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可盈一屁股坐下來。

又不是鴻門宴咯，當她不敢吃呀？

夏子毓住的公寓，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杜琤榮給的，劉可盈自認有資格吃這一頓飯。

「做人呢，最好要像vivi小姐一樣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杜生是露水姻緣，二姐，你說是不是？這菜不錯，鴻記酒樓送的吧，杜生愛吃鴻記的菜，vivi小姐真是用心良苦。」

二姨太嘗了一口點頭，「的確是鴻記的菜，不過老爺喜歡鴻記大廚親自做的，vivi小姐你下次要記著。」

兩人笑話夏子毓人微言輕，從鴻記酒店點菜卻不受重視，酒樓隨便叫了個廚師動手。

一唱一和，也是要讓夏子毓知難而退。

夏子毓和杜琤榮在一起才多久？

二姨太跟了杜琤榮20多年，劉可盈進門最晚也有10多年。

多年來兩人都在討杜琤榮歡心，對杜琤榮的喜好瞭若指掌，夏子毓這個後來者差的太遠！

這兩人，自然不是來吃飯的，而是借著一桌菜指桑罵槐羞辱她。

夏子毓攏了攏身上的袍子：

「謝謝二太提點，我記著了，下次點菜時一定會和鴻記酒樓說清楚是杜董要的菜，我想他們不給我面子，總要給杜董面子。」

二姨太拿紙巾按了按嘴角。

「vivi小姐，我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如今看過了也就放下心，你年紀輕輕何必要和我們家老爺廝混呢，想要錢？要錢也要靠自己雙手去掙，你要以為自己抓住了一條大魚，我勸你不妨洗個冷水澡清醒下，人不要太貪，適可而止最好，你說呢？」

劉可盈冷笑，「二姐，你和她講這麼多作甚，她若識趣，撈夠了錢早點滾蛋，若不識趣，那些下等的娼館也不介意多一個接客的！」

夏子毓覺得自己像在看TVB豪門劇。

杜琤榮兩個姨太的威脅乾巴巴的，讓她提不起興趣。

看電視時還挺帶感的，真正身臨其境時這種言語的交鋒讓她想發笑。

然後她就真的笑了。

「二位說的我都記住了，還有其他嗎？」

劉可盈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人：「你算個什麼東西，杜生一時性起睡過幾晚的女人，之前還在琤榮集團上班，像你這樣的貨色，中環滿大街都是！不要給臉不要臉，別說你沒進門，就是進了門也要跪在我們面前斟茶！」

這個vivi，看起來客客氣氣，卻有目中無人的高傲，劉可盈看著很不爽。

夏子毓笑容更大：

「四太！我說過和杜董只是露水姻緣，沒興趣進杜家的門當五姨太，但四太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忍不住想糾正下。只聽過向原配跪地斟茶的，沒聽說要給姨太太行禮的——」

夏子毓話還沒說完，劉可盈端起桌上一碗魚翅羹潑在她臉上。

濕噠噠的，粘稠的魚翅羹順著夏子毓的臉滑落，毀了她精心化了兩小時的妝容。

夏子毓站起來，「孫嫂，送客！」

女傭早就嚇壞了，劉可盈說動手就動手，一會兒三個女人打起來怎麼辦？這時候大著膽子把夏子毓護住，劉可盈和二姨太也沒想過繼續待下去。

劉可盈才不會打砸東西，公寓裡的東西都是杜琤榮花錢買的，砸壞了還要花杜家的錢買新的。

劉可盈和二姨太結伴離開公寓，她臉上的張狂瞬間消失。

「二姐，你也看見了，不管怎麼刺激都沒用，年紀不大，心機倒是深沉。」

二姨太不贊同的看她，「人也見到了，你潑她一碗羹，豈不是叫老爺更心疼她？自然是有心機的，我也找人打聽過，老爺近來隻與她來往，她是一時新寵風頭正勁！」

能把其他女人都排擠開，吸引住杜琤榮的目光，二姨太也覺得vivi不簡單。

上一個如此得寵的，正是劉可盈。

劉可盈當年是杜兆輝的家庭教師，偷偷和杜琤榮滾到一起，偷情的刺激讓杜琤榮流連忘返，最後事情被揭破還是杜兆輝親眼目睹兩人赤身裸體在床上……當年可把杜兆輝刺激的夠嗆，那時候小雜種還不懂掩飾情緒，罵劉可盈下賤，還要拿刀殺人。

姦情被揭破，整個杜家人盡皆知，劉可盈懷有身孕，杜琤榮要娶劉可盈當四姨太，杜兆輝足足有一年沒理過杜琤榮。

一年後的某天，杜兆輝大概是想通了，居然嬉皮笑臉叫劉可盈是四媽，還說喜歡劉可盈生的寶寶，嚇得劉可盈晚上都不敢睡覺。

二姨太不小心想到陳年舊事，對劉可盈也十分鄙視厭惡。

如果這個vivi是下賤又心機深厚，劉可盈又算什麼？

二姨太失去了交談的興趣，劉可盈撥弄著戒指想著心事，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二姨太說夏子毓要告狀博取憐惜，卻也猜錯了夏子毓。

她不僅沒告狀，還約束女傭不許說。

杜琤榮再來，她也不提杜琤榮失約的事，隻當杜琤榮兩個姨太太上門沒發生過。

杜琤榮喜歡和她呆在一起也有這原因，輕鬆不用費心思，他在夏子毓身上享受歡愉，給夏子毓錢或者禮物，根本不用他費心去哄。

但杜琤榮還是知道了家裡兩個姨太上門一事，和夏子毓在一番纏綿後，杜琤榮點燃一根煙：

「你想不想要一個名分？」

女傭若是在場聽見，非得激動的暈過去。

這是要抬舉夏子毓當五姨太呀！

杜琤榮的五姨太，全港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當。

夏子毓打了個哈欠，「名分有什麼用啦，你家裡娶了三個有名分的，如今還是不回去，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杜琤榮也沒料到夏子毓會拒絕。

當他的五姨太，難道不比露水姻緣強？

沒想到夏子毓拒絕了！

這個女人很清醒。

也完全沒有心。

杜琤榮不禁笑了：「你太年輕了，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

……

美國紐約。

夏曉蘭在收拾行李，GMP拿下威爾遜酒店的項目後，設計團隊需要經常跑華盛頓，夏曉蘭也有幸成了出差的一員。

馬修恨不得能替夏曉蘭出差。

同住的黛西也很羨慕，「夏，GMP開始信任你了，不然不會派你出差的！」

「應該是這樣。」

鬼知道GMP派她出差，是不是覺得她和哈羅德更好「溝通」。

夏曉蘭把T恤塞進行李箱，電話響了，黛西順手接起來，把電話遞給夏曉蘭：

「夏，是找你的。」

夏曉蘭接過聽筒，「喂？」

電話那端傳來葉小瓊的聲音：

「是我，我想問一問你，你之前的提議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