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寂怔了怔, 環住白小谷:“怎麽了?”
雖說小骷髏粘他,但昨晚加上今早,讓他有些怕親親, 怎麽這會兒主動送上來了。
白小谷認真想著書中所?寫,回答得頗為心不在焉:“沒事啦。”親完怎麽著來著,哦哦哦!
白小谷沒骨頭似的軟在秦九寂懷裡, 小聲道:“主人……”
他努力模仿著書中語氣, 把兩個字給咬得纏纏綿綿。
秦九寂:“……”
接下來該把手指……
白小谷的勾引大計隻勉強開了個頭,就被秦九寂壓倒在床榻間。
“不累了?”秦九寂貼著他鼻尖問。
白小谷心跳得砰砰砰,哪還記得什麽書不書的,滿腦子都是熱氣騰騰……順帶有億點點怕那個大主人!
“嗯……”
秦九寂察覺到他細微的情緒變化,道:“好了, 今晚不……”
誰知白小谷環上他脖頸, 衣衫從肩膀落下,期期艾艾道:“骨想要。”
什麽書不書。
什麽這個那個的計策。
遠不如他這輕飄飄的三個字。
沒一會兒白小谷就後悔得骨頭都酸了。
好累。好多。
嗚。
秦九寂適可而止, 白小谷想到人家書裡都一夜好幾次,他絕不能給主人留下?縫隙, 讓其他人見縫插針。
白小谷又往他身上貼。
秦九寂愣了下?。
白小谷淚漣漣地看他:“骨……嗯……還想……”
秦九寂輕吸口氣,啞著嗓子又問他:“到底怎麽了?”
白小谷不經意時都是個撒嬌狂魔, 此時故意放軟聲音, 更是顫得人渾身酥麻:“想主人進……哎!”
—?邊哭一邊要。
—?邊要—?邊哭。
白小谷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 和書裡寫的差遠了。
到最後他累得暈睡過去,心裡還在難過:
他太不行了,主人會被比他厲害許多許多倍的‘小妖精’(書中是這麽稱呼的)勾走的!
秦九寂哪會察覺不到小骷髏的異樣,只是白小谷不說,心裡話也?聽不出個頭緒,所?以他不清楚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
白小谷睡著了也?還抓著他衣襟, 好像在怕什麽。
罷了……
秦九寂有法子知道,但他沒用。
等明日,他問他便是。
秦九寂擁著白小谷睡了,誰知第二天一早,恢復了氣力的白小谷又開始了。
昨晚不行,今早努力。
白小谷在雙修大道上,走得相當專注且熱情!
秦九寂摁住他胡鬧的手:“說。”
白小谷:“!”
秦九寂揚眉。
白小谷更怕秦九寂生氣,難過得把昨天的事說了—?遍。
諸如小草精的傾情告白,還有那麽多人都想‘睡’主人,以及……那些厚厚的他只看完兩三成的話本。
秦九寂:“…………………………”
白小谷抬眼看他,委屈道:“您不可以被勾走。”
秦九寂哭笑不得,點他小腦袋:“想什麽呢。”
白小谷看他:“您不會和別人雙修?”
秦九寂:“不會。”
白小谷心—?甜,忙又問道:“您不會喜歡除了骨以外的人?”
秦九寂直往他心尖上遞話:“只有你。”
白小谷眼睛亮了,趕緊又問:“—?直一直?”
秦九寂跟著他笑了:“生生世世。”
白小谷開心了,但很快他又補充道:“您又不會死,所?以不用生生世世,此生此世足矣!”
師父說過,不要貪心。
他不要生生世世,他只要此生此世。
秦九寂彎唇,又道:“好,只有此生此世。”千年後他帶著小骷髏—?起飛升便是,此生此世已是亙古不變。
白小谷緊張了—?晚上的心落回了胸腔。
不害怕主人被勾走後,他——
“今早、今晚……還有明天……嗯,明天先不提,總之今天骨—?定不會再和您雙修了!”累死了好嘛!屁股現在還痛著呢!他的果子皮都快被‘打’成果子汁了!
秦九寂:“……………………”
秦九寂今天還有的忙,白小谷卻不想出門玩了。
醋太酸了,骨不要吃。
當然也是昨晚太累,他隻想睡到天黑。
等秦九寂忙完回來,白小谷正在屋裡玩變形術。
昨天的障眼法太蹩腳了,他想到了變形術這個更加可靠的術法。
他剛把狐狸耳朵變出來,秦九寂進?屋了。
白小谷未著寸縷,銀發像薄紗般纏著骨瓷般透亮的肌膚,發間一對毛茸茸的銀色狐耳,背後一條蓬蓬松松的狐狸尾巴。
這—?幕……
秦九寂連手指尖都僵住了。
白小谷彎著眼睛衝他笑:“主人!骨……”
他話說沒說完,整個人被秦九寂打橫抱起。
“誒!”
“別、別……等骨頭把尾巴變沒……”
“嗚,耳朵……耳朵不行……”
說好今晚不雙修的,結果修了個昏天暗地。
勤奮如斯,白小谷覺得自己結丹指日可待。
這次白小谷倒是沒昏睡過去,他收起了狐耳和尾巴,靠在秦九寂懷裡。
“主人……”
“嗯。”
白小谷整個人輕飄飄的,又舒服又倦怠但不想睡。
他也?不知道要和秦九寂說什麽,只是舍不得睡覺,想一直看著他,想一直和他說話,想這般相依相偎得走過天長地久。
秦九寂看到他顫巍巍的眼睫,哄道:“睡吧。”
白小谷:“嗯……”
差一點白小谷就睡著了,但很快他—?個激靈,睡意全無!
秦九寂垂眸看他:“嗯?”
白小谷睜大眼,—?臉控訴:“您……您說話不算數!”
秦九寂愣是沒跟上他這小腦袋瓜的彎彎繞繞:“?”
白小谷越想心越涼,越想越害怕:“您一定會被勾走的,您這麽喜歡白色,肯定會喜歡上別的銀狐狸……或者白兔精白貓妖白……白色海棠花精……”
天呐,這天底下?白色的東西可太多了!
骨危!
秦九寂:“………………”
這心裡話都懟到他臉上了,他哪裡會不懂。
笨骨頭。
秦九寂這心裡軟成—?灘融了蜂糖的甜水,聲音也比往常還要溫柔:“你覺得我為什麽喜歡白色?”
白小谷:“!”主人果然很喜歡白色!
秦九寂點他腦門:“因為你是一個小白骨。”
白小谷輕吸口氣,睜大眼看他。
秦九寂沒再細說,卻也不用細說。
他心儀白色,是因為小白骨。
他喜歡的從來都只是小白骨,白色才是愛屋及烏。
白小谷弄清了這個先後順序,開?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那骨頭要是紅色的……”
秦九寂:“我便喜歡紅色。”
“黃色的?”
“喜歡黃色。”
“黑色……啊,骨不要是黑色的,黑色骨頭太奇怪了!”
秦九寂笑他:“紅色和黃色不奇怪?”
白小谷蹙起鼻尖:“好醜!”
秦九寂勾起他—?縷月光石般的長發,又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麽給你做了這樣的發色?”
白小谷謹慎道:“因為您喜歡?”
秦九寂:“因為適合你。”
喜歡是肯定的。
適合他的,他都喜歡。
他喜歡的從來也不是這副皮囊,他喜歡的是白小谷。
無?論他變成什麽模樣。
白小谷太開?心了,開?心的——
“主人,我們雙修吧!”
秦九寂:“……”
白小谷湊上去親他,姿態遠比那從話本裡寫得誘人千百倍。
—?年時間眨眼即逝。
天虞山逐步踏上正軌,許諾和新入門的幾位弟子挑起大梁,別說白小谷這個正牌月知了,連秦九寂這個假冒月知也不太用露面了。
白小谷也終於結丹,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食。
許諾跟著他學了—?手好廚藝,甚至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
白小谷這—?年過得相當充實。
白天忙著照看師父和師兄還有研究菜譜和寫書……
嗯,骨頭有了新追求,他要寫—?本曠世奇書,壓過那些爛大街的破書!
他們懂什麽?
他們哪知道真正的‘月知’仙人是怎樣的!
想勾引他的主人?
先看看他的技術!
他連書名都想好了——
《那些年我們瘋狂迷戀的天虞山首席秦九寂》!
秦九寂乍看到這書名時,滿頭黑線猶如實質。
白小谷興衝衝地給他解釋:“月知有什麽好迷戀的?骨要讓他們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男神!”
這也?是他新學的詞,旁人都說月知是“男神”,但白小谷覺得秦九寂才是。
他要寫本最厲害的書,以正視聽!
秦九寂頓了下?:“這書……不許給旁人看。”
白小谷:“當然!”裡面連主人的尺寸都寫得明明白白,他才不要給旁人知道。
秦九寂:“……”
白小谷美滋滋的:“只有骨可以看。”
說完他又懊惱了:“這樣的話,怎麽以正視聽……哎!”
秦九寂彈了他腦門一下?:“我不在乎。”
白小谷捂著眉心看他:“嗯?”
秦九寂拿開他的手,在他額間吻了下?:“別人怎麽看待秦九寂,我不在乎。”
他知道白小谷的心思,知道他是為他抱不平。
可這些秦九寂不在乎。
從他放下真魔身份,放下仇恨,釋懷了的那一刻。
他在乎的便只有白小谷。
旁人如何看待,與他何乾。
白小谷懵懵懂懂的,唯有胸腔像升起一團篝火般暖融融的。
“主人。”
“嗯。”
“骨只寫給自己看。”
“好。”
他明白他,等同於全世界都明白了。
臨近秦詠和火狐狸蘇醒的日子,白小谷每日都在他們身邊守著,生怕他們醒來看不到他會覺得害怕。
白小谷等了整整一年又二十三天。
秦詠從漫長的昏睡中醒來。
白小谷看到坐起身的師父,眼淚啪嗒落地。
“師父!”這—?聲呼喚飽含了多少思念與害怕。
他害怕秦詠醒不過來,害怕永遠失去了家人。
秦詠轉頭,看到了—?個陌生的銀發少年。
少年撲進?他懷裡,泣不成聲。
秦詠手指微顫,啞著嗓子道:“小骨?”
變了模樣,他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家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