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左恢復一點體力，漸漸可以說話。

從他口中，他們知道那個地方在做什麼。

程左跟人到達這個基地后，接任務的時候，認識幾個人，那幾個實力很強，跟他們出任務很輕鬆，程左自然樂意跟著他們。

但是沒想到有一天他發現，這些人在外面埋伏異能者。

不是被喪屍咬的異能者，是活生生健康的異能者。

異能者這兩個月覺醒了不少，做任務死在外面也是正常，所以消失幾個異能者，根本沒人會在意。

程左沒有打草驚蛇，繼續跟著他們。

有一次他偷偷跟著他們回到大本營，看見了季臨和初箏發現的那些麥子。

他覺得那東西很詭異，就拿了幾顆。

但很快這件事就被那些人知道，程左知道自己大概會經歷什麼，將其中一顆留給當時同伴。

後來他被抓了回去，他也不清楚那些人對他做了什麼，被喪屍抓傷的地方雖然潰爛，但並沒有惡化，他也沒有變成喪屍。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抽他的血。

程左試著跑過幾次，雖然每次都沒跑出去，但知道了不少那個地方的秘密。

「他們……他們在研究異能。」程左抓著季臨的手，很是用力，指甲都快掐進他肉里：「讓……讓普通人，也能擁有異能。」

這話一出，房間里瞬間陷入死寂中。

讓普通人擁有異能？

讓普通人擁有異能，也不是什麼壞事，甚至可以說是在末世里的好事。

但是……

但是他們是用無數異能者培育出來的『麥子』。

按照他們的設想，一顆『麥子』就能讓一個普通人擁有異能，他們說那是為了更好的未來，現在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初箏看見的那些只是小部分，還有更多的種在下面。

「那些東西有人試過？」

「嗯。」程左不認識初箏，但她和季臨在一起，所以也沒多問，只是回答：「但是效果不好，沒多久人就死了。」

所以他們覺得還需要將那些東西培育一段時間。

「裡面還有很多……很多……」程左拉著季臨的手，眼底帶著幾分希翼：「救救他們，阿臨，你救救他們……」

「我知道，你先休息。」

「救救他們……」

季臨安撫好程左，神情有些不太好的從房間出來，他望向站在一旁的女孩子。

「小面癱你怎麼看？」

初箏撐著下巴琢磨半天：「那玩意真的有用？」

用異能者培育出來的『麥子』，吃下之後就能擁有異能？

「你就想這個？」

初箏挺理所當然的：「不然呢？這個不是關鍵問題嗎？」

季臨眸子微微眯了下：「你沒聽見程左說，裡面有更多的受害者？」

季臨知道她和別人不太一樣，冷血、無情、想法也稍有不同。

她聽完那些事，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只是在想，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到底有沒有用？

「是么。」初箏不怎麼在意，轉而又問：「你要救人？」

季臨不是什麼大善人，但是也不是什麼大惡人。突然間聽見程左說的，他心底除了震驚就只剩下憤怒，那些人把異能者當成什麼？

也許是因為他也是異能者，如果是普通人，季臨覺得自己大概不會有這麼多憤怒。

說到底……

季臨掃一眼初箏。

突然有了些奇異的感覺。

他和她是一類人。

無情刻在骨子裡，冷漠印在靈魂上。

「救啊。」季臨挑著唇笑一下，將他的冷血無情斂得乾乾淨淨，拎出『善良』出來做門面：「說不定還能成為揭露陰謀英雄呢。」

「他們是為普通人。」初箏冷靜的分析：「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待遇你看見了，明明有機會成為異能者，你要摧毀他們這個願望，你覺得他們會感激你嗎？」

季臨歪下頭：「那難道就看著異能者成為所謂的養料？」

「那救吧。」初箏不太願意，可為了好人卡，還是得干，救個人……救群人而已，沒什麼事能難倒大佬！

季臨語氣篤定：「你不想救。」

「嗯。」初箏也沒掩飾：「麻煩。」

季臨：「那你為什麼要救？」

初箏一本正經的回答：「因為我覺得他們可憐。」

季臨低笑一聲：「這話你自己信嗎？」

初箏：「信啊。」

季臨：「……」

-

初箏不讓季臨插手這件事，她自己可以搞定，至於怎麼搞定，季臨完全不知道。

季臨幾次想和初箏談這個問題，都被她毫不留情的關在門外。

不僅如此，她還讓江如霜看著自己，不許他出門。

季臨：「……」

江如霜：「？？？」

我一個人要看仨？

初箏早出晚歸，沒人知道她在做什麼，那個地方也巍然不動，沒有任何異動。

直到某天晚上，季臨在陽台上，看見有不少車從1區出來，直奔那個地方，將其里裡外外圍住。

「江如霜，有望遠鏡嗎？」

「……」

江如霜把樂樂給程左抱著，她在空間里翻了翻，還真翻到了——天文望遠鏡？

空間的東西都是顧禾裝的，她沒有補充過。

……顧禾拿這玩意幹什麼？！

江如霜翻出別的望遠鏡，遞給季臨。

「你看什麼？」江如霜大著膽子問一聲。

季臨沒回答，只是朝著那邊指了下。江如霜翻出另外一個望遠鏡，跟著往那邊看。

江如霜最先看見站在外圍的初箏，她靠在一輛車上，姿勢有點漫不經心，好像面前這麼大的陣勢，與她沒多少關係似的。

旁邊站著個男人，約莫五十歲上下，看上去頗有威望。

江如霜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是從那個男人的打扮看，應該是基地的高層。

-

混亂不過五分鐘就起了，異能者的反抗，人群的嘶吼，子彈穿破玻璃建築……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打破2區的平靜。

探照燈將那邊照得通明，聽見聲音想要圍觀的妖魔鬼怪，被各條街道上的巡邏隊堵回去。

一時間只能聽見那邊交火的聲音，眾人抓耳撓腮一番，紛紛爬上最近的樓房，想要看看到處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