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凱瑟琳好奇。

她沒覺得弗蘭克是壞人，否則根本不會帶他來派對。

但弗蘭克這樣遮遮掩掩的，也叫凱瑟琳不舒服。

「我要禁止你接近夏！」

弗蘭克莫名其妙。

「凱瑟琳，我們才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凱瑟琳不再理會他，直接在路口請弗蘭克下車。

弗蘭克搓著臉：

「What？！」

凱瑟琳沒回應，開著車離開。

3月的夜晚，弗蘭克根本摸不清哪條路是哪條路，他被京城的衚衕給打敗了，迷了路。問路過程中，因為語言不通，被熱心市民扭送到了派出所。

這讓弗蘭克幾乎要崩潰。

好不容易聯繫上凱瑟琳，要凱瑟琳親自出面擔保才能放他走。

弗蘭克只能投降：

「我只是好奇！好奇是什麼人得罪了蒙德·道森！」

「是我所知道的那個蒙德……」

「對，邀請我加入Dawson工作室當合夥人的蒙德·道森，就是你所知道的那個，普利茲克建築獎的得主。」

凱薩琳皺眉：「我記得你拒絕了這份工作。」

「我當然要拒絕，蒙德的行為讓我不解……今年AIA，sorry，就是美國建築師學會，他們一直在頒發『美國建築師學會獎』，普利茲克獎在它面前都是後輩。AIA看著普利茲克獎崛起速度非常快，去年就在研討，想要在『美國建築師學會獎』下面設立一個鼓勵新人建築師的獎項……」

弗蘭克的講述，讓凱薩琳難以置信。

一個普利茲克建築獎的得主，和一個華國學生為難嗎？

用華國話來說，是吃相太難看了！

弗蘭克聳肩：「除了我，應該沒有多少知道這件事。她本來有個非常好的機會，卻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誰能為她出頭呢？一個遠離國際建築圈的小可憐，她真的不應該從康奈爾大學回華國。」

任何行業，都非常講出身。

想要進好的事務所，沒有學歷敲門磚怎麼行。

別人是康奈爾建築學院畢業的，你是名字極其繞口的三流野雞大學畢業的，事務所會選誰？

同樣，在遭受不公平待遇時，什麼人會為此站出來？

三流野雞大學的校長為你發聲有什麼用，他本人都處於弱勢地位！

弗蘭克不是說華清是三流大學，今天交談過的幾個華清學生，給他的感覺並不差。

只是，國際上暫時還不認可……消息閉塞，事情都發生了，華清大學尚未得知消息，事情又結束了。

如果不是蒙德刻意針對，弗蘭克是不會對一個華國學生感興趣的。

他正好來華國旅遊，那就看看這個學生唄。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弗蘭克舉起雙手，「能救我出去了嗎？我感覺自己被當成了特務！」

凱瑟琳心情沉重。

英語競賽時，夏曉蘭講過，她想成為一名女建築師，是否會很有名不確定，但性別不能成為阻礙。

現在阻礙的夏曉蘭成功的，卻不是性別啊。

「你說的事，我要告訴她！」

弗蘭克不攔著，反正他又不去Dawson工作室，無所謂是否得罪蒙德·道森，但有一點非常關鍵：

「你告訴她，除了讓她難受，還能起到別的作用嗎？我看她非常喜歡華清大學，在康奈爾當了一年交換生就回國了，你能勸她再去其他名校，獲取國際建築圈主流認可？凱薩琳，我認為你無法辦到。天才其實並不罕見，每時每刻都存在於世界的角落裡。有的被發掘了，走向了更大的舞台，受到讚美和崇拜。有的因為各種原因，困在了小地方，你喜歡的這個華國學生，就是第二種情況。」

為什麼不留學？

明明留在國外更好。

要選擇回國，可能是放不下家人，可能是有一種年輕人不理智的自信。

可不管怎麼說，既然放棄了，將來就不要後悔。

同樣的資質，這個夏曉蘭只能看著別人發光發熱了。

弗蘭克說的凱瑟琳沉默。

說不說？

夏曉蘭太固執了。

唉！

……

奇怪的弗蘭克，糾結的凱瑟琳。

一個英國女士，在為夏曉蘭的前程擔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是說不好。

凱瑟琳還不知道是否要告訴夏曉蘭，已經有人告訴她了。

周六中午，夏曉蘭到鵬城。

一通越洋電話，打到了啟航公司。

尤麗的英語說得磕磕巴巴，勉強能聽懂對方說什麼。

「夏總，說是GMP的合夥人……」

「電話給我！」

GMP合夥人基辛格？

他打電話做什麼，好奇怪，自從她一意孤行要回國，拒絕了基辛格的邀請，合夥人先生可是沒有聯繫過她呢。

「基辛格先生，是您嗎，好久不見，您最近過的怎麼樣？」

「我過的一點都不好！」

呃，這是吃火藥啦。

基辛格帶著惱怒，「你把蒙德·道森怎麼了？你搶過他的業務嗎？還是別的什麼……我百分百確定，這個人肯定在故意針對你，他搞掉了GMP的一個獎項！Shit！本來屬於GMP，屬於你的獎項！」

基辛格說話就像機關槍。

過快的語速，很考驗夏曉蘭的聽力。

「先生，您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還是故意打電話沖我發火的？如果說我哪裡得罪了蒙德·道森，哦，不，說得罪了道森夫人，得罪了道森小姐才比較準確。是因為我，蒙德對GMP做了什麼嗎？可我已經離開GMP了。」

「你走了，你的作品沒有走！威爾遜夫人委託的劇院翻新你還記得嗎？事務所拿它去申報了今年AIA針對全美28歲以下超新星建築師評選。28歲的建築師能懂什麼？大部分人還在事務所當助手！但你不一樣，你有作品，該死的蒙德·道森，他毀了這一切！」

基辛格的憤怒，隔著太平洋都能感受到。

如果說將合夥人先生的憤怒，從1-10級予以標記，夏曉蘭估計此時至少是8級以上。

「您可以慢點說，我現在恰好有時間。」

蒙德·道森嗎？

她還以為最近幾年，都不會和對方打交道呢。

沒想到，她這才剛回國不久，蒙德·道森馬上做出了能讓基辛格跳腳的事。夏曉蘭都不用聽完，就能猜到能叫合夥人先生憤怒的事，她絕對也高興不起來——是的，只聽了個開頭就生氣，蒙德搞掉了什麼「超新星建築師」的獎項評選，基辛格認為這個獎項本有機會被GMP得到，被她的作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