愛你就像愛生命啊!你走了,也就帶走了我的生命。」
程鳶感動又無奈:「別說傻話。」
「是傻話,也是真心話。」
「我想你好好的。」
「我們都要好好的。」
兩人相依偎著,畫面唯美而溫暖。
霍振年看著小夫妻的情深,想著那不曾見過幾面的弟弟,有幾分理解,但更多的還是心痛。他才二十歲,太過年輕了。久聞他早慧,天資聰穎,在投資上眼光卓絕,是霍家最看好的新一代掌權人。
璀璨前程,到底不如一個女人。
霍家男人骨子裡的偏執啊!
他怕兒子走歪路,出言勸道:「昭譽,你要記住你妻子的話,什麼都沒有活著最重要。活著才有希望。一切該離開的,都是上天注定的,强求不得。」
霍昭譽沒吭聲,像是默認,也像是無言的抗爭。
兒大不由爹娘。
霍振年嘆口氣,轉開話題:「你三叔去世,咱們要回去一趟,去收拾下吧。」
霍昭譽點頭,牽著程鳶上樓了。
程鳶有點走神,被他吻住了:「想什麼?」
「想你好好的。」
她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擁抱,帶著無盡的愛和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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