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束白雖然沒在國外待過,但是發音很標準,是英式口音,語調舒緩,聲音也極為悅耳,傅聞笙本來沒什麽睡意,聽著聽著居然真的睡了過去。
余束白見他睡熟了,伸手關掉台燈,在他旁邊躺了下來。
傅聞笙的睡相確實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好,很安靜,也沒有亂動,只是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腿是緊挨著的。
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還在余束白可以接受的范圍內,所以晚上傅聞笙又一次跑過來敲門的時候,他也沒把人趕走。
一直到高考那天,他都是跟傅聞笙一起睡的。
除了第一天稍微有點不習慣,後來就覺得也沒什麽。
這在別的同性朋友之間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
最後一場英語考完,余束白一出考場就接到了傅聞笙的電話。
“在那兒等著,我去接你。”傅聞笙的聲音明顯很興奮。
余束白嗯了一聲,沒等多久就看到傅聞笙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笑著衝他招手:“這裡。”
考場大門口還有沒走完的考生和家長,余束白穿過人群,向傅聞笙走過去。
還剩下最後幾米遠的時候,傅聞笙忽然衝過來抱住了他。
大概是太過激動,傅聞笙的胳膊收得很緊,勒住他的腰之後甚至還原地轉了幾圈。
沒等余束白發火,傅聞笙便主動把他放下來了,攬著他的肩膀興奮地說:“終於考完了!!”
余束白本來沒打算這個時候問他考試的情況,現在看他這麽瘋,乾脆直接問道:“考得怎麽樣?”
傅聞笙笑得非常得意,“很不錯!會寫的都寫了,沒出什麽意外。”
余束白點點頭,“那就好。”
傅聞笙拉著他上了出租車,一路上嘴就沒停過。
到了遊樂場大門口,傅聞笙直接牽著他的手往裡衝,像被困在籠子裡憋了幾個月的野獸,瘋得根本攔不住。
余束白被他拉著玩了好幾個很刺激的項目,不知道是不是被傅聞笙的情緒傳染,他莫名也覺得有些興奮。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周圍還是很多人,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耀著,顯得格外熱鬧。
傅聞笙擠在一群小朋友裡面排隊買了兩個冰激凌,把其中一個草莓味的塞給余束白,然後拉著他往摩天輪的方向走。
VIP票不用跟普通遊客一起排隊,所以坐上去的時候余束白手裡的冰激凌還一口都沒吃。
傅聞笙看到之後,立馬催促他道:“再不吃都化了,快吃!”
余束白遲疑了一下,發現外面的遊客看不到他們,才矜持地吃了一口。
傅聞笙湊到他面前,期待地問:“怎麽樣?好吃嗎?”
冰涼酸甜,奶香濃鬱。
難怪那麽貴,確實很好吃。
余束白點點頭,然後就看到傅聞笙在他的那個冰激凌上咬了一口。
“是不錯,你嘗嘗我的?”
傅聞笙說著,把自己手裡抹茶味兒的半根冰激凌遞到了他面前。
余束白搖搖頭說:“不用了。”
傅聞笙盯著他,不依不饒地問:“你嫌棄我?”
余束白下意識道:“不是,我吃自己的就可以。”
摩天輪緩緩轉動起來,傅聞笙看起來有點難過,像個被孤立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嘀咕道:“你就是嫌棄我。”
余束白拿他沒辦法,隻好也嘗了一下他的。
那個幼稚鬼立馬笑了起來,擠在他旁邊說:“我要再吃一口草莓的。”
余束白把冰激凌遞過去,隨口問:“你喜歡草莓的,為什麽還要把它給我?”
傅聞笙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閃躲,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轉開臉道:“我樂意,不行嗎?”
“要換一下嗎?”余束白舉著已經有些融化的冰激凌問。
“不用,你吃吧。”傅聞笙說。
狹小的空間安靜下來,摩天輪越升越高,這個位置剛好能欣賞到最漂亮的夜景。
星星點點的燈光照亮了被黑暗籠罩著的城市,熱鬧又安靜。
快要升到頂點的時候,傅聞笙忽然道:“余束白。”
余束白收回目光,扭頭看向他,“怎麽了?”
傅聞笙慢慢湊近他,眼裡閃過很多種情緒,似乎是有些忐忑,但還是迎著他的目光開口問道:“我、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摩天輪停在了最高點,余束白卻忽然覺得有點頭暈。
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遲疑地問:“你說什麽?”
傅聞笙又舔了一下嘴唇,看起來非常緊張,雙手捧著他的臉,非常緩慢地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慢到讓任何一個人都有拒絕的機會。
余束白能感覺到傅聞笙的手在隱隱發抖,不知道是不是周圍太過寂靜,他甚至能聽到傅聞笙如雷似鼓的心跳。
直到嘴唇被一片柔軟覆蓋,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自己的心跳也快得不像話。
那個吻像蜻蜓點水一樣,一觸即離,他甚至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傅聞笙的耳朵很紅,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安地看著他,啞聲問:“剛剛那樣,會讓你覺得討厭嗎?”
余束白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人,順著傅聞笙的問題思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