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你別太迷人» 第39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你別太迷人 - 第39章字體大小: A+
     
    第39章天堂鳥

      唐晚是從餛飩的意識中掙扎著醒過來的,睜開眼時,身體上的酸痛疲軟讓她忍不住蹙起眉。

      她像是被注射過什麽昏迷的藥物,應該是睡了很長的時間,具體多長就不清楚了。

      這是一間黑暗逼仄的屋子,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窗外有直直的光落在地上,在這間屋子裡形成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光亮。

      唐晚撐著手臂爬起來,身體裡猛竄上頭的眩暈感讓她險些站不穩,有些跌跌撞撞的摸索著牆壁,想尋找出口在哪裡。

      黑暗裡一聲輕笑傳來,唐晚汗毛豎起,安靜下來:「宴玨,你到底想幹什麽?」

      脚步聲漸漸走近了,宴玨笑著說:「你不是很愛.宴非白嗎?我也讓你感受一下被關在這種地方是什麼感覺。」

      唐晚環視了一圈房間,光線昏暗不太看得清,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知道是在中國還是到了英國,不知道現在是被綁後的第幾天,只能憑藉著窗外的光綫判斷,現在是白天。

      「怎麼不說話?」宴玨的脚步停住。

      唐晚順著牆壁坐下:「我們不如來說說你吧,你這麼恨宴非白,不止是因為他是你的競爭對手吧。」

      房間外面的宴玨有片刻的沉默,脚步聲再次響起,唐晚聽見門鎖被扭動的聲音。她的眼睛動了一下,抬起手在衣服的左胸口拿下一個東西,安靜的坐在角落裡垂著頭。

      宴玨進來的時候,電筒的光打在唐晚身上,這樣的她安靜乖巧,沒有絲毫殺傷力,像是個被遺弃的洋娃娃,狼狽得楚楚可憐,宴玨挑起眉,讓人把房間的燈打開。

      明亮的燈光照得一室敞亮,有人爲宴玨搬來凳子,他坐下,翹起腿俯視著坐在墻角的唐晚:「你真的很聰明,也很敏銳。」

      唐晚抬起頭看他,只看了一眼,又把眼睛垂下去,長長的睫毛遮住眼裡的神色。

      宴玨心神一動,她真是很美,哪怕再怎麽狼狽,可美貌依舊不受一絲影響,甚至於那蒼白的臉色和水盈盈的眼眸都爲她的美貌增色不少。

      宴玨衝她招招手,喚道:「過來。」

      他甚至拍拍身邊的位置:「坐在地上多涼,來我身邊。」

      唐晚靜靜看著他,有某些瞬間,她真的覺得宴玨有些宴非白的影子。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把手裡的東西握得嚴嚴實實,慢慢站起身朝宴玨走過去。

      宴玨坐得很慵懶,敞開手臂,好像在迎接她,唐晚神色不變,看著他伸過來想拉住自己的手掌。

      他的手不同於宴非白的冷白,他看起來很健康,手心裡有正常的紅潤,唐晚看了一眼,順從的,慢慢的抬起手。

      宴玨見她終於識相了一些,挑了挑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眼裡其實帶著點期待。

      唐晚的手就快要放在他手心了。

      他想,他會牢牢握住,從此以後宴非白的所有東西他都會搶過來,無論是地位,權勢,還是女人。

      然而就在唐晚即將碰到他的一瞬間,她猛然握住他的手腕,高高抬起右手,以極快的速度把什麽尖利的東西插進他臂彎。

      「啊!」宴玨疼得悶聲低吼。

      手臂上的東西又被唐晚猛地拔.出來,她將那東西抵在他脖子上,沒絲毫手軟的把東西插進去幾厘米,立刻有大量的血涌出來。

      屋外守著的保鏢們聽見動靜推門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時立刻舉槍對準唐晚,唐晚手握尖銳的利器,拽住宴玨起身:「敢開槍的話,宴玨也活不成了!」

      「唐晚!」宴玨壓低的聲音滿含暴怒:「你用的什麼東西!」

      「是胸針。」

      宴玨脖子上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再不救治的話恐怕會一命嗚呼。

      但他不知道的是,唐晚其實插得很講究,不會要他的命。

      漸漸流失的血液以及眩暈感讓宴玨變得有些慌亂,他的精神和力氣仿佛都在隨著這些血液流失。

      他好像失去了一切反擊的能力,不,他不是不能反擊,而是不敢。

      唐晚現在捏著他的命脉,他怕自己動作大一點,她手上的東西會刺破別的動脉血管,所以他只能像個提綫木偶一般聽憑她的擺弄。

      「你想怎樣?」宴玨低低的問,嗓音裡帶著惱恨。

      「放我走!」唐晚威脅的看向保鏢們。

      宴玨想抬起手摸一摸脖子上的傷口,唐晚立即將胸針插得深一點:「別動!否則你的小命不保。」

      他忙安撫她:「好,你別衝動!我讓你走。」宴玨看向保鏢們:「把槍放下,讓她走。」

      「給我準備一輛車,快點!」

      宴玨馬上道:「快,給她準備。」

      唐晚拽著宴玨慢慢走出去,保鏢們拿著槍慢慢後退,唐晚走到外面才發覺,這是在一棟郊外的別墅,她沒來過,不知道這是哪裡,只能先離開再說。

      那輛宴玨給她準備的車正停在別墅外面,唐晚走到車外,保鏢們都在舉著槍對準她,仿佛只要找到任何機會,他們立刻就會將她置於死地。

      唐晚心下一凜,掃了一眼車:「你們別是在剎車上做過什麼手腳吧?」

      保鏢們面面相覷沒答話,宴玨吼道:「有沒有做過手腳!」

      有一個保鏢回答:「沒有。」

      「那就是裝了什麽炸.彈?」唐晚又說。

      保鏢依舊答:「沒有,我們什麽也沒做,你現在可以放過我們老闆了吧!」

      「這可不行。」唐晚笑了一下,推著宴玨也上車:「如果這車有問題,那咱們就一起死。」

      正在她準備起火的時候,保鏢突然開口:「別,別開車!」他看向另一個人,急切說道:「快,重新準備一輛車。」

      唐晚盯著那保鏢看了一眼,她就說不可能這麽容易。

      宴玨又被唐晚毫不手軟的拽下來,牽扯到他脖子上和手臂上的傷口,疼得他有些顫抖,唐晚在他耳邊說了句:「你的下人對你還挺忠心,要不然,我們現在應該都粉身碎骨了吧。」

      她就知道,那車上一定有炸.藥,只要她點火開車,立即就能爆.炸。

      另外一輛車很快就被開過來,經過剛才的危險,唐晚並沒有卸下任何防備,依舊把剛剛問過的問題再問一遍,這一次保鏢們保證道:「這車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行。」唐晚還是不放心,仍舊拽著宴玨一起上車。

      車子開出去之後,保鏢們也立刻開車追上去。

      唐晚踩住油門,車速越來越快,宴玨已經很虛弱:「你…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放過我?」

      唐晚冷笑道:「誰說我要放過你了?」

      宴玨震驚的看著她:「唐晚!」他吞了吞口水:「你想幹什麼?」

      現在輪到他來問這個問題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唐晚笑著說:「既然你這麼恨宴非白,我當然也要帶你回去關小黑屋。」

      這話他剛剛還對她說過,現在她原封不動送給他。

      你看,她就是這麼睚眥必報的人,簡直跟宴非白一個樣。

      宴玨却突然掙扎起來,唐晚分出心神與他糾纏,車子在荒凉的道路上飈來飈去,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墜入山崖。

      「宴玨,你這個瘋子!」

      宴玨眼中滿是瘋狂:「那就一起去吧,我要讓你跟我一起死!」

      他仿佛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用力的撥過她的方向盤。

      唐晚猛踩剎車,惡狠狠的摁住宴玨脖子上的傷口,疼得他一瞬間劇烈顫抖,只能靠在車上瞪著她。

      唐晚也凶惡的瞪回去,她打開車門,將宴玨踹下去:「別想拖著我一起死,你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她把胸針拔.出來,有血濺在她臉上,宴玨慌亂的睜大眼,連忙用手摀住脖子上的血口:「唐晚!我不會放過你!」

      唐晚站起身踹了他一脚,荒凉的公路上有槍聲和車輛行使而來的聲音,看來是他的保鏢們追過來了。

      她趕緊上車,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迅速開車離開。

      那些追上來的保鏢對著她的車開槍,唐晚低著頭掩護自己,後視鏡裡,保鏢們救起受傷的宴玨。

      宴玨似乎已經昏過去,有保鏢在打急救電話,而另外兩輛車氣勢汹汹的朝唐晚追了過來。

      他們一邊追,一邊還開槍打她的車胎,唐晚憑藉著嫻熟的車技避過。

      她的車越來越快的行使在山路上,可後面的兩輛車依舊緊追不捨。

      唐晚心裡沉了沉,思考著要用什麽辦法才能甩掉這些人。

      車子行使到山路的岔路口,唐晚快速的打著方向盤,這時候,另一條山路上突然衝出幾輛車,竟然與她身後追來的保鏢們開始了槍戰。

      唐晚皺起眉,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也管不了這麽多,趕緊選了一條路疾馳離開,可途經的彎道上停了一輛紅色豪車,正正好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後視鏡裡看去,身後又追過來幾輛車,正是剛才替她攔住保鏢的那些車輛。

      難道是宴非白的人?

      她踩住剎車,不動聲色的坐在車裡。

      如果是宴非白的人,那他那本人呢?

      他不可能不出現,既然不出現,那就說明,這些幫她的人不是宴非白。

      他們或許是宴玨的仇家,或許是想抓住她向宴非白邀功,又或許是想用她來威脅宴非白。

      唐晚看了一眼前面的紅色豪車,再看看後視鏡裡已經堵在她身後的黑色車輛,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但唐晚一向很有耐心,連宴非白那種惡劣的性子都能容忍,更別說這群人想跟她耗時間。

      就在兩輛車的主人都在等著對方先下車的時候,紅色豪車裡的女人漸漸失去耐心,她把烟滅了,推開車門。

      入眼是一雙紅色高跟鞋,接著是一雙塗滿寇丹的手指甲,從紅色豪車裡出來的貴夫人容貌很美,氣質優雅高貴,大概五十多歲,保養得像是四十出頭的樣子。

      唐晚看到她的一瞬間,就大概知道她是誰了。

      女人的眼眸很冷,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和冷冰。

      透過車窗,她與唐晚的眼神對上,臉上沒什麼情緒,語氣也很淡:「還不下車,是等著我來請你嗎?」

      連說話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唐晚面無表情的拉開安全帶,推開門也下車。

      俞凝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視線接觸到她身上的血時,女人的目光徒然變得銳利。

      唐晚看得出,對方的眼神帶著挑剔,好似她是商場上的某件衣服或是某件首飾,却獨獨不是一個人。

      她不喜歡那樣的目光,不尊重,不禮貌,唐晚簡單的開口:「多謝夫人救我。」語氣也並沒有多麼誠摯感謝,顯得很是敷衍。

      她們的對話,在這荒凉的山路裡顯得有點詭异,救命的人仿佛覺得自己救的是一件貨物,而被救命的人也沒覺得多麽感恩。

      俞凝不喜歡這姑娘,同樣的,唐晚也不喜歡俞凝。

      「上車。」俞凝上了自己的紅色豪車,唐晚幷不動,俞凝再次看向唐晚:「你想跟我鬧脾氣,你可真是找錯人了。」

      「當然不會。」唐晚淡淡的笑著:「我既不是宴非白,也不是宴星沂,既不是你的兒子,也不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你說什麼我就要聽呢?」

      沒錯,俞凝是宴非白和宴星沂的母親,唐晚其實很失望,宴非白和星沂都是那麼好的人,為什麼他們的母親是這個樣子?只是一眼,唐晚就知道俞凝這個人是毫無感情的冰冷機器。

      對於她直言不諱的話,俞凝果然沒什麽表情,甚至對她一瞬間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也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很聰明,是非白喜歡的類型。」

      唐晚溫溫柔柔的笑著,她不說話,安靜的樣子像一個狼狽的洋娃娃,不帶一分攻擊性。

      俞凝在車上翹起腿,微微抬起下頜睨她一眼:「不走,是想留在這裡被宴玨追殺?」

      「我只是希望夫人讓我獨自離開。」

      「你覺得可能嗎? 」俞凝抽出一根細長的烟夾在手指間,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唐晚的後頸突然被被人重重一擊,她暈了過去。

      看著躺在地上的姑娘,俞凝點燃烟深吸一口,烟霧模糊了她的視綫,女人的嗓音冷冰,不帶一絲情緒道:「不自量力的東西。」

      保鏢把唐晚扔上車,一行人很快在山裡消失。

      **

      宴非白找了唐晚三天,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可是沒有一點唐晚的消息,也沒有再收到任何郵件。

      他的脾氣和心理狀態一朝回到最糟糕的狀態,這三天內發病很多次,每一次都將他折磨得筋疲力盡。

      吃藥緩解不了,打針他不願意,因爲打了針會睡著,他不知道自己會睡多久,怕自己一覺醒來就會錯過唐晚的消息,一切都跟他失之交臂。

      所以他幾乎硬抗,每次發病都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唐晚成了他度過難關的唯一慰籍。

      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葛禦帶回來一些消息:「宴玨把唐晚關在渝水郊外的一棟別墅裡。」

      宴非白聽完後,突然暴戾地掃落桌上所有的東西,屋子裡劈裡啪啦的一陣響動,嚇得屋外的女傭膽戰心驚。

      男人用力的抓緊輪椅,低低的嗓音趨近嘶啞:「馬上去渝水別墅,馬上!」

      葛禦和羅管家把一切都準備得很快,長長的車隊氣勢磅礴的朝著渝水別墅飛馳而去,宴非白總覺得車子開得很慢,他整個人變得很暴躁:「快點!開快點!」

      司機戰戰兢兢的點頭。

      宴星沂握住宴非白手,溫聲安慰道:「哥哥,晚晚會沒事的。」

      宴非白有些張惶失措的看向宴星沂,連忙點點頭,急切的說:「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

      他的眼眶通紅,因為越來越靠近目的地而緊張的攥緊拳頭。

      星沂心裡嘆氣,與周岩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蹙起眉。

      宴非白的精神狀態是越來越差了,最近有點瘋癲狀態,總是時不時就發脾氣,要不然就是自己嘀咕什麽,嘀咕著嘀咕著,就莫名其妙的低聲痛哭,然後就開始發病。

      除了有唐晚的消息傳來時他會聽一聽,否則他誰也不見,常常抱著唐晚的照片發一整天待。

      駱庭已經束手無策,住在宴非白莊園裡的心理醫生們都愁壞了。

      而故茶歡則是在兩撥人爭搶的路上突然消失了,目前沒有任何消息。

      宴星沂不敢想像,如果唐晚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哥哥會變成什麼樣。

      兩個小時後到達渝水別墅,這120分鐘裡,分分秒秒都是對宴非白的折磨,他焦急的下車,保鏢們在別墅周圍搜了一圈後回來,有些不敢說話。

      宴非白低聲問:「怎麽了?我的晚晚呢?」

      他已經等不及了,自顧自的推著輪椅要進別墅裡,保鏢在他身後說:「先生,別墅裡沒有一個人,他們應該是昨天就離開了。」

      宴非白猛地看向那保鏢,眼神凶悍陰寒,嚇得保鏢縮了縮脖子。

      宴非白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搖頭,一邊推著輪椅到處找,一邊厲聲說:「不會!她不會離開我!你們都在騙我!」

      說著說著,他的嗓音帶著哽咽,因爲他真的找不到唐晚了,別墅的裡裡外外每個角落他都認真找過好幾遍,可是根本就沒有唐晚。

      星沂紅著眼上前,蹲在他身邊柔聲安慰:「哥哥,沒關係,我們繼續找,晚晚一定還在的,她在等你。」

      「對,對對!」宴非白把眼角的濕潤擦掉,他怎麼能哭呢?他哭就說明晚晚真的不在了,他忙說:「她在等我對不對?她還在的,還在的。」

      男人的瞳孔失焦,有些瘋狂的喃喃低語著。

      星沂鼻尖一酸,握住他的手:「對,她還在,她一直都在,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你。所以你不能放弃,你要等她回來。」

      宴非白連忙點點頭,期待的看向宴星沂,像是要得到一個答案:「她還活著,對嗎?」

      宴星沂的眼泪一下子滾出來,宴非白突然推開她,厲聲吼道:「不准哭!我的晚晚沒死!」

      周岩忙把星沂扶起來護在身後,冷眼看著宴非白半瘋半癲的模樣:「你還要瘋到什麼時候?」

      他突然捏住宴非白的衣襟,低聲吼道:「你給老子振作起來!唐晚還沒死!宴玨等著用她威脅你,所以絕對不會讓她就這麽輕易的去死。」

      宴星沂趕緊擦掉淚,連聲安慰:「哥哥,周岩說得對,晚晚一定沒事,你是最不能亂的,因爲宴玨就是想看到你變成這樣。」

      宴非白聽進去周岩和星沂的話,怔楞了半響,最後煎熬的閉上眼,慢慢點了點頭。

      周岩鬆開他的衣襟,因爲怕他再耍瘋病對星沂做什麽,默默把星沂拉開一些。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什麽結果都沒有查到,也是因爲如此,宴非白變得越來越沉默。他好像一頭困獸,在醞釀著毀天滅地的暴風雨。

      **

      唐晚醒來的時候忍不住自嘲一笑,剛剛出了一個狼窩,馬上又進了另外一個。

      不過俞凝的品味比宴玨好很多,唐晚幷不是在陰冷潮濕的小屋子裡醒過來來的,相反,她躺在溫暖的床上,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雕花典雅的天花板,這是一間華麗漂亮的臥室。

      唐晚從床上坐起來,俞凝正在窗邊抽烟,知道她醒過來,倒也不急著說話,依舊慢條斯理的抽著烟。

      唐晚下床走過來,她已經換過一身衣服,現在穿著精緻的黑色吊帶短裙,俞凝回頭看她一眼,被她的美貌驚艷了一下。除了自己的女兒宴星沂,她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

      唐晚坐在她身邊,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樓下的樹梢,風吹得樹葉莎莎響動,陽光落在綠油油的葉子上,枝葉晃動間有星光燦爛,是夏天又來了。

      俞凝懶洋洋開口:「說說你和宴非白吧,我想聽聽你對這段感情的看法。」

      唐晚看著女人,輕聲說道:「我猜想夫人今天特意等在這裡,不是想聽我說說看法,應該是想讓我離開宴非白吧。」

      俞凝再次看向她,眼中帶著點欣賞:「你真的很聰明,星沂跟我提過很多次,說她很喜歡你,能讓我女兒和兒子都喜歡的姑娘,果然不一樣。」

      唐晚笑了一下:「怕是要讓夫人失望了,我很喜歡您的兒子,不會離開他。」

      俞凝開始覺得這個姑娘有趣了:「你不離開他?你有什麼資格跟他在一起?」

      唐晚太瞭解這一套了,電視劇裡和小說裡都經常出現,有錢有勢的母親拿著幾千萬砸在女主角頭上,輕蔑的讓她離自己兒子遠點,還聲稱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她倒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夫人是不是還想在我臉上甩幾個億,然後讓我離您的兒子遠遠的?」唐晚笑著說。

      俞凝冷笑一聲:「你想多了,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那些你想過的橋段不會出現在你我身上,我說你沒資格跟他在一起,幷不是說你配不上他,真要說起來。」她的眼神從上到下,很快將唐晚看了一遍:「你雖然出身不高,但是你很優秀,很有能力,也很聰明,你配得上我的兒子。但配得上,也幷不代表有資格跟他在一起。」

      這話唐晚倒有些不明白了:「夫人想說什麽?」

      俞凝滅掉烟,抬起眼,尖銳的眼神看著唐晚:「我知道,十多年前你們也算一對青梅竹馬,可這段孽緣也始於那個時候。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們狠狠傷害了宴非白之後,他險些死了。」

      唐晚皺起眉,一言不發。

      俞凝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宴非白根本什麽都沒說,她想起那段時光,對唐晚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冷了很多:「非白的精神狀態從小到大都很糟糕,我們不得不把他送進精神病院,雖然他還是會經常發病,但是也能在藥物的控制下好很多。可就是你!自從他遇見你之後一切都變了,他變得不再聽長輩的話,變得不再好好接受治療,變得更加叛逆!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他會一身傷痕的回到英國,精神狀態變得前所未有的糟糕,藥物已經控制不了。他隨時都會發病,發病的時候甚至會傷人,我們不得不將他關在屋子裡,但他又開始自殘,所以我們用手煉脚煉捆住他,將他困在輪椅上,沒想到……」

      女人突然沉沉的閉上眼,塗著寇丹的手捏成拳頭:「……他却再也站不起來了。」

      唐晚渾身一顫。

      俞凝睜開眼睛,滿眼冷冰的瞪著她:「都是因為你!他的雙腿會廢都是因為你!」

      唐晚木然的楞住,失神的搖著頭,泪水漸漸模糊了視綫,俞凝抓住她的雙肩,尖利的指甲掐進唐晚的肩膀裡:「你不知道吧,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在叫著你的名字,他為你瘋狂,為你哭泣,為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愛他?他在痛苦的時候你在哪裡?他的腿被廢的時候你在哪裡?他每一次煎熬得用刀子傷害自己身體的時候你又在哪裡?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享受他給你的愛?」

      這些話如尖刀利刃刺在唐晚的心上,讓她呼吸變得急促,她猛地推開俞凝,扶著桌角用力的喘息,卻每一下的呼吸都堵在嗓子眼讓她難受:「那麼你們呢?」

      唐晚紅著眼盯著俞凝:「兒子生病了,可你們當父母的只在乎自己的地位和權勢,你們將他關起來的時候他才五歲,沒有朋友,沒有家人,你們有沒有想過他是怎麽過來的?他被關了兩年之後,非但沒有得到父母的關愛,反而被送進精神病院做活體研究,那十一年你們爲什麽不去看看他?哪怕只是看一眼他也會很高興的。你說的對,我是有錯,我錯在沒有留住他,錯在讓他再次回到那個冰冷的家,接受你們非人的折磨。你們為什麼要逼他?為什麼要拷住他的雙手雙腳?爲什麽要把他困在輪椅上?是你們害了他!是你們!」

      她拼命的吼,吼得嗓音都有些嘶啞了,泪水落得滿臉都是,俞凝搖搖頭:「不是,我們都是為他好!你懂什麼,你根本不懂。他生在宴家,作爲宴家的後代,他必須優秀,不能犯任何錯,哪怕是生病,也絕不允許!」

      唐晚抹掉淚,冷的笑了起來:「是啊,你們都是冰冷的機器,你們都沒有感情,你們發覺自己再也控制不了宴非白,所以你們慌了,你們怕他壞了你們的事,怕他給你們丟臉,所以就把他囚禁起來。現在他逃出了牢籠,你們却還是見不得他好,甚至想剝奪他的溫暖,逼著他心愛的人離開他,你們想從心底擊垮他,想讓他再次跳入你們的陷阱,等得到他全部的資産之後,你們會用金錢麻木自己,告訴自己,你們只是爲他好,根本什麽都沒有做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住口!你住口!」俞凝維持了很久的冷靜自持終於有些崩壞的趨勢了。

      其實剛剛生下宴非白的時候,夫妻倆還是很愛他的,只是自從他生病後,他們就很少見他,自然而然,感情也就淡了。

      等感情淡了,這份微薄的血緣關係就被利益所取代。他們當然也知道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是錯誤的,可是時間太長了,長到他們漸漸都麻木了,只覺得宴非白應該受自己的控制,因爲他的生命是自己給的,因爲自己是他的父母。

      但是當唐晚犀利的說出這些話時,俞凝像一個氣球突然被人戳得漏了氣,像是自己的野心被窺見,像是自己最見不得人的秘密被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急需拉一個人下水,以此證明自己並不是那麼卑鄙無恥,於是,她再次指著唐晚:「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想想宴非白,想想你每次在娛樂圈談笑風生的時候,他正在為你受苦!你在享受的時候他可能在痛苦的呼喊著你的名字!你在飲酒作樂的時候,他或許正在發病發狂!這十年,他每一分鐘都在思念中煎熬度日,而你呢,你搖身一變成了唐製片,忽略著他這十年是怎麽度過的,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給你的一切,你就不覺得羞耻嗎?」

      她在惡劣的指責著,仿佛要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別人,唐晚忽然覺得累,她看著俞凝急促喘息的模樣,輕輕開口說道:「你口中飲酒作樂的唐晚,她這十年並不好受,她也在煎熬,她也每天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會每天認真的寫信寄到信箱裡給他,她學習關於心理疾病的相關知識,拒絕 個一個的追求者,一直小心翼翼保存著這份沉甸甸的喜歡。」

      唐晚低下頭,眼淚掉下來,她擦掉,輕輕的說:「宴非白想了她十年,可是她也等了他十年啊。」

      俞凝忽然安靜下來,盯著唐晚看了很久,她搖著頭:「可惜,真是好可惜。」

      唐晚抬頭看著她,不知道她爲什麽這麽說。

      俞凝看著窗外:「如果你聽我的話離開宴非白,興許你還能活下去,但是……」

      「砰!」唐晚突然又被人敲暈。

      她倒下那一瞬間,身後的宴玨笑起來:「但是沒有如果。」

      俞凝看著趴在桌上的唐晚,淡淡道:「沒想到她這麼不識好歹。」

      宴玨拎著唐晚的胳膊將她翻過來躺在椅子上,隨意的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傷,眯起眼看著昏迷的唐晚:「你可真够心慈手軟的,故意演一場戲讓他逃走,你以爲你是唐僧呢,還能把她勸退?這小妞還挺厲害,竟然隨身帶著凶器,我原本還打算假裝被她抓住讓她逃走,沒想到她倒有點真本事。 」

      唐晚的逃走不過是俞凝和宴玨的一場戲,這是俞凝要求的。

      不過她可不是宴玨說的心慈手軟,她故意做出這場戲,假裝救了唐晚,是想讓她對自己心生好感,然後再勸她離開宴非白。

      等宴非白知道之後,她會告訴他,是唐晚拋弃了他。

      俞凝要宴非白嘗嘗被心愛之人拋弃的痛苦,等他幡然悔悟之後就會回到自己身邊,像五歲那年一樣做個乖孩子。

      誰知道唐晚根本不為所動,甚至險些讓她情緒失控,不得不說,她是挺難對付的。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俞凝淡淡問道。

      宴玨抽出一把匕首,漫不經心的審視著昏迷的姑娘,尖銳的刀鋒從她優美纖細的脖頸滑落到胸口,宴玨陰鷙的道:「當然是殺了。」

      他提起刀,準備刺下去……

      


    上一頁 ←    → 下一頁

    極靈混沌決異能之紈?寧小閑御神錄蓋世帝尊海賊之最惡新星
    極品上門女婿我當道士那些年滄元圖大明帝國日不落帝道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