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整個晚上，楚言都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喬治•費爾頓拉著倒苦水。

　　這位在劇組中叱吒風雲的大導演喝醉以後，那是全無形象。楚言送他回宿舍他都不肯進屋，硬是拉著楚言在門口臺階上坐下，哭得是稀裏嘩啦，從自己苦逼的暗戀史說到自己瘋狂的追求史，頗有一種要說上三天三夜的架勢。

　　在劇組的副導演來了後，楚言本想先行離開，誰知道費爾頓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抬起那雙脹滿血絲的眼睛，哽咽地問道：“你們這些演員，演多了角色，是不是都沒有心的？”

　　楚言一下子怔住，最後長歎一聲，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整個劇組都開始搬遷，費爾頓下午才來到劇組。此時道具組的人員和場務都已經把劇組的事情料理好，就等著開機。

　　楚言化好了妝，穿著一件質地極好的絲綢襯衣，站在片場外與奧蘿拉說話。兩人談著接下來要拍攝的戲份，氣氛十分融洽，奧蘿拉時不時地掩唇輕笑。

　　看到楚言後，費爾頓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等到快要開機的時候，這位大導演來回躊躇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叫來了楚言，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昨天晚上你也喝了一些酒，喝醉了吧？”

　　聞言，楚言挑起一眉，笑道：“費爾頓先生，我幾乎沒有喝酒，也沒有喝醉。”

　　費爾頓神色一僵，他搓了搓手，表情掙扎地看著地面，過了一會兒又道：“楚，那你應該記不清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吧。聽說你昨晚幫著送了劇組很多人，真是辛苦你了。”

　　這說話的語氣小心忐忑，和以往那個傲嬌得瑟的大導演截然不同。別說是輕視楚言了，那簡直就是把自己放在了低一等的位置上，緊張兮兮地等待楚言的回答。

　　見著這一幕，楚言忍不住地翹起唇角，清俊的眉眼便慢慢舒展開。他認真地凝視著眼前這位藍眼睛的金髮導演，先是搖了搖頭，最後又是點了點頭，柔聲道：“嗯，我記不清了。”

　　費爾頓一下子松了口氣。

　　兩人又說了一些關於接下來要拍攝的戲份的事情，費爾頓的態度明顯好了不少，和以往那種不冷不淡的模樣截然不同。然而就在楚言轉身準備拍攝的時候，卻聽到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謝謝你。”

　　腳下的步子倏地一頓，下一刻，俊美秀朗的青年轉首，唇邊淺笑不變，眼中也似乎沉澱著星星一樣的笑意。他語氣平和，聲音溫緩地說道：“我們演員，是有心的。但是費爾頓，任何人都應該珍惜自己的心，不要讓你的心被自己踩在塵土裏。”

　　話音落下，費爾頓徹底怔在原地。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那個挺拔俊朗的青年已經走到了片場中，與奧蘿拉笑著交談一些拍戲時候的注意要點。

　　明亮的燈光照射在那張精緻漂亮的面龐上，讓費爾頓竟然覺得眼前有一點飄忽。他的眼前閃過昨天晚上這個年輕的演員照顧自己的場景：他一遍遍地哭訴，對方一遍遍無奈地安慰，夜色寂靜，連月光在這個人的安撫下都變得非常溫柔。

　　望著楚言和奧蘿拉交談甚歡的場景，慢慢的，費爾頓覺得自己的眼前似乎模糊起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的變了。

　　『任何人都應該珍惜自己的心，不要讓你的心被自己踩在塵土裏。』

　　壓在心頭足足十二年的感情，似乎開始變得輕快起來。等到一個副導演來喊費爾頓準備拍戲時，費爾頓先是一愣，既而轉首，笑道：“嗯，我馬上就來。”

　　那副導演下意識地問道：“導演，您的心情很好？”

　　費爾頓輕輕笑了一聲，慢慢點頭：“嗯，是挺不錯的。”

　　人這一生並沒有多少個十二年，也沒有多少人能夠一遍遍地忍受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因為炙熱瘋狂的愛，他能拋棄自尊，拋棄一切的驕傲，熱烈地去追逐那個不可能的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永永遠遠地追逐下去。

　　任何人都會累，十二年夠久了，也該累了。

　　接下來的拍攝還算順暢，因為到了劇情轉折的地方，奧蘿拉還有點需要磨合，所以稍微NG了幾次。楚言幫著這位美麗的影后配戲，奧蘿拉無奈地蹙眉：“我的這個角色還真不是一個多麼好的角色。”

　　楚言笑道：“怎麼說？”

　　“家世出生一流，外貌……咳，這個也不是我自誇，楚，劇本上是這麼寫的，黛芙妮的外貌人品才智都很卓越，而且還能獲得華思雅的欽慕。但是在你失勢後，我反而是第一個離你而去的，也難怪這本小說並不是那麼火了，這並不符合正常的邏輯。”

　　楚言思索了片刻，道：“但是奧蘿拉，你有一樣非常出色的優點。”

　　奧蘿拉詫異道：“什麼？”

　　楚言微微一笑：“長得足夠漂亮，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人。”

　　一個英俊帥氣的男士誇讚你的美貌，是個女士都無法不動容。奧蘿拉笑著接受了楚言的讚美，但是到最後，她卻還是歎了口氣，道：“華思雅的卑劣，卑劣在表面。但是我們的卑劣，卻已經深入貴族的血液，難以清除。這部電影拍得好的話，很容易獲獎，不過票房方面……我卻不敢說。希望能夠過一千億吧。”

　　奧蘿拉說到這的時候，恰巧製片人西蒙斯從一旁路過，他朗笑道：“奧蘿拉，你知道楚還有一個外號嗎？”

　　奧蘿拉：“哦？什麼外號？”

　　西蒙斯一下子板了臉，認真嚴肅地說道：“楚千億。”

　　奧蘿拉：“噗！”

　　楚言：“……”

　　《卑劣》的拍攝依舊順利地進行著，似乎是那天晚上的倒苦水讓費爾頓徹底對楚言敞開了心胸，從那一天以後，費爾頓再也沒有為難過楚言，甚至還經常故意與他親近，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楚，這場戲你把握得真好，以前和雷蒙合作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順暢的感覺。”

　　“這句臺詞的語氣我覺得可以再改進一下，楚，你可以做得更好。”

　　“我雖然沒有和顧沉澤合作過，但是楚，你是我合作過的最好的華夏男演員。”

　　費爾頓的轉變也被整個劇組的其他人看在眼裏，周和輝私下裏問楚言道：“小言，這是什麼情況？費爾頓不是特別喜歡奧利弗，所以一直都看你不順眼嗎？他怎麼突然對你態度轉變這麼大，對你這麼好？我看他現在每天都在誇獎你，恨不得把你誇上天。”

　　聽著這話，楚言也是苦笑不已。他思索了許久，覺得自己不能把人家費爾頓的私事說出去，只能雙目一垂，語氣平靜地說道：“大概是因為我的戲拍得真好吧。”

　　周和輝：“……”

　　——你這麼自戀真的沒問題嗎！！！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整個《卑劣》已經拍完大半，只剩下最後一點戲份。此時的楚言已經不再需要扮演那個被萬人敬仰的高雅貴族，他穿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棉麻襯衣，被這些惱羞成怒的上層社會大人物告進了監獄。

　　華思雅，從華夏遠道而來，花了十年，騙取了一萬億的資金。

　　一萬億，對於那個時代的人來說，雖然並不能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但也幾乎是一個大家族十年積累的家族財產。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華夏人，來到美國前還是兩手空空，只有一千星幣的現金，但是在他兵敗如山倒之前，他卻成為了無數人仰望的名流紳士。

　　華思雅是因為一次星爆意外而被揭穿的，他所投資的一個旅遊星球遇到了空前絕後的大災難，讓他一下子損失了八千億。這時候，很多藏在華麗外表下的東西全部都冒出來了，當一個漏洞出來後，許許多多的謊言被一個個揭穿，無數的大財主才發現自己居然上了這個華夏人的當，將自己的錢打了水漂。

　　當他們得知這個人並沒有貴族血統，父母只是普通的中產階級後，他們惱羞成怒。他們絕對不承認自己的愚蠢，他們動用手段將這個人送入監獄，甚至在法庭上還串通法官，給這個人安了莫須有的罪名，判了死刑。

　　這些上層社會的大人物不允許這樣的污點繼續存在。

　　於是在法庭上，這位俊美優雅的東方人微笑著聽法官悉數自己根本沒有犯下的罪行，當法官即將落錘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話。就算到了這一刻，全世界都想置他於死地，他也依舊談笑風生，風采豔豔。

　　站在無數人矚目的地方，穿著著最簡陋的麻衣，來自華夏的華思雅好像依舊是那個神一樣的男人，他用溫和的目光掃視了周圍這一圈曾經瘋狂崇拜自己的人，最後微微一笑，語氣極為平靜地說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段話——

　　『貴族，生來卑劣。食物鏈造就世界，而人類就在食物鏈的下層。沒有鋒利的爪牙，沒有迅猛的速度，你用看似輝煌的方式攀爬前進，我從污水溝裏用最骯髒的手段踩在你的頭頂。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在場的這些朋友，請記得，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曾經卑微地舔過我的鞋底，你們將我奉為神明。

　　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我依舊是你們的神明，照耀你們卑劣的內心。

　　從事實上來講，你們，並不比我高貴。我叫華思雅，這個名字將折磨你們一生一世無法逃脫，在你的靈魂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都別忘記，一個叫華思雅的卑劣者，曾經把你們的貴族尊嚴狠狠地踩在腳底，讓世界都來看一看所謂的高貴血液是多麼的低賤。

　　不用生氣，那位先生也不用對我怒目相視，我想我已經沒有話要對你們這群趨炎附勢的貴族訴說，即使你們中的很多人都忘了，我曾經給你們帶來多少利益。

　　以下，是華思雅的墓誌銘，請刻在我的墓碑上，告訴每一位真正高貴的後人。

　　——墳墓裏的這個人，卑劣在血液，高貴在靈魂。』

　　……

　　最後的這幕戲，楚言NG了足足四次，才終於結束。

　　一拍完，全戲殺青！

　　奧蘿拉早在上午就結束了自己的戲份，整個劇組裏的人都在瘋狂地歡呼，她也頗為感慨地對楚言說道：“結尾的那場獨角戲真的不容易，楚，你表演得真好，到最後也非常完美！”

　　楚言聞言笑道：“奧蘿拉，你在上午看我的那一眼也真是殺傷力十足，如果我是華思雅，肯定被你傷到了。衝擊性很強，所以費爾頓也誇獎你了不是？”

　　奧蘿拉哈哈一笑：“我那個戲份可比你這種獨角戲簡單多了，雖然咱們這部電影完完全全走得是文藝片的道路，拍攝手法也比較另類，不是每個觀眾都能接受。但是楚，我相信，就算這部電影在票房上可能沒有你以前的那些電影成功，可是它絕對能讓你獲獎！”

　　楚言輕笑道：“什麼獎？”

　　奧蘿拉道：“頂級大獎。”

　　奧蘿拉說的並沒有錯，像這種人物傳記似的電影，是最容易讓主演獲獎的了。

　　而且在《卑劣》中，華思雅真是一個極具有戲劇性的人物。他從頭到尾都保持著自己的高貴，明明沒有那些上層社會所謂的貴族血液，可是他卻比這些人還要優雅從容。即使到最後站在法庭上得到了自己的死亡判決，他也沒有低下過自己的頭顱。

　　如果硬是要說有誰能夠傷害到這個人的高貴，那或許就是奧蘿拉扮演的黛芙妮了。

　　兩個人已經是未婚夫妻，但是在華思雅的騙局被揭穿後，她卻是第一個轉身離開的。她只留給華思雅一個冷漠寡淡的眼神，上一刻那濃烈的愛情好像在一瞬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徹徹底底地在這個男人的心上刻了一道傷疤。

　　不過對於電影的票房問題，最為關心的並不是楚言、也不是奧蘿拉，而是製片人西蒙斯。他很想獲得超高票房，但是費爾頓卻直接問了他一句話：“要票房你不拍商業片，找我拍什麼文藝片？”

　　一句話讓西蒙斯忽然清醒。

　　是！華夏有句古話說的很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能夠兼得的電影終究是少數，他們就不用湊這個熱鬧了，能得到高票房那是好事，但是得不到的話，沉甸甸的獎盃也還在等著他們。西蒙斯就不信了，今年底的奧卡獎出來前，還有誰能再出一部優秀的文藝片，還有誰！！！

　　費爾頓嗤笑一聲：“《他》、《聽見風聲》、《搖槳聲》、《塞灣島的傳說》……你當這些電影都不存在了？”

　　西蒙斯一下子蔫了。

　　等過了片刻，西蒙斯忽然想到：“對啊，《他》是美國電影，奧卡獎畢竟是美國的頂級大獎，或許會對《他》比較照顧……額……”

　　說到這，西蒙斯才意識到：《他》的主演不正是奧利弗•阿斯特嗎！！！

　　不過話都說出口了，西蒙斯也不好收回，但是令他驚訝的是，費爾頓卻沒有一點反應，轉頭就找了楚言，笑眯眯地說道：“楚，拍完這部電影我就要回美國了，什麼時候有機會再合作呀？”

　　楚言挑起一眉，笑道：“您居然親自來邀請我？費爾頓先生，這可是我的榮幸。”

　　費爾頓趕緊擺擺手，道：“我就比你大十二歲，對我用什麼敬稱，叫我費爾頓就好。”

　　一旁的奧蘿拉立即道：“費爾頓你可太不要臉了啊，我可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什麼叫只大十二歲？人家楚可是今年才二十二歲，你好意思說只大十二歲的？”

　　三人立即笑開。

　　在旁邊看著的西蒙斯：“……”

　　Excuse　me？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能和他說說嗎？喵喵喵？

　　殺青宴上，楚言也被人敬了幾杯酒，等到後來，費爾頓親自端著紅酒來找楚言，語氣鄭重地說道：“楚，我發現你真是一個好演員，性格也真好。我可以追求你嗎？”

　　楚言：“咳咳咳咳……”

　　一口紅酒差點沒嗆死！

　　到最後，費爾頓也大聲地笑了起來，告訴楚言那只是一個玩笑。

　　他先是和楚言道了歉，表示自己一開始對楚言的態度確實不好，但是他現在知道錯了，也覺得楚言的演技真好，令他非常欣賞。然後他沉吟了片刻，最後道：“你說的對，我不該把自己的心踩在塵土裏，楚，很高興能認識你，或許你現在還對我有所不滿，但是我真心希望能交到你這個朋友。”

　　楚言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費爾頓，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兩人齊聲笑開。

　　等到楚言離開A-5影視星球時，很快便收到了某個男人的消息。看著這條文字消息，青年忍不住輕笑出聲，趕緊回復過去，讓對方準備好食材，晚上他要親自下廚，大吃一頓。

　　這邊楚言才剛剛和賀柏深說了兩句話，忽然便收到了一個提醒：【您的好友安韶陽發佈了一條私人微博。】楚言點開一看。

　　【安韶陽：殺青了哈哈哈哈！第二部比第一部好拍太多了啊！終於殺青了哈哈哈哈！】【阿蘭多•斯卡特：我都要哭了好嗎！】

　　【雷蒙•西德魯：我才是真要哭了QAQ！@楚言yan，可惜楚言早就離開劇組了，要不然真想和你一起慶祝殺青，而且你快去管管安韶陽，她簡直是要把我們當酒桶灌酒！】【白棋然：我家小言也剛剛殺青呢，那可是和喬治•費爾頓合作的大片，哼，才不理你們這群壞蛋！】【顧沉澤：內子口直心快，各位見諒。】

　　【安韶陽：顧沉澤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口直心快？我們都是壞蛋？！】【白棋然：顧沉澤！！！誰是內子！！！】

　　楚言被這群傢伙真是逗得不行，他剛剛回復了一句“要不我現在讓飛船掉個頭，去找你們參加殺青宴？”，忽然便看到微博下面又刷新了一條消息。

　　【奧弗裏•阿斯特：@楚言yan在拍什麼戲？】思索了片刻，楚言回答：【和費爾頓合作的，《卑劣》。】從這以後，奧利弗就再也沒有回復過，楚言倒是和白棋然在安韶陽的私人微博底下鬧了起來。白棋然瘋狂地表示要把顧沉澤這個傢伙給休了，送他一封休書！然而楚言卻一語道破天機：【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了？】白棋然頓時蔫了。

　　這婚都沒結，哪兒來的休書？

　　不過白棋然立刻問向楚言：【難道小言你結婚了？】楚言：【……】

　　白棋然：【哼唧，你也沒結婚，你得瑟什麼！】楚言：“……”真想把老子的結婚證甩你臉上，告訴你什麼叫做已、婚、人、士！

　　實在不想去理這個臭小白，楚言老老實實地和賀柏深發起消息來。他一個人勢單力薄，而白棋然還有顧沉澤做他的後盾，可以在私密微博下幫他說話，楚言哪兒說的過他們夫夫倆。

　　想到這，楚言忍不住地發了一條消息：【白棋然又在我面前秀恩愛。】賀柏深那邊遲了片刻，回復道：【怎麼對你秀恩愛的？】【他說我沒結婚！】

　　【……你想公開嗎？】

　　【有點想。】

　　【乖，別鬧，現在公開對你的發展不好，我不介意再等一段時間。】看到這麼一句話，楚言心中那微弱的鬱悶也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靠著柔軟的椅背，他認真地將這句話看了三四遍，最後回復道：【真想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已經結婚了，和我的愛人結婚了。嗯……尤其要告訴白棋然。】剛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賀柏深眸色一動，心中也微微有點發暖。但是看到最後，他卻沉默地抽了嘴角，無語地表示：【你可以把最後一句話刪去。嗯，等你回來後，我想把白棋然從你的通訊錄里拉黑。】楚言：【我雙手雙腳支持你的決定。】

　　賀柏深：【即使他是你最好的閨蜜？】

　　楚言：【賀！柏！深！】

　　即使是在星際航行中，明明信號傳遞不是很好，但是這兩人還是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十分起勁，到最後居然開始悉數起“閨蜜的定義”、“誰才是真正的當家家主”、“今天晚上的菜誰來燒”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而就在楚言乘坐星際飛船返回首都星的時候，《黑暗侵襲2》劇組也開始正式發佈宣傳。

　　一如既往的頂級的人員配置讓影迷們是期待不已，楚言的粉絲更是激動地表示一定要N刷。然而就在這些粉絲興奮期待的時候，又有一個劇組發佈宣傳！

　　【《卑劣》劇組：墳墓裏的這個人，卑劣在血液，高貴在靈魂！中美合作的大製作電影《卑劣》正式發佈！@喬治•費爾頓@楚言[email protected]奧蘿拉……這是一個卑劣者的故事，這更是一個高貴者的宣言！3020年10月27日，《卑劣》與您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