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喬治一臉迷茫，「他們說了什麼？」

　　Shit！

　　樓下一堆都是講華語的，喬治這個美國人聽不懂。

　　他到了華國這麼久，也是最近要在鵬城管理項目才開始學華語，從前覺得華國落後貧窮，從未有學習華語的想法！

　　喬治現在的水平，是能聽懂簡單日常對話。

　　陳錫良說了那麼一大通，腦子反應慢的華國人都要消化好一會兒，何況他這個初學華語的美國人！

　　沒人回答喬治的問題，汪明明的經紀人樂峰不由抖了抖。

　　樂峰從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從張曉忽然出現，到事情出人意料的發展——先吸引眼球，再讓人誤會譴責，最後反轉劇情揭露「真相」，這比TVB豪門劇糊弄觀眾的套路還純熟！無恥，簡直是太無恥了，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賤招？

　　對方要是投身香港演藝圈，像自己這樣的經紀人還有活路麼！

　　「讓主持人宣佈開始吧，不能再拖了……」

　　樂峰尷尬的要命，早知道還不如剛才就把張曉「請」走，事後打點下報紙不讓他們亂寫，也比現在強啊！可不趕人的餿主意是樂峰出的，他現在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是張曉想出來的主意嗎？

　　還是Luna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陳錫良？

　　不，一定是夏曉蘭！

　　季雅從二樓看著夏曉蘭，夏曉蘭若有所感，抬頭看過來。

　　夏曉蘭對著季雅笑了笑，季雅砰一聲關掉了窗戶。

　　「不要管他們，讓主持人開始，把音樂聲音放大一點！」

　　記者們還圍著陳錫良和張曉不肯放，有記者終於回過神來，反復確認陳錫良說的「賣一件衣服捐1元錢」是真是假，這樣將慈善公益捆綁在一起的營銷手段，在85年的華國根本沒人用過。

　　華國第一場時裝秀，這是時尚界的大事，是要載入史冊的。

　　陳錫良說的賣衣服就捐錢的，卻是社會性的大事，都說改革開放是讓「先富帶動後富」，讓一部分人靠著誠實勞動先富裕起來，然後先富帶後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確實有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可他們怎麼帶動窮人去致富？

　　有人辦鄉鎮企業，一整個村子入股辦廠。

　　也有人領著老鄉出門謀生，比如木樨園那些圍聚在一起的浙省人。

　　陳錫良這個嶄新的形式是第一次出現，把企業的發展和捐款幫助貧困學生捆在一起，寫一篇文章探討都說不明白，記者們肯定想多問點細節。

　　這個時候，音樂聲響起來了，大音響就擺在T台周圍，聲音太大了，把記者們的聲音壓住，也把陳錫良的聲音壓住，一眾記者不由怒目轉頭，有新聞被人打斷的感覺太不爽了！

　　陳錫良倒不生氣，他笑眯眯拿出幾個小卡片，上面寫著他住的賓館地址和聯繫電話，顯然非常歡迎大家提問。

　　記者們總算得到了安撫，慢慢坐回各自的座椅。

　　音樂聲總算把搶風頭的人震散，主持人這才登臺，宣佈了今天的Elegance時裝秀正式開始：

　　「Elegance是優雅，品牌創始人兼首席設計師季雅女士，在國外遊學多年，將最前沿的國際時尚帶回華國，誓要用新穎的款式和繽紛多變的顏色裝點華國女同志的衣櫥……」

　　話說的挺漂亮。

　　可記者們的注意力始終離不開重新落座的張曉和陳錫良。

　　邵光榮心想，原來還能不靠行政命令，而是以這種方式讓記者們心甘情願追著跑？

　　他對夏曉蘭豎著大拇指：

　　「嫂子，你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啊！賣一件衣服捐一塊錢，這招絕了！」

　　就算邵光榮對做生意興趣不如康偉，他的腦子又不笨，知道這方法對Luna來說根本不是負擔。定價高一塊錢不就行了，原本供應給加盟商的一件襯衣20塊，現在變成21塊……誰又能咬Luna？

　　周誠拍他的手：

　　「先別拍馬屁，好好看看這時裝秀，能不能學學經驗。」

　　學這經驗做什麼？

　　邵光榮恍然大悟，估計Luna以後也得搞自己的時裝秀。

　　邵光榮不再說話，周誠握著夏曉蘭的手，兩人有盡在不言中的默契。今天的事，本來就是兩人一起商量出來的，讓張曉自爆收入引來記者批判再說已經把錢捐了出去，是夏曉蘭的想法。

　　周誠認為應該把Luna也加入，靈感來源於夏曉蘭曾告訴他啟航地產會「助學」的想法。

　　周誠的意思是，Luna和啟航地產應該搞個「聯動助學」，先有Luna探探路，啟航以後再總攬此事。Luna是用周誠的錢投資的，明面上的股東卻是夏曉蘭，啟航更是夏曉蘭全資的公司，有Luna搞出點動靜來，夏曉蘭以後的計劃更容易實施！

　　其實效果最好，還是讓張曉先受幾天委屈，今天說話只說一半，等記者回去發了稿子，社會上對張曉的廣告酬勞開始廣泛討論了，再出面澄清張曉早已把酬勞捐出——這個操作，張曉自己考慮了半天同意了，夏曉蘭卻反對。

　　反對的理由是事後澄清，可能會有一部分人會認為張曉是迫於壓力才改口。

　　這非常影響張曉的形象，就算是走紅，那也是黑紅！

　　放到30年後，黑紅也是紅啊，多少藝人求之不得。

　　但在85年就是不行，某個演員要是被人質疑品德，那就太危險了……這種爆紅風險太大，夏曉蘭總不能為了最大的宣傳效果，就把張曉給坑了。

　　她這樣一攔，張曉也挺感動，算是真把夏曉蘭當朋友了。

　　夏曉蘭反握住周誠的手，主持人下臺，音樂聲響起，汪明明登場了。

　　人群中傳來陣陣呼聲。

　　剛才張曉被記者圍堵，好多人就像衝進來近距離接觸下電影演員，幸好今天值錢的安保非常給力，沒讓圍觀的路人衝進來。

　　現在是掀起第二輪高潮，汪明明唱的歌就是春晚登臺表演的，圍觀群眾可太熟悉了。

　　汪明明的颱風很穩，一看就是久經考驗的。

　　不過夏曉蘭總覺得汪明明情緒不高，眼神瞥到她和周誠的座位時，頗為不高興。

　　——呵呵，有什麼不高興的，毀約是自己毀的，Luna要宣傳自己，要把張曉捧起來，怪得了夏曉蘭麼？汪明明應該慶倖，慶倖張曉不是歌手，要不夏曉蘭真的會讓張曉去搶汪明明的飯碗中午好

　　（帶著夏套路蘭向大老爺們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