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現在站在評委面前的是常素。
「我是常素。」
常素的神色沉穩，她已經從影多年，再大的場面都見過。
這次的比賽是她主動提出的。
經紀人攔著常素，不讓她參加比賽。她分明已經是一線大花，和這些沒名氣的選手比拼，是落了自己的面子。
但是，常素真的很想演胡曼君這個角色，她堅持要過來，沒有人能阻攔她的決定。
齊述和別的評委一樣，他們用平常心對待，把常素當成一個普通選手。
常素的名氣再大，就算她已經拿過影后，比賽必須保持公平公正。
齊述微笑：「常素，讓我們來看看你的定妝照。」
螢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
常素站在那裡，她微微抬眼，視線半垂，仿佛落在了遠處。
眼神裡，充滿了落寞、哀思、堅強……種種情緒，層次複雜。
她似乎就是那個末代皇后。
演播廳裡頓時安靜了片刻。
蘇席先開了口：「太完美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表達。
齊述說：「情緒很豐富，如果我是一個觀眾，絕對會去看這部電影。」
就連最挑剔的熊瀾此刻也沒有說什麼：「這是本場比賽，目前我看到的定妝照裡最喜歡的一張。」
和很多天賦型的演員不一樣，常素一開始的演技並不被大家看好。
她的天賦不高，出道時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從演技平平到受到認可，常素經過了很多漫長的努力。
作為一個努力型演員，她每一步路子都走得很踏實。
常素這張末代皇后的定妝照，是目前場上評委給出的最高分數了。
選手等候室。
大家都坐在螢幕前，緊盯著演播廳的動靜。
常素已經拿過影后了，跟她們的實力是完全不能比的。
當《巨星計畫》公佈參賽選手名單的時候，她們都知道，常素是最熱門的冠軍人選。
沒有之一。
現在，常素的厲害從預熱賽就已經能夠看出端倪了。
「這一場預熱比賽的第一名肯定是常素了吧。」
「看看評委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們很滿意，給的分數好高。」
「常素是我的女神啊，她不拿第一，誰拿第一？」
工作人員推門而入：「葉梵，到你了。」
葉梵站起身來，跟著工作人員，往外面走去。
在通往演播廳的路上，葉梵遇見了常素。
她們兩人打了一個照面，相視一笑，仿佛只是兩個相互尊重的對手。
對於真正有實力的人，葉梵十分敬重。
葉梵知道常素從出道以來的努力，所以，她才會有這麼強的能力。
即便輸給了常素，葉梵也覺得心服口服。
葉梵走進了演播廳，跟評委們自我介紹。
她的表情很鎮定，完全沒有因為前一個選手常素的高分而方寸大亂。
齊述看向葉梵：「你是最後一個了。」
「我們來看看你的定妝照，拍的怎麼樣。」
黑暗的螢幕亮起，一張葉梵的定妝照出現了。
她穿的那件戲服是被所有人挑剩下的，一身什麼都沒有的黑色刺客裝，大家都覺得難以駕馭。
但是，這件衣服，在葉梵身上，卻顯得格外奪目。
照片裡，葉梵半蒙著面紗，露出一雙清亮凜冽的眼睛。
她的脖子微仰，手中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劍。
背景蒼白，猶如傲立風雪。
寒風，利刃。
劍未出鞘，她卻鋒芒畢露。
他們都被帶入到環境當中，感受到了那個女刺客冰冷又堅定的內心。
評委們竟然失語了。
過了一會，演播廳響起聲音。
「你看過胡曼君的《寒刃》？」熊瀾問。
葉梵點了點頭。
不苟言笑的熊瀾竟微扯了下嘴角：「這部電影，很少有人看過。」
「你很用心，所以理解了女刺客的角色。」熊瀾說，「這樣的詮釋，讓我很滿意。」
齊述和蘇席紛紛看向熊瀾，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
要知道，能讓苛刻的熊瀾給出「滿意」這個評價的人可不多。
齊述調侃道：「葉梵，你知道這是熊老師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嗎？」
蘇席：「看來熊老師很喜歡這張照片啊。」
在場的評委都知道，這些選手裡面，只有常素和葉梵兩個人明白節目組的用意。
這些戲服都是胡曼君曾經扮演的角色穿過的服裝。
她穿過的戲服已經被珍藏起來了，這些是節目組經過博物館同意後，努力重制的版本。
而葉梵竟然連這麼冷門的武俠電影《寒刃》都看過。
難不成她把胡曼君的全部電影都看完了？
太認真了。
葉梵是真正做了準備，才來參加比賽的。
坐在不遠處看比賽的製片人董羨也很欣賞葉梵的態度。
她不動聲色地記下了在場所有選手的表現。
齊述：「10分。」
蘇席：「10分。」
熊瀾：「9分，希望下次能見到你更好的表現。」
葉梵和常素表達的是完全不同的情緒，雖然常素的人物更複雜，但是葉梵的刺客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眼睛。
這意味著葉梵只能通過這雙眼睛來表達情緒，難度明顯更高一截。
從身形到情緒，身體的每一寸都是演員的工具。而葉梵演的這個刺客，做的太好了。
所以，兩人的定妝照，到底誰更優秀，評委也分辨不出來。
選手等候室。
所有人都震驚了。
因為葉梵的評委打分是全場最高的，竟然和常素一模一樣！
常素上場的時候，大家以為她已經是妥妥的第一了。沒想到，葉梵這張定妝照和她不相上下。
但是，觀眾評委的分數，她們都不知道。總分會根據相應比例綜合排名，現在看來，第一名到底是誰，還有懸念。
大家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件事，因為很快就有工作人員把所有人都叫到了演播廳。
接下來就要公佈晉級選手的名單了。
為了保證節目完全保密，所有選手都簽了保密協議。
觀眾評委不會看到演播廳裡的內容，只能對硬照進行打分。
當500位觀眾評委打完分後，他們已經提前離場。
所以，這些選手的分數，只有節目組和主持人齊述知道。
這幢大樓的某個房間裡，賀寒坐在那裡。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螢幕中的葉梵。
為了能在比賽上有最出色的表現，葉梵把胡曼君的電影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
胡曼君從小到大的經歷，包括傳記和紀錄片，樣樣沒有落下。
這些事情，他都從她的經紀人戴近山那裡知道了。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
「賀寒。」
賀寒開了門，工作人員告訴他，現在要去錄製現場了。
「等到12名晉級的選手名單出來以後，你再進去。」
「齊述會把你介紹給選手。」
賀寒淡淡應了聲，聲音清冽。
儘管已經拍了一整天的戲，他仍是不顯疲態，用最好的狀態應對節目。
評委們評選完畢，他們現在在後臺統計，評委的評分再加上500名觀眾的評分，就是參賽者們的最終成績。
葉梵和其他人在等候室等待著，這些人焦急地等著，有的人忐忑不安，擔心自己馬上就要被淘汰了。
這次比賽賽制很殘酷，不管你是明星還是素人，全部一視同仁。
有的人則表情坦然。比如常素，她知道自己表現得很好，對她來說，只是拿不拿第一的問題。
想到這裡，常素轉頭看了葉梵一眼。葉梵的定妝照讓她很驚豔，這個新人的實力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葉梵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目光，她表情很平靜。
她已經做到努力揣摩這個角色，至於結果如何，想必不會辜負她的努力。
岳芍則有些不安。
剛才被評委點評時，評委犀利的言語，給了她重擊。
岳芍自以為她已經完成得很好了，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她現在已經失去了一開始的自信。
時間悄悄流逝，這次預熱比賽的結果馬上就要公佈了。緊張的氣氛蔓延，空氣滯悶。
大家煎熬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演播廳的門開了。工作人員叫參賽者們進去。走進廳內，齊述站在中央，目光掃了過來。
葉梵他們站到齊述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齊述。
空氣很安靜，安靜得連呼吸都緩了下來。
有的人甚至已經出了冷汗。
齊述開口：「這次預熱比賽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了，有的人表現得很好，有的人表現得差強人意。」
「現在我來公佈比賽結果。」
大家屏住了呼吸。
齊述繼續開口：「只有12個人可以進入第一期節目的錄製，下面我叫到名字的人，你們可以回家了。」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齊述叫到誰，誰就被淘汰了，徹底無緣《巨星計畫》。
齊述的臉上沒有平時的漫不經心，他的聲音很平靜，清晰極了，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很多人閉上了眼睛，暗自祈禱自己不要被淘汰。
此刻，空氣仿佛停滯了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漫長。
寂靜籠罩著整個演播廳。
過了一會，齊述開了口。
「李燕、杜芸若……」
這些都是被淘汰的人，有明星，也有素人。
那些人聽到自己的名字，臉一下子低落了起來。
有的人接受不了被淘汰的事實，她們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哭泣。那些沒淘汰的人把她們拉起來，安慰她們。
李燕離開演播廳，鏡頭對準了她。
李燕臉上留著淚，聲音哽咽。
「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個節目，我很想拿到女主角的角色，就這麼離開了，我真的很不甘心……」
「不過，我還是不會放棄我的夢想……」
演播廳內。
現在只剩下12個人。大家和剛才相比，神色都輕鬆了很多，因為她們是留下的那批人。
聽到淘汰結果，葉梵也輕輕舒了一口氣。
齊述看著剩下的人，笑道：「恭喜你們晉級，你們很幸運，不過，你們也很努力。」
「下面我會公佈你們的名次。」
「你們將會被分成四組，分別是A組、B組、C組和D組。」
「公佈的時候，我會按照分數高低依次叫你們的名字，分數高的人在前，分數低的人在後。」
剩下的人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她們的好勝心讓她們不想輸給別人。
這次雖然只是預熱比賽，正式的比賽之後才會開始，但是已經能隱約說明她們的實力。
因此，這次比賽結果很重要。
齊述：「不過，這次比賽裡，A組有個例外。」
齊述的目光掠過其中兩個人，緩緩開口：「A組有兩人分數一樣，她們並列第一。」
空氣中響起大家小小的驚呼聲。
竟然有並列第一？
寂靜的空氣中，響起齊述的聲音。
「葉梵，常素，你們是這次預熱比賽的第一名，恭喜你們。」
常素聽到齊述的話，她已經隱約猜到這個結果了。
常素欣賞葉梵，她看著葉梵笑了。
葉梵驚訝，她也沒料到這個結果。她看見常素友善的眼神，也朝常素笑著點了點頭。
齊述話音落下，空氣寂靜了一瞬。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葉梵和常素。
常素是一線花旦，她各個方面都很嫺熟，拍個定妝照而已，對她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而葉梵。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葉梵的刺客定妝照確實無可挑剔，那樣平凡無奇的衣服，能被她演繹成這麼好的效果。
葉梵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只有岳芍，她盯著葉梵，眼睛簡直都要冒出火了。
葉梵竟然和常素並列第一？葉梵再怎麼厲害，她怎麼和常素相提並論？
不過，就算岳芍再怎麼不服氣，葉梵拿第一是既定的事實。
齊述看向葉梵她們：「評委對你們兩人的評價都很高，希望你們繼續保持。」
齊述頓了一下，繼續報出結果：「A組的人有常素、葉梵、沈絡絡、鄧初。」
A組前三名是明星，最後一名則是素人。
鄧初很高興，難以壓抑心底的激動之情。
「B組的人有岳芍、宋漫……」
「C組……」
齊述公佈完了結果，又說了一句：「以後各組的人住在一起，你們來錄製下一期節目的時候，把行李帶過來。」
齊述緩緩看了大家一眼：「之前和你們說過，還有一個評委因為檔期的原因，暫時沒來。」
「大家也很好奇這個評委是誰吧。」
眾人眼底確實帶著好奇，不知道這個神秘的評委到底是何人。
「剛才節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來了，不過沒有參與這次的評分。」
不知道為何，葉梵的心底升起了一個莫名的情緒。
這個神秘的評委不會是……
齊述看著門口，笑著說：「現在他來和大家說幾句話。」
眾人看向門口。
門口站著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他五官立體，下頜輪廓分明，帶著一絲清冽，也隱著幾分凌厲。
燈光落在他的眉間，越加顯得他清雋萬分。
他不急不緩地走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在他身上停留。
葉梵微微愣住，但是這個結果仿佛又在意料之中。
果然是他，賀寒。
賀寒站在齊述旁邊，他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掠過葉梵，然後又淡淡移開。
賀寒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是你們的評委，考核你們的演技。有時間我會來這裡指點你們的演技。」
看到賀寒，大家心底都帶著難言的激動。
這可是賀寒啊，樣貌和實力都毫無缺點，堪稱完美。這麼一個人來指點她們，來到這個節目，真的很值得。
「你們進步多少，全看你們自己。我希望能看見你們的一次次進步。」賀寒淡聲道。
這時，賀寒望向前方，他的視線越過那些人，緩慢地落向前方。
不遠處，那裡站著葉梵。
葉梵看著賀寒，神情複雜。
賀寒就是那個評委，那意味著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會碰面。
她本想避開他，但不知為何，兩人接觸的機會反而越來越多了。
賀寒黑眸深邃幽暗，目光仿佛落不到實處，又仿佛只凝視著葉梵一人。
他薄唇微動，忽的勾了勾唇角。
「我們以後再見。」
比賽結束後，葉梵回了家。
當天晚上，葉梵就再次接到了賀寒的電話。
而前不久，她才剛和賀寒見過面。
葉梵接起了電話：「賀寒。」
「到家了嗎？」
賀寒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
葉梵微微皺了皺眉，她說不出哪裡奇怪。
可能賀寒問話的語氣很自然，就像兩人認識很久了一樣。
葉梵嗯了一聲：「有什麼事嗎？」
賀寒也不在意葉梵淡淡的語氣，他反倒輕笑了一聲，葉梵的態度一點也沒影響到他的情緒。
這樣一來，好像是因為葉梵不懂事，而賀寒卻絲毫不計較。
賀寒開口：「我想和嘟嘟說話。」
葉梵揉了揉眉心，把手機擱在一邊。
葉梵對蹲在一旁看著金魚的嘟嘟說道：「嘟嘟，你賀叔叔找你。」
嘟嘟原本還緊盯著金魚，一聽到葉梵的話，他立即從小板凳上站起身。
他趿拉著小拖鞋，噔噔噔地跑了過來。
嘟嘟眼睛亮晶晶的，咧著嘴笑。
嘟嘟噠噠噠的跑步聲從手機那頭傳過來，賀寒聽得清楚，唇角忍不住揚起淺淺的弧度。
下一秒，嘟嘟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叔叔，你要來嘟嘟家了嗎？」
嘟嘟說話的語氣很興奮。
賀寒應了一聲：「我明天有空，不知道你媽媽能抽出時間嗎？」
明明賀寒知道葉梵開了揚聲器，卻非要繞一圈，通過嘟嘟問她。
嘟嘟仰著頭看著葉梵。
葉梵的確是有空的，不過賀寒這麼快就要來她家。
她壓根就沒做好心理準備。
但是在回家的時候，葉梵就已經和嘟嘟說過。
這幾天她都有時間，可以和嘟嘟一起度過。
她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也不能否認了。
嘟嘟看了葉梵一眼，替她做了回答。
「媽媽之前和嘟嘟說過，她明天會陪嘟嘟一整天。」
專業出賣媽媽的葉鐸小朋友再次上線。
賀寒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這樣啊。」
賀寒明明只是說了幾個字，葉梵卻總覺得不對勁。
賀寒：「那叔叔明天來找嘟嘟，嘟嘟記得等我。」
嘟嘟回答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卻很一本正經。
「嘟嘟一定會等叔叔過來的。」
手機掛了後，葉梵拖著興奮的嘟嘟去洗手間洗了澡。
洗完澡後，嘟嘟也差不多到了睡覺的時間。
葉梵靠在嘟嘟的身邊，輕輕地拍著嘟嘟的小肚子，開始哄著他睡覺。
嘟嘟雖然緊閉著眼睛，但是他的長睫毛一顫一顫的，明顯沒有睡著。
葉梵哭笑不得，她微微俯下身，輕聲道。
「寶寶怎麼不睡覺啊？」
嘟嘟一下子睜開了眼，外頭的月光照進，嘟嘟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媽媽，叔叔明天要來我家了。」
葉梵：「是啊，所以嘟嘟快點睡覺，明天就能見到叔叔了。」
嘟嘟點了點小腦袋，再次合上了眼睛。
沒過一會，嘟嘟又睜開眼睛。
「媽媽，媽媽，明天我要見到叔叔了。」
葉梵無奈，她摸了摸嘟嘟的腦袋：「對啊。」
等到嘟嘟再想睜眼看葉梵的時候，葉梵用手輕輕捂住了嘟嘟的眼睛。
他的長睫毛在葉梵的手心眨巴眨巴的，癢癢的。
葉梵用空著的一隻手捏住嘟嘟的鼻子。
「快點睡覺吧，小胖墩。」
因為嘟嘟被捏著鼻子，他說話的聲音悶悶的。
「媽媽晚安。」
好不容易，葉梵才把嘟嘟這個磨人的小胖墩哄睡著。
過了一會，葉梵也進入了夢鄉。
早晨，秋日的陽光照進房間，明晃晃地亮。
葉梵仍在睡著，她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葉梵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她的肚子上。
一股奶香味縈繞在她的鼻尖。
葉梵剛想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的臉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嘟嘟趴在她的耳邊，小聲地嘟囔著。
「媽媽怎麼還不醒？」
葉梵睜開眼睛，發現嘟嘟趴在她的肚子上，自顧自地說著話。
嘟嘟的下巴抵在葉梵的懷裡，眼睛一直盯著她。
葉梵伸手環住嘟嘟軟軟的身子。
嘟嘟蹭了蹭葉梵的臉：「媽媽醒啦！」
葉梵笑著：「嘟嘟怎麼醒得這麼早。」
嘟嘟搖晃著他的圓腦袋：「今天叔叔要來我們家哦。」
葉梵剛反應過來，因為嘟嘟的提醒，她這才記起了這件事。
葉梵坐起身，腿往上彎曲，把嘟嘟的身子圈在她的腿上。
葉梵氣不過嘟嘟這個小白眼狼，咯吱著嘟嘟的腋下。
「你記性倒是好啊。」
嘟嘟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小身子扭來扭去。
葉梵和嘟嘟玩了一會後，才去了洗手間洗漱。
等把葉梵監督著嘟嘟吃完早飯後，嘟嘟就繞著客廳轉著圈。
嘟嘟很開心，臉上一直帶著笑。
賀寒和他們約定好的時間是早上的十點鐘。
還有一會，他就要到了。
叮鈴幾聲，門鈴響了。
應該是賀寒來了，葉梵站起身準備開門。
嘟嘟興奮地啊了一聲，小腿噔噔噔地跑向門口，直接越過了葉梵。
不過，嘟嘟他腿短，胳膊短，根本就夠不到門把手。
嘟嘟急了，轉頭看向葉梵。
「媽媽快來，幫嘟嘟開門。」
葉梵快步走了過去，把嘟嘟拎到一邊，打開大門。
明亮清澈的陽光從門外落進屋子，賀寒就站在門口，陽光從他背後投射過來，他的身影覆下，剛好籠罩在葉梵的身上。
葉梵側了側身，讓出條路來：「請進。」
賀寒帶著墨鏡和口罩，他一進門，就把卸下了偽裝。
葉梵把一旁的拖鞋拿了過來。
賀寒略一低頭，恰好對上葉梵的眼睛。
他的目光深邃，眼底是一片淺淡，看著葉梵的時候，那淺色散了。
賀寒低笑了一聲：「謝謝。」
嘟嘟扒著賀寒的褲腳，仰著頭看著他。
沒等嘟嘟開口，賀寒就把嘟嘟拎了起來，往空中拋了一下。
嘟嘟臉上的笑就沒停下過。
「叔叔，我還要舉高高。」
賀寒就這麼抱著嘟嘟走進了葉梵家。
葉梵無奈地跟了上去。
嘟嘟撲騰了幾下小腿：「叔叔，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賀寒把嘟嘟放在了地上，嘟嘟腳一觸地，就跑進了房間。
此時，客廳裡就剩下了葉梵和賀寒兩人。
氣氛有些沉悶，賀寒沒說話，葉梵也沒開口。
賀寒先打破沉默，他的視線落在葉梵身上，沉聲道。
「昨天你的定妝照拍得很好。」
葉梵一怔，抬起頭看他：「你看到了？」
賀寒笑了笑：「我後來趕到的。」
賀寒還想說些什麼，嘟嘟已經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他手上拿著葉梵給他買的玩具，他要和叔叔一起分享。
嘟嘟跑得急，腳步不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他摔的力道有些重，玩具散了一地。
嘟嘟癟了幾下小嘴，眼睛已經盈滿了淚水。
葉梵心裡一抽，趕緊快步走了過去。
沒想到，賀寒快她一步，提前走到了嘟嘟的面前。
兩人同時把嘟嘟拎起，賀寒把嘟嘟抱進他的懷裡。
而葉梵因為也抱著嘟嘟，她被賀寒的力道一帶。
下一秒，她的身子不穩，往賀寒的方向傾去。
葉梵撞到了賀寒的肩膀上。
她和嘟嘟一大一小的兩人，都被賀寒圈在懷裡。
他們被賀寒同時抱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