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賀寒來到劇組，準備拍攝今天的戲份。這部戲是警匪片，今天要拍的戲份是爆炸戲。

　　這場爆炸戲比較危險，但是拍攝前導演會讓工作人員檢查好道具，賀寒到時候也會穿上防護的衣服。

　　做好安全措施後，戲才會開始拍攝。

　　現在，工作人員檢查好設備，給導演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一切安全。

　　導演又向賀寒交代了幾句，賀寒神色未變。他以前也拍過類似的戲，對此已經十分熟悉了。

　　這場爆炸戲馬上就要開始拍了。

　　導演一揮手：「開始。」

　　賀寒穿著警服，他沉著眸，握著黑色的槍，緩緩向前面的倉庫靠近。按照劇情，在賀寒靠近倉庫後，他沒有發現敵人，就會撤退。

　　然後，倉庫會爆炸。賀寒和倉庫的距離是導演組設計好的安全距離，爆炸後賀寒不會有危險。

　　現在，賀寒正在往後撤退，三分鐘後倉庫就會爆炸。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安排好的方向發展。

　　這時，倉庫的方向忽然爆發出巨大的聲響。倉庫提前爆炸了！

　　賀寒直覺不對，他加快了腳步。

　　然而，巨大的衝力將賀寒的身子重重掀翻在地上。他摔在地面上，失去了知覺。

　　以此同時，倉庫燃起了火光和熱浪，空氣中充斥著硝煙的氣息。

　　導演十分震驚，他一下子站起身。怎麼會提前爆炸了？他來不及多想，讓工作人員把賀寒送到醫院，進行搶救。

　　賀寒在搶救的時候，經紀人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醫生走了出來，經紀人急忙上前問道：「賀寒怎麼樣了？」

　　醫生開口：「雖然賀寒做了防護措施，但是這場爆炸太突然了，賀寒的臉被碎片輕微劃傷。」

　　經紀人心一沉，又問：「會留下疤痕嗎？」

　　醫生搖頭：「不會留下疤痕。」

　　經紀人放了心，醫生的下一句話讓他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來。

　　「但是賀寒的腳傷得很嚴重，以後很有可能會留下隱患。」

　　經紀人擔憂極了，但是事情已經造成，日後只能慢慢來了。

　　在爆炸之後，賀寒一直處於昏迷中。他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中他看見了那熾熱的火浪，感覺到了那滾燙的溫度，似乎要灼燒了他的皮膚。

　　這場夢持續了很久，賀寒才醒來。賀寒睜開眼，他察覺到自己的臉上和腳上都傳來疼痛。

　　賀寒按捺下疼痛，往旁邊看去。他望見了經紀人還有其他人的臉。

　　經紀人看見賀寒醒來，他鬆了一口氣。他開口講了幾句話。

　　賀寒看著經紀人，仔細注意著經紀人的話。但是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經紀人在講著話，可是他的耳邊仍是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沉寂。

　　賀寒眉頭緊皺，為什麼他聽不見任何聲音？

　　賀寒心頭一緊，他清晰地意識到一點。

　　他聽不見了。

　　賀寒的心驀地沉了下去。他看著經紀人，緩緩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後，他搖了搖頭。

　　經紀人知道賀寒聽不見了，他不再講話，立即轉身去找醫生，告訴了醫生這件事。

　　醫生給賀寒檢查後，說道：「爆炸時賀寒離得太近了，所以他雙耳會暫時性失聰。」

　　經紀人把醫生的話告訴了賀寒，賀寒沒有說話。

　　賀寒平日那樣冷靜沉穩，驕傲如他，這場突如其來的失聰，也讓他產生了不安和惶恐。

　　經紀人在手機打了一行字，手機遞給賀寒。賀寒低頭看了過去，上面寫著。

　　「醫生說，你的腳傷會留下隱患。但是，如果休養得好，還是會痊癒的。」

　　也就是說，會不會痊癒，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個消息再次讓賀寒的心沉了下去，更深的冰冷覆蓋了他的周身。

　　賀寒沉默了半晌，他閉了閉眼，緊抿著唇，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空氣自始自終都是寂靜的，經紀人看著賀寒，嘆了一口氣。

　　賀寒的經紀團隊讓醫院嚴守這個秘密，但是消息還是被有心人洩露了。現在外面鋪天蓋地全是關於賀寒受傷的新聞。

　　【巨星賀寒拍爆炸戲發生意外，傷勢嚴重！】

　　【賀寒失聰，腳傷難愈，遭遇人生危機！】

　　【賀寒未來發展堪憂，誰會取代他的位置？】

　　粉絲們十分擔憂，紛紛表示偶像一定要早點好起來。

　　有的人則疑惑，拍爆炸戲這種危險性較高的戲，劇組人員一定會認真檢查道具，不可能會發生意外才是。

　　尤其是對賀寒這樣的巨星而言，很多人都會嫉妒他，發生了這個事情，不得不讓人深思，這是不是人為的？

　　警方已經介入調查，後續事情會一直跟進。

　　因為賀寒的病情，經紀人推掉了賀寒的所有活動，讓賀寒在家中休養。賀寒現在無法工作，也必須要好好休息。

　　賀寒身體狀況嚴重，媒體大肆亂寫，然而，還有更為嚴峻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本來有意向和賀寒合作的電影公司，也打消了與賀寒合作的念頭，轉頭找了其他演員。

　　電影換角、廣告換人、電影專案取消……

　　一件又一件事情發生，在賀寒的演繹道路中，從未遭遇過這樣的危機。

　　在傳出賀寒雙耳失聰、腿傷會留下隱患後，這些本不應該出現在賀寒生命的事情，全都在此刻一一出現。

　　賀寒真真正正地落到了人生的低谷。

　　賀寒一直沒有出席活動，有的人在惋惜，賀寒是不是就會這麼沒落了。

　　娛樂圈瞬息萬變，隨時會有新人冒頭。缺乏曝光度，長時間沒有作品，對一個演員來說，是致命的。

　　即便是像賀寒這樣已經有代表作的演員，長時間的不拍戲，長時間沒有在公眾視線內活動，也很容易對他的名聲造成影響。

　　有的媒體甚至發出新聞通稿。

　　【賀寒再難崛起！】

　　【影帝的隕落，賀寒或成癱瘓？】

　　賀寒的腿傷很有可能會留下隱患，他甚至可能再也不能拍動作戲了。這個事情對一個正當紅的巨星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有人還在猜測，賀寒現在不出來拍戲，會不會是因為他十分消極，從此以後就會一蹶不振了？

　　就算賀寒腳傷好了以後，他之後拍戲的時候，會不會有心裡陰影？然後再也拍不出好的作品了？

　　雖然賀寒的粉絲們還在支持賀寒，但是外界對賀寒的質疑和非議，確實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因為賀寒的演藝道路太順利了。他出演的第一部作品就拿獎，之後每部作品部部精良，拿獎更是拿到手軟。

　　賀寒的成功，讓很多人眼紅。更有一些對家明星的公司趁機落井下石，捏造一些不實的傳聞。

　　從出道以來，賀寒落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艱難的局面。

　　賀寒坐在病房裡，窗外是漆黑的天幕，烏雲籠罩了夜空。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賀寒已經恢復了聽力，但是他的腳傷仍沒有好轉。他也不確定，日後會不會留下隱患。

　　賀寒一直知道，人生中總會有意外。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他確實有些猝不及防。

　　不知怎地，賀寒忽然想到了葉梵。她的臉龐清冷淡然，仿佛潔白的初雪。

　　賀寒點開了葉梵表演小提琴的視頻。

　　葉梵在拉小提琴的時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的琴聲，婉轉優雅，一如當初。

　　賀寒看著拉小提琴的葉梵，他只覺得紛亂的心緒，逐漸安靜下來了。

　　漆黑的病房卻沒有夜晚的冰冷，她乾淨的琴音，卻能治癒他。

　　賀寒沉思，那段日子葉梵失去了家人，她一定過得很絕望。

　　而現在，他就和葉梵一樣，跌入低谷，黑暗和冰冷纏繞著他，想要拉著他往下墜去。

　　如果他就這麼放棄了，這輩子他都將一事無成。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葉梵能夠一步步走出陰影，成長到這麼優秀的地步。

　　他也可以重新站起來，重新回到大家的視線中。不試一試，他怎麼知道自己不會成功？

　　賀寒這樣想著，那些堵在心口的不耐和煩躁，竟然悄無聲息地散了。看完視頻後，賀寒又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葉梵發給他的郵件。

　　賀寒一封封郵件看過去，眼底情緒未明。賀寒眸色未深，他甚至能想像出葉梵寫下郵件時的神情。

　　賀寒唇角輕不可察地彎起。

　　之後的幾天裡，賀寒都會這麼做。看葉梵表演小提琴的視頻，看葉梵發給他的郵件。

　　這樣單調的事情，他一遍遍重複地做著，竟然樂此不疲。

　　這些郵件，是兩人之間淺薄的聯繫。輕輕淡淡的，仿佛一根線一樣，似乎很快就會斷了。

　　可是卻長長久久地存在著，一直到現在為止，似乎越加緊密了些。

　　賀寒也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對葉梵的心思，早就悄無聲息地在慢慢改變。

　　他下意識去關注葉梵的每一個資訊，從葉梵的高中時代開始，他就這麼做了。

　　他記得葉梵的生日，他知道葉梵上大學時經常會拿獎學金，他知道葉梵參加的每一場小提琴比賽……

　　一點一滴，緩慢地，輕悄悄地滲入到他的心底。時間流逝，卻愈加清晰起來。

　　作為一個資助者，他根本沒必要這麼關心葉梵。給葉梵提供學費和生活費，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可是，他依舊這麼做了。

　　葉梵的琴聲，支撐著賀寒走過了這段時間。

　　賀寒的心態越來越好，這段時間就當給他放一個假期，也給他一個沉澱自身的機會。

　　至於未來的發展……

　　大不了從頭開始。

　　賀寒出事故的那天，葉梵正在學校照常上課，她和賀寒之間的聯繫只有那偶爾來往的郵件，就沒有其他了。

　　葉梵對發生在賀寒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對她來說，賀寒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下午見。」其他同學和葉梵招手告別，葉梵也和他們笑著說了再見。葉梵抱著課本走出校門，陽光落在她的眉間。

　　明天就是週末，大多同學都商量著要怎麼出去玩，而葉梵卻對此沒什麼興趣。

　　這些天，葉梵都在心心念念著一件事，就是H的來信。幾天前，葉梵發出了一封郵件，但是H遲遲沒有回信。

　　之前，無論什麼情況下，H總會在第二天回信，即使是一封簡短的回答，但是現在H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葉梵發出的郵件靜靜地躺在郵箱裡，她每天都會點開很多次，卻每次都失望地退出。

　　H很忙嗎？還是H出了什麼事情？

　　葉梵怕打擾到H，也不敢再發出一封郵件，只能放在心裡默默地焦急著。

　　葉梵走到了馬路邊上，馬路對面的紅燈亮起，葉梵停下了腳步。

　　葉梵的身後是一處雜誌攤，雜誌攤開在學校外面，生意不錯。葉梵只是微微地瞥了一眼，目光卻被擺在外面的雜誌吸引了。

　　多份雜誌上都報導了有關於賀寒的消息。

　　【當紅巨星賀寒因爆炸雙耳失聰！】

　　葉梵眉眼一凝，忍不住將視線停留在了雜誌上。雜誌攤前站著幾個女學生，她們也在討論著賀寒爆炸的事情。

　　「太可惜了，賀寒要是失聰的話，前途不是全毀了。」

　　「希望賀寒能夠走出來。」

　　「……」

　　議論的聲音傳進葉梵的耳中，葉梵微微皺起了眉，她從來不追星，但是卻下意識地關注起賀寒的消息。

　　馬路對面綠燈亮了又停，葉梵才穿過了馬路。

　　葉梵回到家，她打開了手機上的郵箱，收件箱裡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發來信件。

　　葉梵甚至不死心地點開了垃圾箱，生怕錯過H的消息，但是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

　　葉梵一邊注意著手機，一邊打開了電視。剛點開的那個頻道也同樣在播放著賀寒的消息。

　　賀寒是最近風頭最盛的明星，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媒體關注著，現在他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揪緊了全部人的心神。

　　葉梵意外地沒有轉檯，而是從頭到尾把播報的新聞全部看完，新聞播完之後，電視上開始播放著廣告。

　　剛才新聞放了爆炸現場的照片，同時也預測了賀寒以後的路。

　　賀寒現在一直待在醫院裡，如果他始終沒有好轉，即使他如今在娛樂圈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他手上的資源也會被其他人搶走。

　　而賀寒將來的星途也會受到重創，想要重新開始也很難了。

　　葉梵從聽到賀寒出爆炸的消息一直到現在，她的心臟似乎被一直無形的大手抓緊，硬生生地提在了半空中，放不下心來。

　　冥冥之中她好像和賀寒有什麼聯繫一樣，賀寒出事，她反倒揪緊了心臟，極為反常。

　　她明明和賀寒素未謀面，但是她卻希望這個陌生人能夠度過這次的難關。

　　葉梵轉念一想，她和賀寒這樣的大明星又怎麼會有聯繫呢？

　　她之所以會為賀寒揪心，可能是因為無論換做是誰，都會對賀寒這樣的人擔心吧。

　　葉梵剛關上了電視，手機突然嗡嗡地響了一聲，葉梵側頭，螢幕上顯示她收到了一封郵件。

　　葉梵立即拿起手機，她指尖緊繃，點開了郵箱。

　　是H的回信。

　　葉梵忽然鬆了一口氣。

　　葉梵點開郵件，她看到郵件的那一瞬間，視線滯了滯。

　　H這次發來的郵件比以往都要長，之前H的每次回信都是簡簡單單的，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長的一封郵件。

　　葉梵提著一顆心，看了下去，她越是往下看，越是緊張。

　　郵件中，H告訴她，近期他發生了一些意外，情緒狀況不太好，所以這次才這麼遲回信。

　　字裡行間中，H雖然什麼都沒有提及，但是葉梵卻看出了H此時的脆弱。

　　從葉梵和H接觸以來，H對她來說，一直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人，而現在H卻變得真實起來。

　　原來H也會有遇到難題，也會和她一樣走進困境。

　　葉梵手機輕觸螢幕，她輸入一句話，想安慰H，隨即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她又打上一段話，想讓H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站在他這邊。

　　可是葉梵剛打完，又被她全部刪完。

　　這些蒼白無力的文字對H來說，可能一點效果也沒用。

　　葉梵拿起手機，站起身來，她繞著客廳轉著。她一直想著，要怎麼才能真正地安慰到他。

　　在葉梵絕望的時候，H的幫助像是給她昏暗無日的世界裡注入了一絲光，讓她重新站起來，面對自己的生活。

　　現在葉梵也想把這份希望帶給H，這個世界上不會總是絕望的，也沒有什麼難題是度不過的。

　　葉梵的視線突然瞥到放在一旁的小提琴，她怔了怔，隨即快步走了過去。她在拉小提琴的時候，能夠忘卻一切的煩惱，沉浸其中。

　　要是H聽到她的琴聲，也能和她一樣就好了。

　　葉梵把手機的錄音打開，把小提琴小心翼翼地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想到H會聽到她的琴音，身子不自覺地開始緊繃著。

　　葉梵繃直著身體，只是拉了一個前奏，她就立即放下了琴弓。

　　葉梵皺緊了眉，在她這樣的情緒下，她根本沒法拉出能讓自己滿意的琴聲，更別說這樣的琴聲能不能安慰到H了。

　　葉梵深吸了一口氣，沉下心來，她讓多餘的雜念離開她的腦海。

　　下一秒，悠揚的琴聲在房間裡響起，乾淨純粹，像是雪落下的聲音。

　　夜晚悄然寂靜，病房裡黑漆漆的，窗外的月光落進來。

　　一個人的病房愈發安靜了，四周的聲響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收攏抓緊。

　　賀寒的手機發出聲音，劃破了這片寂靜。

　　他睜開眼睛，手機螢幕亮起，葉梵給他發了一封郵件過來。

　　郵件中有一個附件，賀寒的手指輕輕觸控式螢幕幕，點開。

　　寂靜的病房中響起了小提琴聲，賀寒微微一怔，倏地彎起了唇角。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首曲子，賀寒從未聽葉梵拉過，想必是她最近新學的吧。

　　儘管葉梵年紀輕輕，但是她的個人風格已經很明顯了，只要賀寒一聽，就能立即辨別出來，那是她拉的曲子。

　　病房空蕩蕩的，琴聲充滿了整個房間，似乎把那些空空落落的角落都填滿了。

　　賀寒的心情逐漸舒緩下來，他們靠著這樣微小的聯繫，他卻總覺得，世界上或許還有另一種心有靈犀吧。

　　葉梵從來都不擅長和人交流，她當然也不會安慰人。

　　她的關心是這樣笨拙、小心，卻真實可貴。

　　用一首曲子來安撫情緒，這的確很符合葉梵的風格。

　　這天晚上，賀寒聽了很久，沒有入睡。在一遍又一遍，反復地聽後，他似乎漸漸靠近了她的世界。

　　葉梵收到了賀寒的鼓勵，他把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告訴她。

　　「葉梵，謝謝你的安慰。我覺得你的琴聲可以感動更多的人，你有沒有考慮過去更遠的地方？」

　　話中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像她這樣的鳥兒，應該要飛去更高更遠的天空。

　　賀寒沒有講具體，他不希望束縛住葉梵的念頭。

　　從這天起，葉梵也開始考慮申請國外音樂學院的事情。

　　由於資金匱乏，她只能更完善履歷，申請到全額獎學金。

　　賀寒復出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了。

　　他先前所擁有的資源已經被別的明星瓜分，娛樂圈就是這樣，永遠不會等人。即便有成就，但是市場總會出現值得考慮的更多人選。

　　賀寒復出後，以前接觸的電影都已經開拍或者殺青了，經紀人在找新的劇組商談。

　　很快就有一個曾經合作過的導演拋來了橄欖枝。

　　但是這部片的拍攝時間很長，幾乎又要耗掉將近一年的時間。

　　賀寒仍是決定進組拍攝，看過劇本後，他已經能確定影片的品質了。機會難得，就算賀寒這兩年沒有新片面世，他也要堅持拍這部片。

　　所幸，賀寒的底子厚，他是靠著一部部的電影才腳踏實地走到今天的。

　　賀寒的國民認知度很高，大家都知道，這一個認真又低調的好演員，也有很多人，在等待著他的歸來。

　　進組後，賀寒的生活以前更忙了。

　　經過漫長的努力，葉梵也成功申請到紐約的音樂學院，並拿到了全額獎學金。

　　他們各自的生活都很忙碌，雖然聯繫變少了，但是葉梵的近況，還是會每隔一個月告訴他。

　　一年後，賀寒的電影上映了。

　　賀寒在國內的宣傳結束，按照經紀人的要求，前往紐約做宣傳。

　　而紐約首映禮舉辦的會場，正好在葉梵的學校附近。

　　葉梵的室友得到了兩張票，恰逢週末，考試的時間又還很遠。葉梵拗不過她的室友，被拉去了首映禮現場。

　　作為一個普通的觀眾，葉梵只知道，這部片的口碑很好。

　　還有，飾演男主角的賀寒，正是前兩年出事的巨星。

　　「賀寒，我們都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事情。」主持人問，「大家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你能一直堅持下來呢？」

　　賀寒似乎心有所感，在那一瞬間，他恰好轉向了門口的方向，看見了從那裡進來的女孩。

　　他漆黑的眼眸沉沉的，似有笑意浮起。

　　賀寒沒有開口，他的目光落在葉梵的身上，望著她走到後排的位置坐下，直到她消失在人群裡。

　　整個會場裡有約莫半分鐘的沉寂，從葉梵進來到落座，賀寒一直沒出聲。

　　經紀人在下面打了手勢，示意賀寒開口。

　　賀寒向來敬業，今天為什麼會意外走神了？

　　賀寒回過神來，他繼續看著葉梵的方向，儘管已經看不見她了，但視線仍是不移。

　　他眸光閃動，好久不見，她似乎比以前成熟了一點。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她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

　　「她曾經用她的行為告訴我，在做一件事前，你不會知道是否徒勞無功，即便如此，也要拼盡全力。」

　　賀寒若有所思地開口，意味深長地說。

　　「我想，如果她在這裡，一定會很贊同我說的話。」

　　賀寒低沉的聲線，對著葉梵說。

　　對著那個無數次觸動到他，也令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心動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