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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蒂亞可不是什麼可以輕易欺負的少女，她並不比其他人笨，只不過是看著比較嬌憨, 性格更加天真率直，不那麼愛耍心機罷了。

  欺負她，還是得用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手段，否則這小丫頭可不是善茬，反噬相當可怕，說不定今天就離不開這間店了。

  話說回來, 到底是什麼時候, 又是為什麼，我堂堂救世主，非得執著於找個人，而且還是女人欺負呢？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管了，救世主要什麼人性和道德。

  想著這些，我背著蒂亞，瞧瞧向收銀台的琳婭打了幾個眼色。

  A計劃，正式開始。

  至於B計劃，不存在的，救世主就是必須孤注一擲，擁有哪怕被世人稱之為豬突猛進的，一往無前的勇氣，以及認準一個方向，十頭牛也拉不動的，堅定不移的決心。

  如果A計劃失敗了, 我打算鄭重的土下座向蒂亞道歉，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既要有欺負女孩子的必死決心, 也要有向女孩子跪地求饒的勇氣，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救世主，作惡多端，欺軟怕硬，勇於擔當，死不悔改，唯有這樣的救世主，才能帶領暗黑大陸走向光明的未來。

  看到沒有，阿卡拉，我悟了！

  不愧是多年的老夫老……不，是青梅竹馬，埋頭對帳的琳婭默契的抬起頭，和我的暗示眼神對上，微微眨眼，表示知道了。

  但為什麼呢？明明什麼也不是，有的只有孽緣，本子娜竟然也察覺到了什麼，和琳婭不約而同的一起抬頭, 捕捉到了我的眼皮一秒鐘眨九下的硬核物理眼神暗示。

  然後婉約而明媚的, 沖我一笑。

  她好美！

  明明是開著空調的封閉餐廳，明明是驕陽似火的夏末，卻好像突然有一陣溫柔的春風從我身上拂過，宛如置身空曠的田野，四面八方，百花齊放。

  似乎現在，我才突然察覺到，如果除開脾氣，改改性子，再砍掉萬年沉睡帶來的負面影響，本子娜這傢伙……完完全全在我的好球範圍之內。

  有著婉約高貴的大小姐氣質，溫柔大方，性格開朗，青春活力，深明大義，知書達理，聰慧沉著，賢惠顧家，會一手好廚藝，偶爾的小女生脾氣，更增生活情趣。

  加上更勝小狗狗一籌的，傾盡赫拉迪克人才情雕琢出來的完美身段以及顏值，完全就是維拉絲PLUS版。

  糟……糟糕，天國的奶奶，我好像……戀愛了。

  她在沖我笑，她為什麼要衝我笑？她一定是對我有好感！

  我該怎麼辦，我可是結了婚的男人，有著深愛的妻子，怎麼能三心兩意，迷戀其他女性。

  慌張的回過頭，按捺著怦怦直跳的心臟，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緩平靜下來。

  再看看身旁的蒂亞，容貌，身段，其實都不比本子娜差，小麥色的肌膚更是增添幾分野性美感，與自身法師的知性典雅特質，糅合成一股奇異的反差魅力，譬如純欲風，可謂春蘭秋菊，各有特色。

  但是審美這種東西，實在太隨人了，有些人喜歡豐盈的，有些人喜歡骨感的，有些人喜歡沙蟲，有些人喜歡香蕉，有些人喜歡猩猩，有些人喜歡猴子……不是，我舉的什麼破栗子？

  總而言之，蒂亞魅力是有，但在我眼中，始終擺脫不了小丫頭的標籤，不是說嫌棄，也是一種情趣，只是比幻境本子娜，差了那麼一點點女人味。

  「凡凡，你在想些什麼呢？」蒂亞的眼神和開口，打斷了我的浮想翩翩。

  「沒，沒什麼。」

  「騙人，嘸~~~讓我猜猜看，剛才那審視的目光，莫非是在拿我和誰作比較？」

  「怎……怎麼可能，蒂亞就是蒂亞，獨一無二的蒂亞，不需要和誰去比較。」我有點慌，這該死的破幻境，讀心術這種BUG，為什麼不能好好修復一下。

  「雖然聽到凡凡這麼說是很開心，但這真不是從什麼熱血漫畫裡抄來的台詞？很可疑哦，凡凡在掩飾對吧。」

  面對蒂亞越逼越近的目光，我方寸大亂，眼看就要失手，還好這時候琳婭來了一手助攻。

  「吳大哥，帳本終於讓我發現問題了！」

  我連忙擺脫蒂亞的糾纏，露出不出所料的銳利眼神，哼哼，欺負天真元氣美少女的愉悅時間到了。

  不過琳婭，你這種說法是不是有點……太直白了？明擺著就是讓人覺得我們是來找茬的。

  還好，蒂亞和本子娜似乎並沒有察覺出來，大家來到收銀台前，圍著帳本。

  「讓我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假裝看一眼，過過手就得了，反正吳大哥也看不懂。」琳婭好心的壓低聲音，用只有我們四個才能聽到的話提醒我。

  「說的好像有道理嗷，我就摸一摸，假裝翻個幾頁，讓別人覺得我看懂了。」我一拍手心，恍然大悟，感覺有被冒犯到。

  話說回來，我現在有點懵圈，誰能幫我捋一捋，這話雖然只有四個人聽到，感覺上是保密了的樣子，但被蒂亞和本子娜聽到真的沒問題嗎？

  這難道真不是在敵將沙盤前密謀大計？

  「所以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多少問題？」捧著帳本，目錄凝重的翻了幾頁後，我心情更加沉重，這帳本……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

  哦，原來是我拿反了，怪不得上面的數字都長得有點奇怪。

  「問題很多，但歸納到一起，其實就一個。」琳婭表情同樣的凝重，她看著我，我看著她。

  「這帳本，只有入帳，沒有出帳！」

  「竟是這樣？！」我一個震驚，足足震驚了三秒後，不恥下問。

  「琳婭，我聽不懂，能說的再簡單點麼？」

  小妮子抬首俏白我一眼，原先的凝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帶著些許莫名深意的笑意。

  「簡單來說，這本帳上只有收入，沒有成本，全都是盈利，吳大哥又又又賺翻啦。」

  「納尼？！」

  過度的震驚，嘴裡不小心飆出一句古神語，腦子陷入不可名狀的混亂。

  等等，等等，先讓我捋一捋。

  會不會是這樣，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性，其實不是我店出了問題，而是這個幻境創造出來的世界，出現了問題，其實大家都一樣，所有的店都一樣。

  只有收益，沒有支出。

  只有韭菜，沒有路燈。

  只有007，沒有產假期。

  一個讓資本家狂喜的世界，就此誕生了。

  秉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原則，我和蒂亞開始了一問一答。

  「沒有出帳是怎麼回事？」

  「就是沒有支出的意思。」

  「我不是讓你解釋這句話的意思，是讓你解釋這個事，開店怎麼可能沒有一丁點的支出費用，這合理嗎？」

  「好像是哦，到底是為什麼呢？」蒂亞無辜眨眨眼，一臉的嬌憨姿態。

  「比如說，你這個手抓羊肉。」我指了指店裡的招牌菜，開始質問。

  「這個材料，這個羊肉，從哪裡來的，總得去買吧，不能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羊肉從羊身上來的呀。」

  「鬧呢，那羊又是從哪裡來的？！」

  「自家養的呀。」

  「自家養的？」

  「對的，自家養的，所以不要錢的呀。」蒂亞露出大大的，宛如正午陽光一眼的燦爛笑容，晃的我腦子有點花，有點暈。

  我撓了撓頭，看了一眼琳婭，是這樣麼，是這麼回事麼？因為是自家養的所以不用錢。

  好像也有道理嗷。

  「配菜，其他配菜呢？」

  「也是自家的。」

  「是……是這樣麼，那好吧，人工呢，人工總得支出一筆吧。」

  「員工也是自家人，所以不用算哦。」

  「是……是這樣麼？」

  我看著這些身材苗條，蒙著面紗，十指布滿老繭的女服務員，她們不約而同的停下幹活，無言的，齊齊朝我點了點頭。

  怎麼辦，我有點被蒂亞說服了，快想想辦法呀無敵的白金之星，我們不是來找茬的嗎？怎麼能輕易認輸。

  「就算如此……」我輕咳一聲，腦子轉的飛快，嘿，還真想到了，我這鬼才智商。

  「就算如此，材料都是自家的，但總得運輸吧，好吧，我知道你會說，貨車也是自家的，對吧，但是油錢呢，最近油價漲的厲害，這每天一來一回，怕也得不少錢吧。」

  「安心，油也是自家的。」蒂亞拍了拍豐滿的胸膛。

  我：？？？

  「那……那做飯呢，你這用的是什麼，天然氣對吧，天然氣不用錢？」

  「天然氣也是自家的。」

  「那水電呢。」

  蒂亞微微皺眉，你看，終於被我問倒了，難倒了，不容易呀，喜大普奔同志們，看我怎麼以此為由，狠狠欺負這個【自家的】小丫頭。

  只見蒂亞附耳本子娜，悄悄說了些什麼，然後本子娜跑到隔間，打了個電話，回來對蒂亞附耳悄悄說了什麼，蒂亞嗯嗯點頭，然後沖我燦爛笑道。

  「不好意思啊凡凡，是我疏漏了。」

  「對吧，被我抓到小辮子了吧。」我也嘿嘿笑了起來，搓著手，眼珠子咕嚕嚕的亂轉，該怎麼辦好呢？小姑娘，小丫頭，你也不想水費支出的事情，被派出所知道吧。

  「但是盲羊補牢，已經沒關係了，現在水也是自家的了。」蒂亞衝著不懷好意的我比了一個勝利手勢。

  「……」

  雖然很想問個明白，為什麼水忽然就成自家的了，但總覺得問明白就輸了，我就當有這麼回事吧。

  「電呢？電費支出也不少吧。」

  「這個沒問題，我們用的是發電機哦，這樣一來，別家停電，就我們家不會停呢，厲害吧。」

  「……」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牌子的發電機，能夠供這樣一間店日常使用？這大冰箱，這大空調，可都是耗電大戶。

  不過這都是旁枝末節，重要的是。

  「發電機發電不用油的麼？」

  「油是自家的。」

  你看，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沒轍了，撤吧撤吧，這丫頭恐怖如斯，我欺負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