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婆婆笑呵呵的道,“哦,朋友啊,我還以為小溫一下子長這麽高了呢,小溫呢?怎麽沒跟著一塊回來?”
聽到沈溫的名字,我和賀征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我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耐心的同賈婆婆道,“小溫他工作很忙,沒時間回來。”
賈婆婆恍然大悟的應了一聲哦,然後好像回憶了起來,開始絮絮叨叨著說著些什麽,“沒有回來啊,也好,這裡也是他的傷心地,當年他爸媽一前一後的把他丟下不管了,還留給他一屁股賭債,幸好有周閑你,要不然那孩子哪裡活的到現在?聽說現在還做大老板了……”
和大媽告別之後,我和賀征一塊下了樓。
去五金店的路上,沉默了很久的賀征忽然開口,“老周,剛才那個婆婆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麽?”
我裝傻充愣。
賀征試探著問我,“沈溫他爸媽把沈溫丟下以後,還留給沈溫一屁股債?”
我思索一會,然後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嗯,沈溫他爸是個爛賭鬼,欠了一屁股賭債以後就跑路了,那些人找不到他爸,就只能找沈溫了。”
賀征把英挺的眉擰成了麻花,“你別告訴我,他爸那一筆賭債,是你還的?”
“要不然你指望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去還?”
我撩起眼皮,去看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我的賀征,輕描淡寫的道,“這麽多錢,他去賣腎都還不起。”
賀征看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奇怪了,“沈溫知道嗎?”
我聽著這句話,自嘲的笑了笑,反問賀征,“你覺得他會不知道?”
哪怕我從來沒有在沈溫面前提過,但沈溫向來是這麽的聰明,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這些年來,我的所有付出,沈溫明明都看在眼裡,卻始終視若無睹。
我不說,沈溫就當做不知道。
沈溫從來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只是為了以後可以心安理得的離開我而已。
賀征聽著明白了什麽,又黑著臉罵了我一句傻逼。
我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起來。
賀征自稱維修能力一流,回到家以後,只見他脫下身上名貴大衣卷起衣袖就開始擱那親自上陣的蹲在小廚房裡修水龍頭。賀征高大的身影和那個狹窄的小廚房那叫一個格格不入。兩個小時後,賀征滿頭大汗的終於換好了新的水龍頭,順帶再換了燈泡,驕傲的看著我,一臉等著我表揚的表情。
我默默地下樓去買了幾罐冰啤酒和打包了幾個下酒菜用來犒勞工具人賀征,賀征一邊喝啤酒,一邊罵我摳門。
吃飽喝足,半醉半醒的工具人賀征就被他助理開車來接走了,據說,賀征這個老板因為失戀已經自暴自棄的丟下公司跑路好幾天了,公司一大堆工作還等著他處理。
我默默的在心裡為賀征祈禱。
送走賀征,上樓的時候,我看到賈婆婆擱那垃圾桶前翻垃圾撿紙皮。
現在住在筒子樓裡的人已經不多了,昏暗的路燈下,賈婆婆的身影顫顫巍巍的,顯得格外的落寞。
我一手夾著紙皮,一手扶著賈婆婆上樓,勸賈婆婆道,“賈婆婆以後搬到有電梯的房子去吧。”
“沒錢啊,我的三個兒子都不管我。”雨西団。
賈婆婆很可憐的道。
我輕聲告訴賈婆婆,“這裡很快就會拆遷了,賈婆婆記得藏好房產證。”
“真的啊?”
“真的。”
“那小溫怎麽不回來看看呀?”
“他啊,很快就會回來了。”
第32章 你在哪裡
搬回筒子樓後,深圳就連下了好幾天的雨。
這場雨下的冗長又綿密,空氣變得潮濕又冰冷。
在冷空氣張牙舞爪的襲擊下,我的腰傷犯了,不僅是腰,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泡到醋裡頭重新撈出來一樣,酸軟發疼。
我渾身上下酸軟到不像話,就乾脆自暴自棄的蓋著被子一連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餓了就點個外賣,爬起來吃幾口,吃完繼續回床上蓋著棉被睡覺。
直到我房門被一腳踹開,躺在舒服溫暖被窩裡的我被裹著一身寒氣的男人一把揪了出來。
我眯著眼去看,是賀征那個撲街。
賀征穿著一身筆挺黑色西裝,外面披著一件黑色大衣,梳了個大背頭,大衣肩角被雨水打濕了點,渾身上下還裹著外頭陰雨的寒氣。
“你還活著啊?我他媽都以為你死了。”
賀征很驚訝的打量我,“差點連殯儀館的人都喊來了。”
如果不是我腰疼,骨頭疼,我肯定一腳踹上去,不過,現在還是算了,我隻想死在被窩裡頭。
過後,賀征走到旁邊去隨便抽了一條乾毛巾擦衣服,順便問我,“你怎麽不回我消息和電話?”
“腰傷犯了,不想動。”
我含糊的回答,又裹著沉甸甸的被子像毛毛蟲一樣蠕動到床頭,摸到手機,一打開手機一看,賀征沒說謊,他的確給我發了好幾條微信和打了好幾個電話,除了賀征以外,還有那個人的電話和消息。
我點開看了看,那個人最新發的一條信息是問我在哪裡,往上翻是在生氣我的不辭而別,字裡行間都在指責我,而沒有一點點歉意。
我懶得回,直接把消息關閉,把手機往旁邊一丟。
“腰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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