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個人,明明自己處處虛偽,沒點真心,卻又容忍不了別人欺騙他。
我早知道這個事實,聽完沈溫的聲聲質問之後卻忍不住心頭髮顫。
“是啊,我一開始就知道,我只是有點好奇,你可以為了這間房子做到什麽地步而已。”
我懶得和沈溫解釋這麽多,往後退了退,摸出路上買的煙,把煙點著,抽了幾口煙,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了,抬起眼皮去看沈溫,淡淡的道,“畢竟,你當年為了上大學,不也強忍著惡心說喜歡我嗎?”
最傷人的就是,我和沈溫認識十六年,而沈溫卻從來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十年前說喜歡我是利用,十年後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也還是利用。
假如我沒有買下這間房子,我敢打賭,直到我死,沈溫也絕對不會回來找我。
沈溫就是這種人,市儈、精明,理智冷血又殘忍,在他心目中,利益永遠第一,為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一切都可以用來做交易,哪怕是他的愛情。
你跟這種人談愛情?
在他眼裡,你還不如一個合同來的重要。
“對,沒錯!我當年說我喜歡你,是為了讓你繼續供我上大學,但周閑,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我哪裡虧待過你了?退一萬步說,就算當年是你出錢供我讀書的,那些錢,我早就還完了!你還想怎麽樣?”
沈溫顯得很激動,這一層窗戶紙被捅破,他顯得無比的難堪與憤怒,他似乎在憤怒於我的不識大體與貪婪。
是啊,我怎麽就這麽的貪婪?
竟然在得到錢以後還奢求沈溫愛我。
我覺得自己無比的可笑,彈去手上的煙灰,忍不住發笑的道,“我不想怎麽樣,是你想怎麽樣,沈溫,我沒有逼著你來找我吧?是你自己來找我的。”
假如沈溫不是被利欲熏心而回來找我,又怎麽會被我耍呢?所以啊,其實這不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沈溫很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咬牙繼續說,“我回來找你是的確是為了房子,但,周閑,我從頭到尾沒有打算虧欠你一點!只要你簽了同意書,你會有一大筆賠償款,我還會接你回去住,我們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這樣不好嗎?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什麽!”
沈溫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落下,字字擲地有聲,宛如鼓棒,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我心頭上。
“過什麽日子?過回之前那種,我天天像頭狗一樣留在家裡,搖尾乞憐著你回來見我一面的日子嗎?”
我忍不住冷笑,“沈溫,你把我當什麽了?炮友?情人?還是當年幫過你,現在還完了恩情卻死皮賴臉待在你身邊的大哥?”
第54章 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天亮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微弱灰白的光一點一點的灑進屋子裡,映在滿地的狼藉上。
我自己一個人站在遍地狼藉的屋子裡,空氣中帶著絲絲涼意,凍的我渾身酸軟。
屋子裡能砸的東西幾乎都被砸了,此時這裡已經沒了一點家的樣子,左看右看,也隻覺得像是一個廢墟。
我無從下手,也無處下腳。
一種無力與疲憊感瞬間湧來,將我包裹,我累的想直接倒在這個門壞了又滿地垃圾的屋子裡睡一覺算了。
虛弱的小狗叫聲響起,低頭一看,小狗崽小心翼翼的從角落走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踩在一地狼藉上,最後走到我身邊,輕輕的用腦袋蹭了蹭我褲腿,好像在安慰著我。
我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這時候,我瞥到了地上的花。
前一天還被精心照料著的鮮花此時正凋零破碎的躺在地上,花瓣早被無情的踩爛,乾掉的花汁與玻璃瓶碎片混在一起,這一幕看起來多少有些殘忍。
我有些恍惚。
一天之前,這個屋子還是整齊溫暖的,這一束花也被精細的插在玻璃瓶裡。
只不過一天的時間,這個屋子變成了一片狼藉,這束花也被摔在地上,被當作垃圾一樣踐踏。
沈溫天沒亮就走了。
我已經記不清沈溫到底說什麽了,隻記得臨走前,沈溫冷眼望著我,問了我一句話。
“周閑,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已經移情別戀喜歡上賀征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沈溫眼裡好似在用力的壓抑著什麽,幾乎要呼之欲出。
最後沈溫沒有等到我回答就走了。
咯吱一聲細響對面門開了。
我抬眼一看,是賈婆婆。
賈婆婆顫顫巍巍的看著,小心翼翼的問我,“哎呦,嚇死人了,小周,那一群討債的人又來了?”
賈婆婆上年紀了,記憶總是容易出現混亂,大概是記成十幾年前發生過的事情了。
那時候我剛收留沈溫,總有絡繹不絕的追債的找上門,討不到錢就會把家裡砸的七零八落的。
賈婆婆沒少撞見。
我站起來,朝著賈婆婆扯了扯嘴角,笑著道,“不是,我準備搬家了。”
“搬家了啊。”
賈婆婆恍然大悟,“搬家了好,要不然追債的一直找上門,多造孽啊,昨天晚上我還看見個追債的踹你家門,我都看不過去了,還說了兩句。”
“沒事,婆婆,我要搬家了,不會再有人上門追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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