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開口解釋,與此同時,小鄭那邊傳來一聲機械的“歡迎光臨”
有客人來了。
說不定客人還聽見小鄭和賀征剛才的話了。
我歎了一口氣。
小鄭氣死了,不過有客人來了,他也不能生氣,只能強忍著怒火,抬起頭,朝門口望去,客客氣氣的說一句,“歡迎……”
只不過,剩下的光臨兩個字還沒有出口,手機界面上的小鄭的臉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就跟見了什麽晦氣的東西一樣,冷冷的道,“你來幹什麽?”
我和賀征都愣住了,畢竟我們都沒見過小鄭這麽嚴肅的樣子,剛想開口詢問,小鄭已經把視頻通話掛了。
我和賀征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小鄭才發了一條語音消息過來,說他沒啥事,碰上了個討人厭的客人。
我問小鄭需不需要幫忙。
小鄭又說不要,讓我和賀征好好在老家玩。
這時候,牛牛在窗外朝我使勁的揮著小手,示意我出去跟他玩。
我穿上衣服就出去跟牛牛一塊堆雪人了。
不一會,賀征又追出來給我送圍巾,一邊往我脖子上系著圍巾,賀征一邊絮絮叨叨的道,“你以為你還年輕啊?凍死你得了,都多大個人了,還跟牛牛瘋玩。”
“你知道我一大把年紀了,還當著小孩面教訓我,老賀,給我留點面子成嗎?”
我翻了個白眼。
“還要面子呢。”
賀征哼了一聲,然後把圍巾緊緊的圍在我脖子上,“那以後就自個記得穿衣服,你還不如牛牛呢。”
聞言,牛牛在旁邊捂著小嘴偷偷的笑著,自豪的挺起小胸膛,得意的道,“周叔叔還不如牛牛。”
好吧,這下子,連小孩子都跟著笑話我了。
農村沒啥娛樂活動,一下午我就跟著牛牛在院子裡堆雪人和玩那種小鞭炮。
晚上的時候,我給小鄭轉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做壓歲錢,吃完飯,我就偷偷的往牛牛手裡塞了一個大紅包,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說出去。
結果,牛牛扭頭就興奮的跑去滿屋子炫耀了。
可想而知,最後的結果就是,壓歲錢被無情的充公了。
牛牛哭到不行,瘋狂給我使眼色,我在旁邊愛莫能助,尷尬的不行。
賀征笑著把我拽出屋子,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大紅包遞給我,“喏,壓歲錢。”
我哭笑不得,忍不住問道,“你有見過三十六歲的人收壓歲錢的嗎?”
“有啊,這不是見著了?”
賀征乾脆拉起我的手,把紅包發到我手上,垂眸,低聲呢喃,“歲歲平安。”
我心頭微顫,就連手上的紅包似乎都逐漸有了溫度。
前世我的除夕夜是怎麽過的來著?
一個人,失意又失戀的看著萬家燈火,獨自一人在小飯館裡買醉。
飯館的老板也要吃團圓飯,匆匆打了烊,而我依舊是一個人在街上遊蕩,給我早已經分手許久的愛人一遍又一遍的打著電話,得到的卻是電話那頭生冷的女聲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對方的電話已關機。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的電話號碼被對方拉黑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前世孤苦伶仃獨自過年的我,這一世竟能不再是一個人。
遠處是小孩的嬉笑聲,手機裡小鄭特意錄了一個賀年視頻發了過來,小鄭抱著小東西,穿的紅彤彤的,興高采烈的和我賀年討紅包。
一切的一切,簡直美好到像是一個夢一樣。
我生怕夢醒以後,我就獨自一個人躺在冷冰冰的街道上,守著那一個永遠無法接通的電話。
想到這裡,我鼻子難得的泛酸,眼眶蓄著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的落在紅包上。
“哭什麽?”
賀征伸出手,粗糙的大拇指指腹輕輕的擦去我眼角的淚水,“哎呦,沒見過有人領壓歲錢領哭的。”
我忍不住罵了個操。
“罵唄。”
賀征繼續替我擦著眼淚,低聲道,“過年別哭,你自個說的,大過年哭晦氣。”
“我進屋給你拿紙巾,別哭了啊,再哭我抱牛牛過來看你丟人。”
賀征一本正經的警告我道。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知道了知道了。”
賀這才放心的進了屋。
我站在屋簷下,縮緊了身上的衣服,安靜的看著滿院子的飄雪。
附近的人似乎都在放爆竹,劈裡啪啦的格外熱鬧。
城裡不讓放爆竹,所以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聽到爆竹聲了,果然,還是聽著爆竹聲才有種過年的感覺。
在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中我來了電話。
來電顯示是來自深圳的陌生號碼。
鬼使神差,我點了接通。
微風裹著飄雪而來,微微有些凍的人骨頭髮軟。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對面已經掛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頭才低低的響起一個熟悉、沙啞,略帶著醉意的聲音。
“哥,除夕快樂,歲歲平安。”
不遠處的燈火搖曳,卻在一瞬間被風雪淹沒,我迅速掛掉了電話,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沈溫因為你,我一點也不快樂,也不能歲歲平安。
第111章 祖屋地契
在賀征家住的這幾天,我天天吃完就睡,睡醒繼續吃,過上了提前退休的老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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