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宋被他這坦然一跪,給搞的滿身別扭,尤其是在看到他手臂上滴答著血的傷口時,更是忍無可忍。
他舌尖抵住上顎嘖了一聲,狀似嫌棄的嘲諷道,“有沒有點兒眼色?你跪那兒不礙我的事兒嗎?別擱這兒杵著。”
他視線掃了一下,用下巴點了點客廳裡的沙發,“那邊兒去。”
裴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像是一無所有的小孩兒終於找回自己最珍貴的玩偶一般,專注熱烈又隱藏著讓人膽寒的瘋狂愛意。
原宋用余光注視著裴逸站起來,才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
看著這狗男人竟然移過來還想繼續跪,心中翻個白眼。
他真的很想不通,平時看著風光霽月、斯文矜貴還城府極深的人,怎麽現在一點兒臉都不要了?
欺負起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了。
真煩,還得小爺來多費口舌。
他撇撇嘴,“甭跪了,傳出去還以為小爺是個變態呢,還有你血滴答滴答的,弄地毯上你洗啊?”
裴逸站在沙發前,勉強扯了扯唇角,聲音很輕,“對不起,嬌嬌,是我錯了。”
原宋呵呵,“您老哪兒能做錯事啊?”
他嗓子啞的厲害,“是我的錯,那個女人是我表妹,我沒想到她竟然那麽大膽,我已經讓管家把她趕出去,而且還讓人送她出國了。”
在豪門這種爭權奪利的地方,犯了錯被家族逐出國內,送到國外,相當於流放,完全離開了權利中心。
不過,表妹?
“表妹?”
原宋嘖了一聲,突然想起那個叫江霜的說她是裴逸未婚妻的時候,管家和張姨他們奇怪的表情。
不過,只是一句未婚妻,他當時為什麽感覺特生氣特憋屈?
日。
一定是裴逸給自己下迷魂藥了!
裴逸臉色蒼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去治療應激障礙,這次都沒有好好陪你,讓你擔驚受怕了。”
“……”
原宋冷嗤一聲,“我需要你陪?我會為你擔心?還有——這關你病什麽事兒?”
裴逸道,“如果我醒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你,是我的問題,做的還不夠好,沒有為你安排好一切。”
原宋剛叼著煙點燃,差點被裴逸這番話給氣笑。
他吊兒郎當的吹了個口哨,張揚肆意光明正大的嘲諷裴總,“大佬,真牛逼啊您,那還得感謝您——
罩我了?”
“罩自己的老婆,應該的。”
裴逸說完竟有些緊張的摸了下鼻尖,成熟中添雜了點青澀的氣質,一下就把原宋給看愣了。
被美色勾引的他,完全忽視了裴逸話中的“老婆”二字。
下一刻,他剛回神就看見的看著裴逸一踉蹌,眼見著就要摔倒,他倏地站起身來,大步衝過去一把扶住了裴逸。
他心中又氣又急,煩的不行,“你他媽不能看著點啊?
你要是撐不住了就趕緊去找醫生,別在這兒給小爺賣慘!老子不吃你這套!”
說著不吃這套的原爺,非常口嫌體正直的把人扯到沙發上,臉上都是沒散去的後怕和慌亂。
裴逸臉色煞白,輕聲道,“還有,我怕你擔心,所以就沒告訴你伯母住院的消息,我找個領域專家回國會診,別擔心,一定不會出事。
醫生說你在記憶恢復期,為了避免激烈情緒導致記憶紊亂,還是盡量避免和家人頻繁見面。”
原宋眉眼間有點煩躁,但裴逸的話似乎可能也沒錯,隻乾巴巴的道,“哦。”
他總覺得裴逸奇奇怪怪,難道——
是不想讓他見家人?
下一秒,就聽見裴逸體貼道,“要不要去見見你媽媽?她就在裡面。”
“行吧。”原宋心中的猜測被即刻推翻,頭也不回的開門進了病房。
裴逸看著原宋的背影消失,臉色霎時變得陰沉,眼神森冷的盯住下屬,“人呢?”
“帶來了。”
裴逸打開了套房中的另一扇門,陰冷的視線看向被綁著扔到角落中奄奄一息的男人。
那人衣服上都是殷紅的血,周身血腥味濃重到可怕。
他眉目冰冷,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人跟前,一塵不染的皮鞋踩上那人的手指,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彎腰看向那個滿身血的人。
“時嘉,你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裴逸陰惻惻的視線厭惡的看向他,“不要出現在原宋面前,不要妄圖接近他。”
時嘉吐出一口血,冷冰冰的道,“那你做到曾經答應我的話了嗎?保護好原宋,不能讓他有一點不開心的地方。”
他帶著敵意看向裴逸,“你要是照顧不好他,就把他還回來。”
哈。
裴逸嘲諷的笑了,惡劣的道,“哦,你用賣屁股的錢養他?”
時嘉同樣冷笑,“你以為你的錢又有多乾淨。”
“還有,”時嘉一字一頓道,“你猜原宋知道你曾經做過的事兒之後,會怎麽對待你?罵你,離開你還是說——
殺了你?”
他被裴逸難看的臉色逗笑了,“我們宋宋心軟,別讓他真到了那一天讓他難過,早點放他走。”
裴逸語氣像是淬了冰,“不可能,原宋是我的,他喜歡我,不會那麽對我。”
時嘉大笑,“真是不要臉啊,我佩服你,原宋喜歡的到底是不是你,你當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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