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賀征怎麽來了。
賀征從後尾箱提出來滿滿的一袋子菜,淡淡的道,“當廚子給你做飯啊,免得你餓死在家裡。”
說完,賀征又看了看我旁邊乖乖巧巧的小鄭,問道,“這是?”
“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弟弟,叫小鄭。”
我向他們分別介紹起對方來,“小鄭,這是賀征,我朋友。”
他們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之後,賀征便道,“老周朋友啊?那待會留下來一塊吃飯吧。”
小鄭也不客氣,連忙點頭答應了。
提著東西上了樓,回到租房,賀征就脫下西裝外套,卷起襯衫衣袖,系上圍裙,提上菜一套動作熟練又行雲流水的進廚房去做飯了。
我跟著想進去幫忙,賀征罵罵咧咧的把我趕了出來,“滾遠點,別站這影響我發揮。”
我隻好灰溜溜的走了出來。
剛走出來,我就看到小鄭擱客廳沙發上坐著眨吧眨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我,我擔心孩子被嚇怕了,連忙解釋,“他脾氣比較大,你不要怕,這個年紀的男人,脾氣都暴躁。”
小鄭繼續眨了眨眼,一句話不說。
為了緩解尷尬,我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小鄭托著他那精致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歪頭看著我,“周閑哥,這個姓賀的,該不會是你新床伴吧?”
聞言,我差點沒把剛喝進去的水給噴出來,連忙擦了擦嘴,回過頭去看,確定賀征沒有聽見,然後才跟小鄭小聲解釋道,“你這孩子,腦子裡都在想什麽呢?老賀他是我朋友。”
要是被賀征聽見了,我老臉怎麽擱?
“所以不是床伴?”
小鄭眼睛一下子亮了,然後站起來高興的朝我跑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
和賀征?
小鄭乖巧的湊了過來,伸出手抱住我的胳膊,軟著聲音撒嬌道,“那周閑哥現在是不是沒有床伴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我懵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考慮你什麽?”
小鄭也是個倒霉孩子,年紀輕輕說這些話臉不紅,心不跳的,直接就脫口而出一句,“當床伴啊。”
聲音還不小,咬字清晰的很,清晰到我想裝傻充愣都沒有這個機會。
“排骨你想要紅燒還是……”
好巧不巧,賀征這時候正好從廚房出來,抬起頭望來,話還沒有說完,在看到我和小鄭以後話就硬生生的停在了嘴邊,小鄭說的“當床伴啊”這四個字也被他聽了個正著。
賀征把剩下的“清蒸”兩個字咕嚕一聲咽了回去,然後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把廚房玻璃門關上,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自言自語道,“紅燒吧,紅燒比較好吃……”
老實說,小鄭把我嚇到了,所以我直到吃飯的時候人都還是懵的。
有些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頓飯,小鄭勤快的幫忙收拾碗筷,收拾完,臨走前,我和小鄭交換了聯系方式。
完了,小鄭偷偷的把我拽到門口去,雙手握著我的手,特別認真的跟我道,“周閑哥,我就住你的樓下哦,你有空可以來找我玩,對了,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可以不用著急回復我的,你慢慢想,等你想好再回答我。”
小鄭還沒有等我回答,朝我調皮的眨了眨右眼,然後揮手告別像隻小兔子一樣跑了。
我,“……”
這種心情怎麽形容呢?
太過意外了。
小鄭是個好孩子,性格陽光又開朗,長的也很清秀,我以前也對他很有好感,假如我沒有碰到沈溫,我大概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小鄭。
但,我遇到了沈溫,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對小鄭已經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
在沈溫身上耗的十六年已經讓我再也沒了再去愛一個人的力氣,目前來說,我沒有一點想要開始第二段感情的想法,而且,上頭憐憫我所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總不能耽誤人家吧?
我歎了一口氣,關上門回到屋子裡。
屋子裡,賀征坐在沙發上,剛點上煙,微微眯眼,意味深長的問我,“那個小男孩,你的第二春?”
“什麽第二春,那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弟弟。”
我疲憊的在賀征旁邊坐下,賀征坐起來,隻手在煙灰缸前彈去煙灰,另一隻手隨意的拿了個抱枕往我腰間一塞,再不忘損我一嘴,“你弟弟怎麽這麽多啊?先是一個沈溫,現在又是小鄭,老周,你老實交代,你還有幾個弟弟?”
我懶得吭聲,抬腳就往賀征膝蓋上踹了一腳,別看我這樣,我年輕的時候還參加過縣上馬拉松比賽的,腿腳可有勁了。
賀征被踹的煙都快要拿不住了,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老周,我不提了,不提還不行嗎?瑞廢了我,誰給你做飯?”
我一聽,有點道理,於是這才把腿收了回去。
“都三十多歲還跟小孩一樣,不見著吃的不罷休。”
賀征拍了拍他名貴西裝褲上的灰,一臉又氣又無奈的罵我,“這條褲子多貴你知道嗎?”
“回頭你把這條褲子的錢加到沈溫頭上。”
我摸到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笑著道,“連本帶利的,不用客氣。”
聞言,賀征勾唇一笑,“我剛想跟你說來著,今天沈溫的秘書聯系我了,約我明天在公司見面,要跟我談一下關於房子拆遷的事情,還說了,一切條件都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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