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麗莎還需要回陳明業那兒去，當然不會多留，把人送到後，見黎今遠也有司機開車，就直接帶著陳明業派的司機離開了。

　　「上車，回家，順路去超市買點東西。」黎今遠說。他的口吻無比自然，沒有一點生疏和不適。

　　這樣就好。鐘予歡心裡也悄悄鬆了口氣。

　　這麽幾年下來，她也是真把他們當做家人看待了，如果因爲分校而疏遠，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黎今遠說著朝一輛車招了招手，那輛車開了過來，鐘予歡這才看清，這是一輛豐田埃爾法。

　　價格不便宜。

　　是保姆車中相對來說不錯的車型了。

　　說明公司現在對黎今遠越來越重視了。

　　是好事！

　　鐘予歡嘴角揚了揚，坐進了車裡。

　　等都上了車，司機啓動車子，朝公寓的方向開了過去。

　　等到了公寓附近的超級市場，車就先停住了，大家一塊兒下去準備多買點東西。因爲馬上就要迎來聖誕節了。

　　他們只有兩周的假，等到過春節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第二學期的課程了。他們也只能在聖誕節的時候，先好好過一下了。

　　聖誕節本身沒什麽意義，但聚在一塊兒過的時候就變得有意義了。

　　等進了超級市場，兩個少年都緊緊跟在了鐘予歡的身後。

　　鐘予歡無奈地回頭：「你們不去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黎今遠笑了笑，眉梢眼角流露出一點掩不住的疲色：「想買的東西，已經在和歡歡分開的日子裡，買了太多太多了。現在只想和歡歡一起買。」

　　被黎今遠先搶了話，霍承鳴也只能低低地應了一聲，表示附和。

　　「好。」鐘予歡也就不客氣地指揮起了他們：「咱們搬一棵聖誕樹回去，買三頂聖誕帽，買一點法式麵包、鶏肝醬，還有熱狗腸、芝士、披薩，再買一點海鮮，麵包蟹、青口貝之類的。我還需要酸奶……」

　　少年們飛快地記在了腦子裡，然後就推著推車，分頭去找鐘予歡要的東西了。

　　而鐘予歡則愉快地推著推車，開始選購自己想買的零食，還有可樂、紅酒……

　　少年們的動作很快，鐘予歡走走停停，還沒選完自己要的東西，他們倒是都已經找好了，幷且還準確地找到了她的方位。

　　「你們都買完了？那等等我哦。」鐘予歡扭頭看了一眼，然後伸手去够架子上的玉米片。

　　霍承鳴和黎今遠幾乎同時伸手，抓住了那袋玉米片。

　　鐘予歡嘆了口氣：「好啦，知道你們很高，誰拿給我？」

　　霍承鳴和黎今遠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放手。

　　鐘予歡不由疑惑地看了看霍承鳴，又看了看黎今遠：「嗯？怎麽了？」

　　黎今遠立刻鬆了手。

　　霍承鳴抓著袋子拿了下來，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膨化食品。霍承鳴皺了下眉，但還是乖乖放進了鐘予歡的購物車裡。反正健康飲食……不急在一時……今天她很高興，不能敗興。

　　霍承鳴盯著鐘予歡綴滿高興色彩的眉眼，心底默默地道。

　　大家推著推車走到了收銀台邊。

　　鐘予歡正要掏錢包，霍承鳴低聲道：「我來。」

　　黎今遠也說：「我來。」

　　鐘予歡：「……」「那不然你們倆石頭剪子布，誰輸了誰給錢？」

　　黎今遠和霍承鳴還真就一手抓著推車，一手開始石頭剪子布。

　　鐘予歡：「……」

　　她終於覺得這倆人不太對勁了。

　　好像無形之中帶著點兒爭强好勝的意味。是男主和反派天生的對立屬性所帶來的嗎？還是，僅僅只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兒，都難免會有的情况？

　　鐘予歡一時分辨不清。

　　不過這頭黎今遠和霍承鳴的「比試」已經有了結果。

　　黎今遠出剪刀，霍承鳴出了布。

　　霍承鳴的臉色登時就黑了，黎今遠笑眯眯地掏出了錢包，將現金拿出來攥在了手裡。

　　鐘予歡莫名有種這倆人要打起來的感覺，她忙拽了拽霍承鳴的袖子：「我們去打包台等。」

　　霍承鳴的五官立馬就柔和了：「嗯。」

　　他抓住了鐘予歡的手，從排隊的長龍裡離開，轉而走到了打包台附近。

　　黎今遠則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出去了。

　　不過……黎今遠低頭看了看身後的三個購物車。也很好了，他又能給歡歡花錢了。

　　買完東西，三個人合力拎著袋子離開了超級市場。

　　因爲距離比較近，黎今遠就讓司機先離開了，而他們則走走停停，慢吞吞地往著公寓走。

　　一路上路過一些店面，他們還會另外再買一些麵包餅乾、蔬菜沙拉和火鶏肉之類的東西。

　　等到了聖誕節，街上所有的店都會關門，到時候是想出門再買，都買不著了，所以只能現在儘量多囤一些食物。

　　等回到公寓，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克洛伊照舊請人將公寓打掃了出來，所以這時候進門就是整潔的環境。

　　「晚餐吃什麽呢？」鐘予歡問。

　　「我來做。」黎今遠飛快地說。

　　霍承鳴緊跟著開口：「我也做兩道菜。」

　　鐘予歡起身打開冰箱，發現克洛伊派人買了很多食材，比如鶏蛋西紅柿白蘿蔔、牛肉猪肉魚肉鶏肉……裡面竟然還有一把香菜。

　　鐘予歡從裡面隨意挑了兩樣出來，高聲道：「一起做，可以做點西餐，再做一點中餐。」

　　黎今遠和霍承鳴飛快地异口同聲地道：「好。」

　　厨房足够寬敞，是開放式的。畢竟西方從來不需要炒菜。

　　不過克洛伊還是早早讓人安裝上了抽油烟機，這讓開放式的厨房也就變得能忍受了。

　　大家擠在一塊兒，走動的時候，會擦著對方走過，不擠，但也足够親近。

　　平時沒有人來，顯得沒什麽人氣兒的公寓裡，一下子就多了點家的氛圍。

　　爲了做完這頓飯，大家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主要還是鐘予歡做菜的姿勢不够熟練，到了後面，霍承鳴和黎今遠就一塊兒來幫她了，效率才勉勉强强提高了。

　　將飯菜擺上桌，鐘予歡有點兒不好意思：「明天還是做點簡單的吃，老這麽麻煩，你們肯定累死了。」

　　「不累。」

　　「歡歡能吃上飯就好了。」

　　兩個少年幾乎同時開口。

　　鐘予歡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衝他們笑了下：「先嘗嘗我做的。」

　　「好。」

　　「還有酒。」鐘予歡起身，將酒和可樂都抱了過來。霍承鳴起身去拿了高脚杯，在三人面前一一擺好。

　　兩個少年都選擇了喝酒，而鐘予歡選擇了可樂。

　　很快，倒好了酒水。

　　黎今遠抬手舉杯：「希望明年，我們還要這樣坐在一起吃飯。」

　　霍承鳴低聲道：「每一年。」

　　氣氛上頭，鐘予歡滿臉止不住的笑意，她也高舉起酒杯：「嗯，希望以後的以後，每一年，我們都能這樣坐在一起吃飯！」

　　說完，她先仰頭，喝了一大口的可樂。

　　刺激的碳酸帶著甜味兒流入口舌間，刹那間有種幸福到極點的感覺。

　　霍承鳴和黎今遠盯著她的動作看了看。

　　他們看著她白晰纖細的手指勾住高脚杯的杯身，看著她微微仰頭，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他們看著她抿過一口之後，被可樂染得顔色更深的唇，看著她眉梢眼角都是歡喜……在燈光下，燦爛動人。

　　「嗯？你們不喝嗎？」鐘予歡疑惑地問。

　　兩個少年怔楞地抬起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鐘予歡看得哭笑不得，趕緊出聲提醒：「嗯，別嗆著了，還有，喝太急，會醉的。」

　　但等她的話音落下。

　　兩個少年平穩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面上沒有一點的异樣。

　　鐘予歡不由更好奇了，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又過了什麽樣的生活呢？

　　但鐘予歡沒有急著問出聲。

　　他們繼續拿起筷子吃飯，而鐘予歡偶爾不動聲色地將他們的舉止印在腦子裡。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

　　霍承鳴和黎今遠先後露出了放鬆的神色。好像這頓飯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緩解疲憊的最佳利器。

　　「一起洗碗。」鐘予歡出聲說。

　　「好。」他們立馬起身，找來垃圾袋開始收拾桌子。

　　等收拾完之後，鐘予歡先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後，就恰好聽見黎今遠在打電話。於是她繞了個道，去敲了霍承鳴的房間。

　　霍承鳴很快就起身將門打開了，將鐘予歡迎了進去。

　　鐘予歡粗略掃了一眼，發現地毯上擺了幾個禮盒，沒有拆封。鐘予歡好奇地問：「這是你的同學給你的聖誕禮物嗎？」

　　霍承鳴點了下頭。

　　鐘予歡倒是有點高興的。

　　雖然霍承鳴和黎今遠不在身邊，多少讓她覺得有些遺憾。

　　但他們都擺脫福利院帶來的影響，能交新朋友，能受歡迎了。這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霍承鳴和鐘予歡一塊兒坐在了地毯上，霍承鳴這才拿起裁紙刀，開始慢慢拆禮物。

　　拆開第一個，是個音樂盒。

　　第二個是賀卡和巧克力。

　　第三個拆開之後，裡面却包裹了一層又一層。

　　鐘予歡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大半個身子都凑近了霍承鳴：「這個東西一定很珍貴？包得這麽嚴實？」

　　鐘予歡笑了笑：「不會是喜歡你的女孩兒送的？」

　　霍承鳴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女孩兒喜歡我。」

　　「不可能，肯定是你沒有發現。」鐘予歡篤定地說。

　　他們一邊說話，霍承鳴一邊一層層地拆了下去，轉眼就拆完了。

　　但還沒等鐘予歡定睛仔細去看，霍承鳴就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眼：「不是什麽好玩意兒。」霍承鳴說著就丟開了。

　　那是一張發售的碟片。

　　當然，發售的碟片沒什麽問題。但這張碟片却和兩個字母單詞挂了鈎。

　　鐘予歡無奈地道：「上次去布萊頓天體海灘，我就什麽都沒有看見。這次又是什麽？難道是一樣的？」

　　霍承鳴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外國少年從十五六歲開始，就開始接觸這些了，甚至還有這個年紀就開始吸食大麻，帶槍出門，濫情濫交的，所以才會有人大大方方往禮盒裡塞了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