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嘟嘟看著葉梵，邁開小短腿，飛快地朝葉梵跑了過來。歡喜的小奶音響起：「媽媽！媽媽！」

　　葉梵連忙蹲下身，一把接住了這個小胖墩。

　　嘟嘟抱著葉梵的大腿，仰著頭：「哇，媽媽好漂亮！」

　　葉梵托著嘟嘟的小身子，站了起來。

　　她一隻手抱著嘟嘟，騰出另一隻手，刮了刮嘟嘟的小鼻子。

　　「你的小西裝怎麼來的？」

　　嘟嘟轉頭看著賀寒，小胖手指著賀寒：「叔叔給我買的。」

　　今天，叔叔來到家裡，給他帶了這件衣服。叔叔還說，媽媽也穿了漂亮的衣服，嘟嘟也穿著漂亮衣服去見媽媽。

　　葉梵眸色微動，不用說，她也知道這一定是賀寒做的。

　　葉梵的目光掃了掃嘟嘟，又看了看賀寒。

　　一大一小兩件西裝，賀寒和嘟嘟穿著親子裝來這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賀寒絲毫不避開葉梵的眼神，他反倒往前走了幾步，垂眼望著葉梵。

　　賀寒唇角漫起一絲帶著深意的笑，他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這衣服是我特地挑的。「賀寒語氣似笑非笑的，「葉梵，你覺得怎麼樣？」

　　葉梵一怔，她還沒問賀寒要做什麼，他倒問起自己來了。

　　賀寒挑眉，眉間的笑意愈加深了。

　　這時，嘟嘟拉了拉自己的小領結，雙眼亮晶晶的：「媽媽，我很喜歡這件衣服。」

　　葉梵本想說，寶貝，以後媽媽給你買衣服就行了，就不要麻煩叔叔了。

　　但是，葉梵看著嘟嘟，他胖乎乎的小臉上，寫滿了誇我誇我啊。

　　葉梵實在不忍心讓這個小胖墩傷心，她只得咽下本想說的話：「嗯，確實很好看。」

　　賀寒緩慢地哦了一聲，低啞的聲線落下，帶著意味深長：「原來你喜歡這衣服啊。」

　　葉梵愣住，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從賀寒的話裡聽來，怎麼感覺這麼奇怪。

　　下一秒，賀寒轉頭看著嘟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嘟嘟喜歡就好。」

　　嘟嘟咧著嘴笑了。

　　葉梵沒有再說話，她望著嘟嘟，在和嘟嘟輕輕地講話。葉梵說什麼，嘟嘟就應什麼，小腦袋一點一點，聽話極了。

　　賀寒站在旁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唇邊漸漸彎起。

　　空氣中彌漫著溫馨的氣息。

　　葉梵不經意抬頭，看了賀寒一眼，望進了他漆黑的眼底。

　　賀寒現在的眼神很專注，就像丈夫看著妻子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裡，葉梵刻意沒有看賀寒，但她一直能察覺到，旁邊那道深沉的視線。

　　那麼強烈，完全無法忽視。

　　她極力不讓自己去想，穩定心神。

　　這時，葉梵忽然感覺到清冽熟悉的氣息，緩緩包圍著她。

　　不知何時，賀寒走了過來，他修長的手指挽起葉梵耳側的黑髮，輕輕擦過葉梵的耳垂。

　　隨即而至的是賀寒低沉的聲音，沒有往常冷冽，卻帶著若有似無的曖昧。

　　他喚了她的名字：「葉梵。」

　　「你頭髮亂了。」

　　葉梵心一顫，轉頭望向身側那個冷峻的男人，兩人四目相接。

　　葉梵深吸了一口氣：「謝謝。」

　　賀寒唇一彎：「不客氣。」

　　賀寒收回了手，指尖細膩冰涼的觸感，仿佛還縈繞在那裡。

　　他緩慢地摩挲了一下指尖，眸色深了幾分。

　　嘟嘟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大的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他只是覺得，叔叔看著媽媽的眼神，好溫柔。

　　過了一會，經紀人關睿上來。賀寒看見他，忽然說了一句：「能幫我們拍張照嗎？」

　　葉梵直覺哪裡有些不對，剛想拒絕。

　　下一秒，賀寒微微側著頭，抬起左手，手扣在了葉梵的腰側。

　　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搭在上面，隔著禮服，氣息清晰地傳了過來。

　　葉梵身子一僵，頓時緊繃了起來。

　　這人……

　　怎麼越來越過分了。

　　葉梵想離開，但是她兩隻手都抱著嘟嘟，他沉甸甸的小身子陷在她懷裡，她沒法立即走開。

　　而且。

　　賀寒的手還在她腰間。一時之間，葉梵竟然無法離開。

　　這時，賀寒望著嘟嘟：「嘟嘟，你喜不喜歡拍照？」

　　葉梵也看向嘟嘟。

　　嘟嘟看了看葉梵，又轉頭看著賀寒。

　　一大一小對望著，仿佛在預謀什麼。

　　然後，嘟嘟歪了歪頭，說出了一句話：「我喜歡和叔叔媽媽一起拍照。」

　　葉梵：「……」

　　她都不禁要扶額，感慨一聲，寶貝，你真是坑媽一把好手啊。

　　賀寒勾了勾唇。

　　葉梵無奈，她只得站在那裡。

　　她手裡抱著嘟嘟，賀寒則站在她的旁邊。

　　關睿的手機對準了他們：「我開始拍了。」

　　「一二三……」

　　葉梵、賀寒和嘟嘟，都彎起了唇，臉上帶著笑意。

　　哢擦一聲，畫面定格在了這裡。

　　照片拍好了，照片裡，有著他們三個人的身影。

　　仿佛一家三口一樣。

　　拍完照，賀寒看著葉梵：「把嘟嘟給我吧。」

　　嘟嘟極為自然地抱著賀寒的脖子，到了賀寒的懷裡。

　　嘟嘟朝葉梵擺擺手：「我和叔叔就不打擾媽媽工作了。」

　　「媽媽再見。」

　　然後，賀寒和嘟嘟他們就離開了。

　　賀寒帶著嘟嘟離開後，過了一會，設計師才上樓。

　　設計師面帶歉意：「有點事耽擱了，來遲了。」

　　她的手裡拿著項鍊和耳飾，好幾對不同款式的。

　　「這套紅色禮服和這些首飾比較配。」設計師指了指其中一對。

　　她把項鍊給葉梵戴上：「化妝師在來的路上了，馬上就到。」

　　葉梵心想，聽設計師的語氣，她不知道剛才的事情。

　　設計師：「這幾套禮服，你再試試看，我們看看哪件的風格更出彩。」

　　葉梵點頭：「好。」

　　不久後，團隊的人也趕到了。

　　經過商議後，他們確定下來還是用那件深紅色的禮服，去走紅毯。

　　妝容也定好了，到時候設計師會跟著葉梵他們一起過去，確保一路上的準備都萬無一失。

　　第二天晚上就是微博之夜的紅毯了。

　　葉梵坐在保姆車裡，已經穿好了禮服，頭髮已經燙卷，波浪長髮垂在腦後，堪堪露出一小截白皙漂亮的背部。

　　葉梵下車前，化妝師還在給她補妝。禮服又重新檢查了一遍，髮型悉心打理了一下。

　　戴近山：「記者已經在拍了。」

　　化妝師：「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車門打開，葉梵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她輕抬著黑色高跟鞋，落在紅毯上，走進了一片閃光燈裡。

　　記者手中的相機就沒有停下來過，一看到來的明星是葉梵，他們拼命按著快門。

　　有別於先前的清冷造型，這是葉梵在紅毯中第一次走偏性感的路線。

　　這條深紅色長裙襯得葉梵膚白勝雪，她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恰到好處。

　　纖腰、卷髮、美人。

　　無疑又是今晚的一條熱搜前十。

　　葉梵走完紅毯，坐在了安排好的座位上。旁邊的女明星也是她的熟人，丁若儀。

　　之前參加完《去旅行吧》，她們已經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不過，在娛樂圈，大家的行程都很忙，沒有太多時間聯繫。

　　所幸還有社交網路，能消弭遙遠的距離。

　　丁若儀有些驚喜：「葉梵，我家人都在追《巨星計畫》，他們很喜歡你。」

　　葉梵笑了：「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最近又有一部古裝劇開拍了？」

　　丁若儀點了點頭，跟她聊起劇組的趣事。

　　兩人坐在那裡，還沒聊上幾句，微博之夜就開始了。

　　主持人站在臺上，著名歌手接二連三地進行表演。

　　在頒發獎項的時候，大螢幕上出現不同藝人的VCR。

　　「年度進取藝人，丁若儀。」

　　她們對視了一眼，葉梵微笑鼓掌，丁若儀走上台去領獎。

　　過了一會，葉梵的名字也被叫到了。

　　「年度微博女神。」

　　「葉梵，唐錦。」

　　葉梵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她緩慢地走到舞臺上，講了一段不長的感謝詞。

　　她拿著獎盃，淡淡地看著鏡頭。

　　站在臺上的人只有葉梵。

　　因為在國外拍戲，唐錦沒有來這次的微博之夜。

　　如果她們兩人一起領獎，少不了又會被媒體瞎寫一通。

　　領完獎以後，葉梵準備離開現場了。

　　因為很快就要回去錄節目，她想在家裡多陪嘟嘟一會。

　　葉梵跟丁若儀講了一聲，助理跟著她旁邊，一同走出座位。

　　石蕊是作為網紅代表之一出席的，她們沒有走紅毯的機會。

　　這些網紅的座位也被安排在最後幾排，和真正的明星隔得很遠。

　　石蕊探著腦袋，一直在關注葉梵的動靜。

　　她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看到葉梵準備離場，石蕊眼睛一亮，很快起身，站起來。

　　腳下踩著十五釐米的高跟鞋，也絲毫沒影響她的健步如飛。

　　石蕊攔住葉梵：「葉梵，我是你的粉絲。能合張影嗎？」

　　葉梵愣住，經紀人戴近山還沒來得及攔住石蕊。

　　石蕊一個箭步沖了上來，站在葉梵旁邊，她用眼神示意。

　　她團隊的人立即按下快門，拍了照。

　　戴近山的臉冷了下來，但這是公眾場合，他只是伸手把石蕊攔在外面，以防她再次作妖。

　　助理和他很快就把葉梵帶走了。

　　微博之夜結束後。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石蕊團隊發的新聞。

　　【葉梵和「小葉梵」在微博之夜合體出現。】

　　配圖竟是石蕊和葉梵的合照。照片上，石蕊笑得一臉燦爛，葉梵卻沒有笑。

　　團隊只給石蕊單人P圖，她的皮膚和五官都修得有點假了。儘管如此，葉梵的臉仍是自然精緻。

　　底下的評論也是刷的。

　　「葉梵不開心嗎？是不是看到了網上的新聞？就算她不喜歡石蕊，為什麼裝都不裝一下？」

　　「石蕊真的好白啊，感覺能當明星了。」

　　「雖然石蕊是小葉梵，其實還是很有個人特色的啊，希望出道+1。」

　　這樣明目張膽的碰瓷炒作，讓葉梵的粉絲看不下去了。

　　葉梵一直在參加真人秀，沒有出席活動，粉絲們只有跟去微博之夜看她。

　　粉絲們在看著偶像的時候，正好錄下了葉梵的一舉一動。

　　這時，一個葉梵的粉絲發了一條微博。

　　「我在微博之夜現場，拍到了一個葉梵的視頻。大家來看看。」

　　這個視頻裡，穿著深紅色禮服的葉梵正準備離場。

　　她剛走到一半，突然有一個女孩走上來攔住她。

　　儘管粉絲隔得有些遠，但是仍能清楚地看出那個女孩正是石蕊。

　　石蕊故意跟葉梵打招呼鞠躬，然後上前猛地站到葉梵旁邊，拍了合影就閃人了。

　　該視頻很快就被轉發到了著名八卦論壇。

　　【這個網紅就是那個「小葉梵」嗎？】

　　「照片上葉梵沒有笑，是因為她一臉懵逼啊！心疼！石蕊動作也太快了吧，這是見偶像還是蹭熱度啊？」

　　「照片是石蕊找人拍的，還發通稿來踩葉梵，是不是太過分了？小葉梵是隨隨便便能叫的嗎？這真的是越級碰瓷了。」

　　「這石蕊是大照騙啊，圖片上P得這麼白，視頻裡還葉梵白多了。新聞通稿圖只P了自己，結果還是被葉梵秒殺了。」

　　「葉梵的粉絲保持冷靜，不要撕，也別給她熱度。回去看看我們家葉梵，路人拍比精修圖還漂亮的美顏。」

　　很快又有網友拍到了石蕊在學校的照片，根本不像網路流行的那張笑眼照那樣清純可人。

　　她在網路上發的照片都是經過多次精修才放出來，真人不長這樣。

　　有知情校友站出來表示，他們學校有很多漂亮的女生，石蕊這號人物，根本就沒聽過，她絕對不能代表他們學校的校花。

　　網友們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清清白白不想紅的一個藝術學院校花，只是想借著「最美眼睛」的熱度一炮而紅。

　　現在，這個網紅石蕊在網友們心中的印象只剩下一個。

　　愛炒作的超級大照騙。

　　……

　　葉梵又要投入下一輪的比賽了。

　　她起得很早，跟小嘟嘟說了再見，就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葉梵離開後，嘟嘟心裡有些小失落。

　　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個人默默放在心裡想。

　　嘟嘟在家裡玩了一會，乖乖地去睡午覺。

　　李媽在廚房裡烤著餅乾，葉梵的房門敞著，嘟嘟在大床上睡著午覺。

　　在程萍家吃過手工餅乾後，嘟嘟一直嚷嚷著想吃。

　　於是，葉梵買了一個小型的烤箱。

　　隔段時間她會給嘟嘟吃一次，但是次數不會太多。

　　嘟嘟翻了身，他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小被子早就被他掀到了一邊。

　　因為嘟嘟的動作，他的衣服也掀了起來，小肚皮露了出來。

　　李媽剛好從廚房探出頭來。

　　「嘟嘟醒了，婆婆給你烤了餅乾。」

　　嘟嘟熟練地趴在大床邊上，然後從床沿上滑了下來。

　　他總是覺得眼睛熱熱的，一直用手搓著眼睛。

　　他的鼻子也堵堵的。

　　嘟嘟慢悠悠地走到沙發邊，李媽的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嘟嘟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他想給叔叔打個電話。

　　之前葉梵有教過嘟嘟，要怎麼給她打電話。

　　葉梵還讓嘟嘟把手機號碼背了下來，防止有意外的發生。

　　嘟嘟記得賀寒的手機號，他用胖乎乎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按下數字。

　　沒響幾聲，賀寒就接起了電話。

　　「嘟嘟？」

　　賀寒的聲音從聽筒傳出，嘟嘟捧著和他的臉差不多大的手機，小心地貼在耳邊上。

　　「叔叔。」

　　平日裡軟萌的小奶音此刻卻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賀寒一聽到嘟嘟的聲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皺了皺眉，沉聲道。

　　「嘟嘟，你怎麼了？」

　　嘟嘟吸了幾下鼻子：「嘟嘟沒什麼啊？嘟嘟只是剛起床。」

　　「而且婆婆在烤餅乾，待會就能吃了。」

　　話音剛落，嘟嘟啊啾一聲，打了個噴嚏。

　　「嘟嘟，你生病了？」

　　手機那頭傳來走路聲，賀寒已經站起了身子。

　　他走向停車場，準備開車去葉梵家。

　　嘟嘟的小臉紅通通的，他燒得有些糊塗了，反應愣愣的。

　　「嘟嘟不吃藥的，藥苦苦。」

　　另一頭，賀寒已經坐進了車內。

　　他啟動了車子，車子往葉梵家開去。

　　「叔叔現在正去嘟嘟家的路上，過一會我就到了。」

　　「嘟嘟去告訴婆婆，你生病了。」

　　賀寒交代完嘟嘟後，就掛了電話。

　　賀寒面色沉沉，他的手指握緊了方向盤。

　　車子打了個彎，調轉了方向，賀寒踩下了油門。

　　嘟嘟感覺腦袋很沉，他的反應也比平時慢半拍。

　　他知道婆婆在做餅乾，他不想打擾婆婆，自個坐在沙發上。

　　待會叔叔就會來了，嘟嘟想到這點很開心。

　　李媽探出頭看向客廳的時候，嘟嘟總是乖巧安靜地坐在那裡。

　　李媽沒察覺到不對勁，直到餅乾烤好後，她走到沙發邊，才發現嘟嘟的臉燒得通紅。

　　李媽趕緊用手探了探嘟嘟的額頭，熱得燙手。

　　嘟嘟開始覺得不舒服：「婆婆，嘟嘟頭痛。」

　　嘟嘟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原本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了不少。

　　因為發燒得厲害，嘟嘟甚至把睡覺前喝過的牛奶都吐了出來。

　　李媽慌了，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帶嘟嘟去醫院。

　　「婆婆，叔叔說要來我們家的。」

　　嘟嘟委屈巴巴地拉著李媽的袖子，李媽正抱著他走到門口，她腳步一頓。

　　李媽明顯一怔：「什麼時候？」

　　嘟嘟鼻音很重：「叔叔要來找嘟嘟的。」

　　「嘟嘟不要去醫院，要在家裡等叔叔。」

　　李媽趕緊拿出手機，發現在半個小時前，有打給賀寒的通話記錄。

　　李媽想也沒想，就撥了出去。

　　響了幾秒，賀寒就接起了電話。

　　李媽立即開口：「嘟嘟現在發高燒，但是他一定要等你過來。」

　　賀寒聲音沉沉落下，此刻卻讓人分外安心。

　　「開門，我就在門口。」

　　李媽一驚，她立即騰出一隻手，打開了門。

　　賀寒正好站在外面。

　　此時，因為嘟嘟的生病，賀寒的眉眼帶著些冷。

　　當他看到李媽懷裡的嘟嘟時，他立即上前一步。

　　他伸手接過：「嘟嘟交給我，你把要用的東西拿上，我帶你們去醫院。」

　　賀寒小心地托著嘟嘟，隔著外套，賀寒都能感覺到嘟嘟滾燙的體溫。

　　嘟嘟神情焉焉的，連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他的長睫毛上還掛著眼淚。

　　賀寒把嘟嘟的外套裹緊，遮住他的半張臉，不讓風吹到。

　　李媽跟著賀寒下了樓。

　　李媽抱著嘟嘟坐在了車子後座，車子往醫院駛去。

　　賀寒打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

　　「趙醫生，我這裡有個三歲左右的孩子，他正在發高燒。」

　　賀寒眸色微沉，他讓趙醫生準備了單人病房。

　　車子一路駛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一下車，賀寒立即接過李媽手上的嘟嘟。

　　嘟嘟窩在賀寒懷裡。

　　「叔叔，藥苦苦的。」

　　賀寒輕聲地安撫著嘟嘟：「嘟嘟乖，吃了藥就不會這麼苦了。」

　　賀寒抱著嘟嘟上了電梯，他走到準備好的病房。

　　賀寒想把嘟嘟放在病床上，嘟嘟不肯，抱住他的脖子不放手。

　　因為嘟嘟現在很難受，特別依賴賀寒。

　　「要抱。」

　　嘟嘟奶聲奶氣地開口，把臉在賀寒的懷裡蹭著。

　　賀寒直接坐在了床邊，讓嘟嘟窩在他的懷裡接受檢查。

　　醫生給嘟嘟量了溫度。

　　「溫度有些高，先物理降溫。」

　　嘟嘟年齡小，儘管發著高燒，但是能避免打針還是要避免。

　　「待會抽血化驗，看看到底有沒有其他發燒的原因。」

　　護士拿著針筒過來，準備給嘟嘟抽血。

　　打針幾乎是所有孩子的噩夢，嘟嘟也不例外。

　　原本安靜縮在賀寒懷裡的嘟嘟，一看到尖銳的針頭就立即哭了出來。

　　他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掛在下巴上，顯得格外可憐。

　　「我要媽媽。」

　　嘟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身子委屈得一抽一抽的。

　　「叔叔，寶寶不想打針。」

　　嘟嘟直往賀寒懷裡鑽，全身上下都在抗拒著。

　　賀寒把嘟嘟往上托了托，他輕輕地拍著嘟嘟的背。

　　賀寒站起身來，抱著嘟嘟在房間裡走。

　　嘟嘟小手拽緊了賀寒的衣服，趴在他的肩上。

　　朦朧的淚眼裡，嘟嘟看見了一隻手掌攤開在他的眼前。

　　賀寒垂眼看著嘟嘟。

　　嘟嘟下意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把自己的小胖手放在了賀寒的掌心。

　　賀寒合攏了手掌，包裹住嘟嘟的小手，手心溫熱。

　　「有叔叔在，不要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