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時瑞的瞳孔緊縮, 臉上血『色』盡失。
門外的少年自然而然地邁步進來,問:
“時則淳在嗎?”
時瑞好像是被人重重揍了一拳似的,雙腿虛軟地向後緩緩倒退了一步, 嘴巴張開,但是喉嚨卻仿佛被死死的掐住了,只能發出單調的音節:
“你……你……”
看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的時瑞, 時安微微蹙起眉頭, 『露』出苦惱的神情, 輕聲:
“你我不喜歡浪費時間的。”
“!!!”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本來已經被時瑞強行遺忘,但是現在卻像是『潮』水般湧入腦海,清晰分明, 任何細節都沒有被遺漏。
時瑞猛地一個哆嗦,結結巴巴地答:
“他,他不在。”
事實上,時則淳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
時瑞不具體發生了什麽, 也不時則淳究竟在什麽地方, 但是根據三天前時則淳離開家時鐵青的表情,他猜測那件事估計難輕易解決。
時安此刻已經自然而然地進了客廳。
他懶洋洋地窩進沙發裡,然後向著時瑞揚了揚下巴:“給他打電話。”
正在這時,時家主宅的管家聽到動靜, 以為來了客,急急從內廳了出來。
在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他不得愣住了。
那個消失已久, 不受重視的少年此時正放松地窩在沙發裡, 表情愉快,姿態懶散。
而備受主人看重的次子卻遠遠地站在一旁,容蒼白, 冷汗淋漓,此刻正哆哆嗦嗦地從口袋掏出手機。
這成何體統!
管家狠狠一皺眉,正準備上前訓斥。
正在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少年輕飄飄地向著這個方向掃過來一眼。
他的眸『色』漆黑如永夜,帶著一點漫不經的笑,瞳孔深處有一點灼烈的火星在無聲燃燒。
刹那間,管家到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壓力死死地摁在了原地,胸口像是壓上了千斤巨石,冷汗下識地從額前滲出,顫抖的仿佛風的樹葉。
像是被猛獸盯上一般,除了逃,再也升不起別的。
管家白著臉,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時安收回視線,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向著時瑞看去:
“好了嗎?”
“……”
時瑞攥著傳出忙音的手機,虛弱地說:
“打,打不通。”
“這樣啊。”時安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好吧。”
時安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時瑞嚇了一跳,整個人仿佛受驚的兔子一般猛地向後躥了一步,驚魂未定地望著對的時安。
只聽對方輕描淡寫地問:
“開車你嗎?”
時瑞:“……”
他呆了幾秒:“什,什麽?”
時安向著這個方向了過來,時瑞下識地後退,但是脊背卻撞到了牆壁上。
“我不。”
少年伸出手,纖細白皙的指間夾著一張紙條,理所當然地命令:
“帶我去這裡。”
*
車輛抵達了一片人跡罕至的荒山。
時瑞這個地方。
雖然這塊地方的所有權卻是屬於時家,但是他本人卻從沒有來過——或者說,時則淳不允許他,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這個神秘的區域。
時瑞吞了吞口水,抬眼向著不遠處的荒山看去。
不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空似乎彌漫著一種不祥的息,讓他本能地到危險和恐慌。
“啊。”少年懶洋洋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時瑞一個激靈,只能硬著頭皮向前去。
越往前,頭頂的陽光就越顯得暗淡而冰冷,像是被一層灰蒙蒙的霧遮擋了一般,空隱約能夠嗅到一點血腥味,隨著他們的向前變得加濃重。
不遠處,隱隱能夠聽到交戰的聲音。
人類的叫喊與魔物的嘶吼混合在一切,冷□□的相撞帶起強烈的魔力波動。
前是……在作戰嗎?
時瑞一愣。
突然,身旁的濃霧竄出來一隻龐大的魔物。
它的身上帶著傷,已經殺紅了眼,看上去怖而瘋狂,無差別地攻擊著能看到的一切的活物,咆哮著向著他們衝來。
太近了。
時瑞幾乎能夠嗅到從它口噴吐出的腥臭味,畫一幀一幀地流動。
他能夠清楚地受到死亡來臨的恐懼,下識地發出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哢噠!”
牙齒咬合的聲音在眼前響起。
但是,預料之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時瑞緩緩地睜開雙眼。
隻那隻魔物趴在他的身前,像是到天敵之後本能蜷縮起來的動物,頭顱緊緊地貼在地之上,喉嚨裡發出恐懼的嗚咽,龐大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著。
“……”時瑞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這,這是什麽情況?
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時安了過來。
醜陋龐大的魔物頓時渾身一顫,發出仿佛被痛揍過一般的吱嗚聲,像是某種被強製壓抑的慘叫,在身形纖細的少年前瑟瑟發抖著。
“別擋路。”
少年的嗓音溫柔,輕飄飄地說:“快滾。”
“嗚嗷嗷——”
魔物仿佛聽懂了他的話,立刻劇烈地顫了一下,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夾著尾巴向著濃霧逃竄而去。
時瑞:“……”
他驚恐地向著時安看了過去。
……怪物。
果然是怪物。
除了這個兩個字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詞匯能夠形容眼前的少年了。
不遠處,被雇傭來的能力者正在艱難地和變異後的魔物戰鬥著。
這些魔物們像是不疲倦的殺戮機器,殺掉一個之後,第二隻又再度撲上來補滿空缺,令他們疲於應對。
時則淳站在後,他咬緊牙,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魔物群,眼底恐懼與憎惡相混雜。
他嘶聲喊:
“還有多長時間才能把它們處理掉!”
“他媽的!這些東西怎麽都根本殺不完!”
其一個能力者大聲咒罵著。
“我付你們錢就是為了讓你們清理魔物的!”時則淳不客地回,神情有些焦躁:“你們已經用了太長的時間了!”
正在這時,眼前沸騰般的魔物群卻驟然一靜。
它們齊齊地向著背後的某個方向看去,眼裡同時掠過懼。
緊接著,像是達成了協議一般,魔物們在短暫的停滯過後,用最快的速度轉身向著反方向逃竄。
不過短短幾秒,剛剛還圍繞在人類身旁的魔物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人類手執武器,呆愣地站在遠處。
“……”
人類們滿臉茫然地對視一眼。
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淺淡灰霧之,模糊的人影逐漸顯現出來。
看到為首那人之時,時則淳猛地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叫出聲:
“小瑞?”
他威嚴的眯起雙眼,咬牙切齒:
“你來這裡幹什麽?我不是說過了嗎,這裡……”
但是,時則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時瑞身後的第二個人。
少年身形纖細,一雙漆黑的眼眸幽深寧靜,明明仍然是那樣的五官,但是卻莫名的讓時則淳到十分陌生。
“……時安?”
到自己許久未的長子,時則淳先是一驚,但是下一秒,他的臉『色』就立刻沉了下來:
“你怎麽也來了?”
一旁的能力者這才從剛才的愣怔回過神來。
為首的那人擦了擦臉上殘余的鮮血,上前來,向著時則淳啐了一口,冷冷:“他媽的,你那點報酬我們不要了,那點錢不值得我們賣命,你這邊的事情我們處理不來,您另謀高就吧。”
說完,他向著身後的人一揮手:“我們。”
時則淳急了:
“等等!你們不能就這樣把我丟在這裡!”
但是那些能力者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快,『迷』霧就空無一人了。
眼前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空曠戰場,地上滿是黑黑紅紅的各『色』鮮血,以及魔物破損的屍體,空的血腥味濃鬱的讓人吐,周遭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讓人本能地到恐慌。
時則淳注視著那群能力者消失的方向,神情變得加陰沉:
“他媽的,一群垃圾。”
他轉過身,大步向自己的兩個兒子,急躁而憤怒地罵:“你們來這裡礙什麽事?我難沒有告訴過你們永遠不要靠近這裡嗎?”
正在這時,時安徑直越過他的身旁,向著遠處去。
時則淳先是一愣,然後頓時怒衝頭:
“時安!你那是什麽態度!”
時安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仍舊不緊不慢地向前去。
不從什麽時候開始,灰霧已經散去了些許。
眼前是一座高高的岩壁,牆壁光滑陡直,直直地延伸至霧深處,岩壁上有一個高高的巨大洞『穴』,洞『穴』被一扇鐵門牢牢封住。
製的鋼鐵能夠抵禦幾乎所有魔力的攻擊,厚厚的門上設置有最高精度的密碼鎖,安保十分嚴密。
少年站在那扇鐵門前,看上去是那樣的纖細渺小。
時安扭回頭,向著時則淳看去。
他眨眨眼,用好奇的語問:“這裡有什麽?”
“不你的事!”
時則淳臉『色』鐵青:
“你給我回來!不要以為你現在長大了我就不和你動手!”
時瑞的臉白了。
他連忙拽住時則淳的手,衝他瘋狂搖頭,用驚魂未定的眼神向他示:“父親,別……”
那,那是個怪物!
不是曾經那個能被他們捏圓搓扁的人類時安了。
但是時則淳卻似乎完全沒有接受到自己小兒子的暗示。
他冷著臉甩開時瑞的手,向著時安的方向去:
“你他媽聽到了沒——”
但時則淳的話音未落,隻不遠處的時安背對著他,抬手按在了鐵門上。
漆黑的鋼鐵堅硬而冰冷,而少年的手卻柔軟白皙,兩相對比下形成了極強的視覺衝擊。
下一秒,漆黑的鋼鐵突然開始發紅發亮。
它像是被從內部點燃一般,開始以一種難以象的速度融化變形,赤紅『色』的空洞出現在了鐵門之上,銀黑交雜的熱水像是岩漿般流淌下來,只不過眨眼間,剛剛還威嚴聳立在眾人前的鋼鐵大門上就出現了一個通紅的大洞。
時則淳愣住了,腳下的步伐下識地一停。
而且根據時瑞的描述,時安不是力量系的能力者嗎?
重要的是……這怎麽能?
門居然被融掉了?
這明明是他花重金購入的,能夠抵擋住高強度魔力攻擊的殊材質啊,怎麽能這麽不堪一擊?
在時則淳反應過來之前,時安已經向著洞『穴』內了進去,挺直的背影被漆黑吞噬。
『操』。
時則淳在裡暗罵一句。
他現在也顧不上考其他問題了,急急忙忙地追了過去。
“父親,等——”
時瑞的話還沒有說完,時則淳就同樣消失在鐵門上的大洞。
快,一片荒地上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背後是薄薄的霧和未的魔物,腳下是半乾涸的粘稠鮮血與魔物屍體。
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聲枯枝被壓斷的聲音。
“啊!”
時瑞下識地尖叫一聲,他驚慌失措地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是視野卻被濃重的霧遮蔽,什麽都看不到。
起自己剛才遭遇的魔物,時瑞的眼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
他咬咬牙,深吸一口,終於下定了決,緩緩地向著那個山洞內了進去。
雖然隻過了短短數秒,但是門上被熔化的鐵水已經凝固,只剩下一個形狀扭曲的大洞。
即使如此,在時瑞小翼翼地穿過時,仍舊能夠受到身旁金屬上殘余的熱量。
山洞內光線昏暗,空混濁,彌漫著鋼鐵被熔融的味。
時瑞在黑暗『摸』索著。
他能夠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空空『蕩』『蕩』的山壁內回『蕩』,每落下一步,他就到自己的髒仿佛也跟著猛地一跳,強烈的恐慌像是一隻捏著髒的手,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地收緊。
所幸的是,這條暗無天日的通短。
快,時瑞就看到前方傳來了一絲光亮。
光線帶來了一種久違的安全。
他松了口,幾乎是本能地加快步伐,從伸手不五指的黑暗衝了出去——
下一秒,時瑞倒抽一口涼。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驚愕地抬起眼,定定地向著光亮傳來的方向看去。
燦爛的黃金堆疊著,明黃『色』的金屬表反『射』著柔和耀眼的微光,拳頭大小的珍珠像是不要錢似的從流瀉出來,裡還有多他叫都叫不出名字的珠寶,蘊藏著神秘力量的寶石,以及折『射』出五彩光斑的寶鑽。
耳畔仿佛還能聽到珠寶碰撞時發出的叮當聲
眼前的場景仿佛只在夢出現。
任何一件東西都能勾起一個人類暗藏著的強烈貪欲。
時瑞這才後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通內看到的並不是陽光,而是這堆積如山的珠寶反『射』出來的光線。
在這樣財富的誘『惑』之下,他控制不住激動地打起了哆嗦。
難……這些都是時家的嗎?
那他作為時家的繼承人,豈不也是這些財寶的繼承人?
正在這時,時瑞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爆喝:“時安!!!”
時瑞被嚇了一跳,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自己名義上的“哥哥”正站在這堆財寶的前,抬手按在了這堆稀世珍寶的表。
而他的父親正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眼神怕,表情扭曲:
“你幹什麽?”
時則淳上前一步,陰沉沉地說: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現在立刻跟我出去,否則我就不客了。”
時安無視了對方的警告,用手指緩緩地撫過眼前的寶藏堆,讓那光潔平滑的貴金屬從他的掌下掠過。
他拿起其一顆紅寶石。
“你它曾是屬於誰的嗎?”
少年的聲音平靜和緩,似乎不帶絲毫情緒的起伏。
戒指上的寶鑽閃爍著七彩的光暈。
時安:“它來自於一個地精王國,是地精們開采並且打磨的,後來被一頭黑龍搶,成為了它巢『穴』的一部分,直到百年之後,一條強的龍燒掉了它的巢『穴』,搶了它的所有寶物。”
不明原因的,時則淳突然到有些畏縮。
但是,他快重新讓自己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我管它曾經是屬於誰的,反正它現在是我的!”
“你的?”
時安緩慢地反問。
他張開手指,任憑紅寶石從自己的指縫間滑落,叮當一聲落在了財寶堆。
少年轉過身來,那雙漆黑的眼眸被烈火般的『色』彩取代。
恐怖的金紅『色』豎瞳在黑暗燃燒著,幾乎接近耀眼的純金,豎瞳細窄,肆無忌憚地展現出非人的恐怖和威懾力:
“你的?”
時則淳下一突。
他本能地向後退去,腳下被凹凸不平的地一絆,整個人重不穩地栽倒下去。
“你們這群小偷。”
時安一步步向前去,一雙金紅的眸子緊盯著眼前的人類,恐怖的息從那纖細的身體釋放出來,強大的壓迫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厚顏無恥的賊!”
少年惡狠狠地說。
每吐出一個字,眼眸的火焰就燒的烈,強烈的暴怒在他的眼底醞釀。
“你,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時則淳的嗓音驚恐嘶啞。
“我?”時安反問。
銀白『色』的鱗片在臉頰上浮現,像是月光下的湖泛起的漣漪,反『射』著金屬般冰寒的光。
時則淳的視線觸及到了時安的臉,在短暫的震驚過後,驚慌失措的神『色』從臉上浮現出來,他開始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
“魔物!你是魔物!!!”
“魔物?”時安的步伐一頓,他了,回答:
“你要這麽說也以。”
少年的臉上笑容純良,眼底卻毫無溫度,一縷龍焰從他的指尖浮現,金紅『色』的火光昏暗的洞『穴』內跳動著,向外輻『射』出怕的力量:
“不過我喜歡你稱呼我為這些財寶的主人。”
“不,不能!!”
時則淳的嗓音嘶啞,幾乎聽不出原來的音『色』:“龍已經消失了!這個大陸上已經沒有龍了!”
……龍?!
時瑞瞳孔緊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時安,是龍?
這個結論是那樣的匪夷所,但是卻又是那樣的合乎邏輯,幾乎無辯駁。
無論是那強大到近乎恐怖的力量,對魔物的威懾力,還是那超乎人類象的火焰法術。
時瑞的腦海回起那天夜晚,自己在絕望和恐懼問出的那個問題。
——你究竟幹什麽?
當時時安的回答是:
“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時安在男人的前蹲下身來,輕聲細語:“告訴我你使用,販賣,揮霍掉了多少財寶。”
他眯起雙眼,『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尾音略略上揚,仿佛在撒嬌一般:
“你說謊,我就燒死你,怎麽樣?”
趁著時安沒有注到這邊,時瑞緩慢地向著洞口的方向挪去,他的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裡,在胸腔瘋狂地跳動著。
快了,快了,馬上就能離開了。
只要出去,他就能求援。
這些財寶是時家的,也是他的!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洞口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時瑞一驚,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黑暗了出來。
他銀發銀睫,眼眸深藍,修長的手上戴著漆黑的戰術手套,輪廓深刻冷峻,漠然地向著洞『穴』內看了進來。
——穆珩?!
刹那間,新的希望從時瑞的底升起。
這位是傳說的屠龍者!
穆珩的視線輕飄飄地掠過地上癱軟的時則淳,最終落在了時安的身上。
他不緊不慢地了過來,堅硬的靴底敲擊在地上,發出乾脆利落的聲響。
這時,癱軟在地上的時則淳也注到了來人,他的雙眼裡放『射』出希望的亮光,一張冷汗涔涔的臉因狂喜和恐懼而微微扭曲,像是到救星一般嘶聲叫:
“穆長官!!!快!!殺了他!!時安是龍!是偽裝成人類的龍!!”
時安眨眨眼,看了過來。
他有些驚訝:“我花了那麽長時間的嗎?”
穆珩:“沒有。”
他在時安身邊站定,垂下眼,用沉靜的聲音說:“只是你了。”
時瑞:“……”
時則淳:“……”
啊?
等等?
怎麽回事?
少年一雙金赤『色』的豎瞳憤怒漸熄,變得乾淨純粹,像是漂亮清透的寶石,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盡數褪去。
張開雙臂,他的語調和剛才一樣溫軟輕柔,但是這次卻真的是在撒嬌:
“我好累哦,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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