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舌尖抵住上顎煩躁的嘖了一聲。
等聽到裴逸一聲,“不方便的話,我就先出去了。”後,就錯愕的看著這人離開,甚至還妥帖的關上了門。
“宋兒,你沒事兒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舒服嗎?”
原宋適才反應過來,他和時嘉還是那惹人誤會的姿勢,手忙腳亂的站起來,薅了下頭髮,“沒事兒。”
“我們繼續?”
時嘉衣衫半解,看著原宋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暗罵裴逸這一招以退為進玩的厲害,呵。
他彎了彎眸子,輕聲開口,“是不是裴先生誤會我們的關系了?
你們那麽相愛,要是因為我吵架,那我就太愧疚了,要不然我們你先去哄……”
意味深長、意有所指的話出口,果然把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原小爺給激怒了。
原宋挑眉炸毛,“誰跟他那個…什麽啊,還哄他?他都多少歲的老男人了啊,惡心不惡心?”
這話說出口,他心裡若有似無的擔心也釋放出去了,對啊,一個二十四歲的老男人了,自己調節去唄,又不是小孩兒。
而且…而且說到底,自己又沒有真做錯,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再說了,看著裴逸剛才那反應,大概是根本沒在乎,估計是時間久了,根本不喜歡他了吧呵呵。
哼,愛生氣不生氣。
他大手一揮,大步走到畫板後,“甭管他,咱們繼續。”
時嘉笑意深深,剛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畫室的門就又被人一腳踹開了。
“……”
時嘉冷著臉聽管家哀哀戚戚的說裴先生如何如何可憐,臉色蒼白,一下樓就暈倒了,說是上次飆車的後遺症呢。
“秦醫生也在樓下,給先生開了藥,但先生臉色很難看,不說話也不喝藥,我們怎麽勸都不聽啊。”
管家一唱三歎,“小少爺!您趕緊去看看吧!先生他…他…”
原宋暗罵一聲,手上的調色板都撇到地毯上去了,都來不及跟時嘉道別,扯著管家朝前走,“姓裴的就會天天作妖?
他人呢?趕緊的,走快點兒。作吧作吧,總有一天老子給他收屍。”
幾步下了樓。
原宋一眼就看見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裴逸。
裴逸也沒換衣服,但垂著頭,金絲眼鏡架在鼻尖上,幾縷碎發散到眉骨前,薄唇緊抿有些蒼白。
平時那股強勢矜貴又高高在上的氣質被壓下,剩下的全是可憐兮兮的委屈脆弱。
像是被大雨淋濕後無家可歸的小狗。
原宋磨了磨後槽牙,大步走到裴逸面前,強硬的扯過他緊緊攥著的手看了一眼,頓時面色就沉下來了。
裴逸那雙骨節分明,優雅的能當藝術品的手,被折磨蹂躪的皮肉都露出來。
指節上破了皮滲著血,手心更是血肉模糊,甚至原宋還隱約看見了玻璃碎片的存在。
原宋一著急語氣就又凶又衝,“呦,您這是故意折磨自己呢?真稀罕,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兒的憨貨。
今兒你搞點碎玻璃拉吧拉吧肉,是不是明兒想要超越的話,就得當著小爺的面兒從十八樓蹦下去啊?您以為您是那狗血小說裡的菟絲花|二|奶啊?
那我就擎等著您大紅大紫的出道吧。”
他一生氣罵人,那股軍區大院兒出身的驕矜和睥睨都壓不住,帶著懶散浪蕩的京片子摻和上點天橋味兒,又拽又勾人。
他冷嗤一身評價,“你大爺的別是個腦殘吧?小爺可不跟腦子有問題的人搞對象。”
原宋嘴上罵的凶,手上卻利索的拿著鑷子把他手心的玻璃碎片都挑了出來,拿著繃帶和紫藥水纏了幾圈,包的跟個大豬蹄兒似的。
裴逸不知何時抬頭,長眸沉默的盯著他瞧,帶著股疲倦和帶著紅血絲的脆弱。
他張了張嘴,聲音卻乾啞的像是從砂紙上擦過,“原宋,我……”
原宋的心倏地塌了一塊兒,軟嘰嘰的。
但他嘴上不服軟,扯著他的豬蹄在裴逸面前晃了晃,惡劣的開口笑了笑,“裴爺誒,甭撒嬌,您就配使使這造型了,別的甭想。”
裴逸直勾勾的盯著原宋,像是看不夠,猶如原宋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
原宋哼了一聲,“別轉移話題,那兒庸醫給你開的藥呢?你這弱雞,要是不吃藥,分分鍾都要嗝屁,你又不是像小爺這樣的強者,嘖嘖。”
管家適時的捧出一盅湯藥。
原宋說著扭頭看過去,本來繼續叨叨逼逼自己牛掰的話倏地一停,“我靠——好他娘的苦啊……”
他捏著鼻子嫌棄的看向小沙發上的秦聞,“姓秦的你行不行啊你?就你這樣的還賣假藥?怕是你剛接手醫院第二天,就得倒閉吧。”
一直被兩個狗男男無視的秦聞無語了,“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你怎麽能質疑我賣假藥的夢想呢?晦氣!晦氣!”
“裴逸必須要喝這個藥,”秦聞又開始出餿主意,“要不然你嘴對嘴喂他,靠——小少爺你別惱羞成怒啊我去——”
秦聞眼疾手快躲開抱枕遙控器以及煙灰缸等可怕的攻擊物品,朝著兩人擠眉弄眼後就顛顛的溜了。
原宋煩死假不正經的秦聞了,撇了撇嘴看向一臉小心翼翼期待的裴逸,臉都黑了,“你丫的不會真的想要小爺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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