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之前是根本沒有懷疑過徐芸惠,而現在一旦懷疑的苗頭有了,要查起來就太容易了。
畢竟徐芸惠在鐘家待的這幾年,也不足够她培育出多大的本事。
當資料遞到鐘馳的病床前,鐘馳氣得當場把吊瓶都扯掉下去了,他怒聲駡道:「可算看清楚她這顆蛇蝎心了!幸虧我還沒有把徐滎認回來!要是認回來,估計死得更快!她巴不得立刻就讓她兒子坐我身下的位置……」
鐘馳這可就是誤會徐芸惠了。
其實以徐芸惠能忍的性格,只要他早點把徐滎認回來,也還真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但鐘馳這會兒以己度人,當然覺得徐芸惠打的謀財害命的算盤!
鐘馳冷笑一聲:「她恐怕忘了,哪怕她現在坐著鐘太太的位置,也依舊是我一根手指就能按死的。」
趙助理低著頭,一聲都不敢吭。
這事兒可不是他能摻合上的,還是閉嘴好。
「去給鐘予歡打個電話。」
「是。」
鐘馳冷聲道:「病這一回,也好讓我看看清楚,我身邊都是些什麽東西。」
第二天,徐芸惠再到醫院來的時候,就發現病房外多了個人。
正是之前資源被搶,哭訴著找到了鐘馳面前的女星,女星在圈內素有清純溫柔的名聲。徐芸惠看了只想駡狗屁。要是真清純,還會往鐘馳面前凑嗎?這個圈子裡,哪兒有清純的?
尤其是這一刻,徐芸惠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撲上去將女星的臉撕下來,扔在地上踩!
「林小姐來這裡幹什麽?」徐芸惠轉頭問保鏢。
看護病房的保鏢尷尬地說:「林小姐過來探望先生。」
「我不是說過了嗎?先生生病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林小姐剛好打了電話過來詢問,是先生允許林小姐來探望的。」
徐芸惠腦子裡「嗡」的一聲響。
這幾天鐘馳對待她的態度不錯,好像又回到了從前正濃情蜜意的時候。鐘馳體力不濟都還多次問起了徐滎的學業問題,顯然很是關心。徐芸惠都在想,也許這次危機一過,鐘馳就會因爲感動於她的前後服侍,飛快地認回徐滎。她也就免去了無數的風險……不需要再下狠手……
但現在,徐芸惠明白了。
事情一旦開始了,就不能再停下。
正如她從一開始做了鐘馳的女友,哪怕後來鐘馳和大小姐結婚了,她也沒辦法再回頭了,只能狠狠心繼續做下去,一直等到丁汝雪死透。
現在,她開了頭下手害鐘馳,那也就不能停了。一停,什麽都撈不著的是她,是她的兒子!而鐘馳活著,她也會有敗露的可能。
不如就讓他死個乾乾淨淨……
徐芸惠强制冷靜了下來,溫柔地笑了笑:「哦,原來是這樣。既然是先生叫來的,那我就不多問了。我晚一點再過來。」
徐芸惠的這番表現,自然被傳到了鐘馳的耳朵裡。
之前不知道的時候,徐芸惠的伏低做小,都讓鐘馳覺得滿意至極。可現在,鐘馳已經發現了徐芸惠的心思,再看徐芸惠的伏低做小、溫柔大度,那就變成了令人感覺到膽寒的口蜜腹劍!
「她也真能忍,心思真够深的……」鐘馳冷笑:「準備一筆錢,之後給徐芸惠,讓她拿去照顧徐玉姗和徐滎,也算我全了這點兒血緣關係!別的,她就別想了。我正當壯年,要幾個兒子沒有?徐滎不成器,看來將來也沒什麽大出息了。」
趙助理低頭應了聲:「是。」
鐘馳問:「小姐那裡怎麽說?」
「小姐接了電話,說馬上坐飛機回來。」
鐘馳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
「前幾年她恨我,我知道。她這個性子,不像我,也不像她媽。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高興了就要發作出來,高興了就會寫在臉上。她能立馬趕回來,說明她心裡還有我這個父親。」鐘馳想到這裡,皺了皺眉:「這麽一比,像徐芸惠母女這樣會做戲的玩意兒,倒還真是比不上鐘予歡這樣直來直去的。至少我也不用擔心背後挨了刀。」
趙助理訕訕地笑了笑:「您說的是。」
鐘予歡睡了一覺起來,就恰好聽見敲門聲。
她趕緊過去打開了門,就見朗錦之和程秘書站在外面。
朗錦之看見她的樣子,也是一楞。
鐘予歡就穿著睡衣,粉色的,是朗錦之托程秘書買的。買來的時候,朗錦之還看著皺了皺眉。以他的審美,是無法欣賞這種睡衣的。
但等穿在鐘予歡的身上,立馬就有了不一樣的效果。
粉色睡裙,襯得她的臉頰都是粉的。
裙擺底下露出的纖細雙腿,更是有種嬌弱的味道。
朗錦之想也不想,飛快地脫下了西裝外套,給鐘予歡罩住了,他這才皺了下眉說:「怎麽穿著睡衣就過來開門了?」
鐘予歡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裹著西裝外套往裡走:「怕表哥等急了呀。」
朗錦之這才沒有再說什麽。
等進門坐下。
鐘予歡還順手給他們倒了兩杯水:「是有什麽新進展嗎?」
程秘書點頭:「是,徐女士準備再動一次手,就在明早。」
「啊,那我得早點去了。」鐘予歡說著說著又站了起來:「我今晚就得先過去,不然明天事情一發作,她肯定會想辦法封鎖醫院,到時候我就進不去了。」
「我陪你過去。」朗錦之立刻出聲。
「不會耽誤表哥嗎?」
「明天我請個假。」
「……真的行嗎?」
朗錦之對上鐘予歡的目光,沉默了半晌。
行嗎?
……行。
雖然這是他人生中,從上學到後來工作,頭一次的請假。
但「請假」這兩個字,的確是順順當當地從他的口中,就這麽說了出來。
朗錦之想一想。
他請個假好像也可以……畢竟他從來沒有請過。
「好,那就辛苦表哥了。」鐘予歡拽了拽身上的西裝外套,還給了朗錦之:「那我先換衣服,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朗錦之楞了下,接過了自己的外套,倒也沒重新穿上了。他點了點頭,和程秘書走了出去。
鐘予歡飛快地換好了衣服,換了一套怎麽看怎麽都透著喜氣的小套裙,然後她拎著包就出去了。
反正朗家吃飯的人也很少,朗錦之想了想,就打了個電話給陳明業,讓陳明業開車過來打掩護,大家一塊兒去外面吃飯。
沒多久,陳明業就來了。
看見鐘予歡走出朗家大門的時候,他眼前還亮了亮,笑著說:「今兒好看!今兒格外好看!這身太漂亮了!往那鏡頭前一站,賽過多少明星啊!」
他話才剛說完,就挨了朗錦之一記冷凍光波。
陳明業笑了笑,訕訕收了聲,改口道:「先上車兩位!今天我做東……」
朗錦之淡淡道:「我做東。」
陳明業無奈點頭:「行行,誰做東您都搶,那就您!您請客!帶我和你表妹去吃頓貴的!」
陳明業當然不在乎飯菜貴不貴,他說這話就是純粹和朗錦之開個玩笑。
不過鐘予歡也能從中聽出來,他和朗錦之的關係很不錯這一點。
連帶程秘書,大家都上了車,然後車就朝著一家私房菜餐廳去了。
比較起出國的時候,鐘予歡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五官長開,身形長開。
說句誇張點兒的,幾年前在國內的時候,南小少爺真要對著她示個愛,那都能被抓起來,那叫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現在就不至於了……
任誰對著她表白,和她戀愛,那都是合法的了。
徐芸惠的人不一定能認出她。
不過爲了小心起見,下車的時候,朗錦之皺眉想了想,一把將鐘予歡摟在了懷裡。
他的身形高大,將鐘予歡一攬,鐘予歡身形嬌小纖細,就不那麽起眼了。看上去當然也就不值得被注意了。
等他們吃完飯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了。
這頓飯吃了足足四個多小時。
光是陳明業單方面喋喋不休,和朗錦之叙舊,那就維持了兩個小時。
不過這個時候天黑透了,人也少了。
他們再趁夜過去也正合適。
陳明業開著車,把人一塊兒載到了醫院,然後自己還像模像樣地去挂了個急診,假裝腸胃炎。
鐘予歡和朗錦之,還有程秘書,三個人則是悄悄上了樓。
到了相應的樓層,鐘予歡遠遠地看了一眼:「這麽巧……有人從他的房間裡出來。」
「徐芸惠?」朗錦之問。
鐘予歡好笑地搖了搖頭:「不是,是那個女明星。我就知道,以他剛愎自用,隻允許自己負別人,不允許別人負他的性格,肯定會第一時間給徐芸惠沒臉。所以他就把這個女明星叫過來了。徐芸惠自然也就狗急跳墻了。」
鐘予歡說著,大步走了過去。
程秘書忙開口說:「您不怕徐芸惠在附近?」
鐘予歡搖了搖頭:「這個女明星在這兒,徐芸惠爲了表示大度,肯定會走得遠遠的。而且馬上就要動手了,她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更不會在這個時間段還留在這兒了。」
程秘書忍不住笑了笑:「您算得可真准。」
鐘予歡笑了笑,模樣人畜無害。
她大步走過去。
保鏢看著她一楞。
「我是鐘予歡。」她開口說。
保鏢緊跟著也看見了後面的朗錦之等人,他立馬就讓出了位置。
而這時候,另一頭。
南小少爺剛從酒裡走出來,他眨了眨眼,看見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車邊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的青年,他們正在盯著他?
南小少爺心頭不快,他走上去,問:「看什麽看?」
黎今遠微微一笑:「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談你媽……」南小少爺話才剛說了一半,就被一拳頭都給堵回去了。
那熟悉的一拳頭,終於讓南小少爺勾起了那慘痛不堪挨了小孩兒揍的記憶。
「我草你媽,你是霍承鳴?」
「老子才是霍承鳴。」霍承鳴踹了他一脚:「滾上去,有話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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