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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惡龍蕾娜這傢伙，口無遮攔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讓這頓晚飯吃的氣氛略顯尷尬，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乖乖低頭扒飯，頭也不敢抬，嘖，現在知錯不覺得太晚了嗎？

入夜時分，我鼓起勇氣進了萊娜的房間，本來是打算等氣氛稍淡，明天晚上再和她好好聊一聊的，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她，畢竟從那以後就一言不發的，看的我這個哥哥實在心疼。

「萊娜，睡了嗎？」

「沒有的，哥哥，進來吧。」

聽到萊娜的聲音還是那麼柔弱溫柔，我心裡微微鬆口氣，推門進入，見萊娜和平時一樣，已經躺坐在床上，出奇的手中空無一物，似乎沒有在做任何事情。

一直在發獃？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見狀，我明知故問的問道。

「沒什麼，哥哥，坐下吧。」輕搖了搖頭，萊娜稍微往床裡邊挪了幾分，用這個細微的動作，示意我該坐在哪裡。

「那我就不客氣了。」飛快掀開被子一角，下半身鑽進去，和萊娜並排在床上坐下。

明明以前是拉張凳子坐在床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這樣了，算了，能夠離寶貝妹妹更近一點說話不是更好嗎？

「哥哥，誒嘿嘿。」剛剛坐定，萊娜就帶著輕快的撒嬌笑聲，上半身自然而然的倚靠過來，伸手抱住了胳膊。

「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愛撒嬌了？」見萊娜的舉動，我再次心情一松，忍不住伸手在她額上輕輕一點。

「才不是撒嬌，只是有點冷，靠著哥哥的話比較暖和。」萊娜像是賭氣的小孩子一樣，微微努起濕潤嘴唇，矢口否認。

這種時候，就算我再不解風情，也不會說出冷的話就加幾件衣服這樣的話。

「冷嗎？真拿你沒辦法。」微微扭過腰，我將這嘴硬的妹妹，宛如對待稀世珍寶一樣，用最輕柔的動作將她摟在了懷裡。

「這樣，還冷嗎？」

「嗯，不冷了，哥哥真暖和。」享受著溫馨擁抱，萊娜也不嘴硬了，眯著眼，微微仰起下巴，滿臉的恬靜幸福。

「可是我還有點冷，再稍微抱緊一點也沒關係吧。」沒等萊娜答應，我就將她抱緊了幾分，當然，很普通那種，否則以萊娜嬌弱的身子可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哥哥才是喜歡撒嬌呢，不是嗎？」面對緊緊摟著，似要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包裹起來的我，萊娜發出溫柔似水的抗議聲。

「不行嗎？哥哥向妹妹撒嬌？」

「當然，我很高興，哥哥可以向我再多撒嬌一點，再多更多也沒關係。」

感覺萊娜一雙靈巧的小手，也悄悄從我的腰兩側滑過，然後一個合攏，輕輕抱住，完全變成了互相擁抱的姿勢，我們久久無言，享受著這份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想起這次來的目的，見萊娜已經是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不禁用最細微的聲音，貼著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蕾娜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一會兒，萊娜都沒有出聲，正當我以為她已經入睡，打算到此為止的時候，遲來的聲音才緩緩在懷裡響起。

「沒關係的，蕾娜也是口直心快，哥哥才是，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說完以後，房間再次陷入沉默，只是，氣氛和剛才完全不同，明明之前也沒說話，卻像是兩顆心貼在了一起般，暖烘烘的，現在，似乎又回到了吃晚飯時的那種微妙氣氛，讓我渾身上下像是裹了一層毛刺，哪裡都不爽。

不對的，仔細想想，再動腦子仔細想想啊笨蛋的我，愚蠢的救世主，無藥可救的大魔王，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我到底想要說什麼來著，我真正想說的話，明明這次進來的時候，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不是嗎？

再三深呼吸，回憶起進入萊娜房間時的種種心情，我再次開口。

「萊娜，剛才的不算，重來。」

「哪有這種說法，說出的話就不能收回了，哥哥這可是在耍賴。」沉默良久的萊娜，忽然噗嗤一聲笑道，就是這一聲細弱的笑聲，讓整個房間冰雪消融，讓我知道，我是有多麼的在乎，多麼的著緊懷裡的妹妹。

「咳咳，不許調皮，我要先醞釀醞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清清嗓子，這時候，懷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萊娜抬起了頭，一雙靈氣十足的淡灰瞳孔，明明看不見，此時卻依然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我，似乎意識到了我想說什麼。

喂喂，這不是讓我更加緊張了嗎？不行啊，吳凡童鞋，你要冷靜，深呼吸，對，深呼吸！

從萊娜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有著寧靜人心的作用，讓我漸漸找回了感覺，神色也開始變得嚴肅認真。

「萊娜，聽我說，這些年以來，一直一直……」再次深呼吸一口氣，我用盡全力，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啥……你……你願意……不僅僅是……當妹妹……像惡龍蕾娜說的那樣……那啥……就是……就是……夫……夫……」

忽然，一根如玉般的細指輕輕豎在我的嘴唇上，萊娜輕搖了搖頭：「哥哥，順序搞錯了哦。」

「誒？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

「不對不對，重來，請體諒一下我的少女心。」

和萊娜帶著激動期盼感情的眼眸對上，不知為何，我讀懂了她的意思。

「好吧，你說的沒錯，是我太著急了，那麼重新再來，這次一定要一遍過。」帶著考六級的決心，我握緊拳頭，氣勢十足。

「萊娜，聽好了，我想說的是，所以說，從現在開始的話，那……那個……可以……可以和哥哥我……和我交往嗎？！」

說出來了，終於大聲說出來了，哈呼，哈哈哈，想要做的話，我也是能做到的嘛，雖然後半句還是有點泄氣，不夠完美。

大喘了幾口氣，我再次注視萊娜的眼眸，這次滿意了嗎？

「喂，萊娜，你怎麼哭了？」見萊娜眼睛里泛著晶瑩淚光，不等我伸手去擦拭，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滾落下來，我不禁慌了。

「高興了，這是高興的淚水，哥哥。」萊娜用力往我懷裡一拱，一蹭，將淚水蹭乾淨，但是緊接著下一秒，又有新的淚水湧出，止也止不住。

「一直一直，都在等哥哥這句話，終於盼來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她乾脆不管了，吸了吸嬌俏的鼻子，抬頭就是沖我露出一個迄今為止我從她那見到過的最燦爛的笑容。

「抱歉，萊娜，我真的很抱歉。」瞧見萊娜的反應，我內心越發愧疚。

一直以來都在自欺欺人，沉溺於妹之力的借口，不斷的忽視你的心意，都是我的錯。

「哥哥，在自責？」溫柔的掌心，不知何時撫上了臉頰，我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自責呢？」

「不……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吧？」我有些不懂為什麼萊娜要這麼問。

「其實這樣很好。」

「哈？」

「我很開心。」

「我有點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萊娜。」

「該怎麼說呢，如果哥哥一早就向我告白的話，我雖然會同樣的高興，但或許也會有點困擾。」

「為什麼？」我被萊娜的話完全弄蒙了。

「因為啊，我可是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一點一點的攻略哥哥，把哥哥的心攻陷下來，哥哥一早就告白的話，這份成就感就沒有了。」

「完全搞不明白，讓我看看你的腦子在想些什麼？」哭笑不得的說著，我伸手摸向了萊娜的額頭，沒有發燙啊。

不管萊娜這番話是為了安慰我，還是真有其事，經過她這麼一鬧騰，我心裡都好過了許多，雖然還是覺得很對不起萊娜。

見她臉蛋上猶自掛著楚楚可憐的淚珠，我不禁俯身低頭，順著她的淚痕，將這些淚水添的一乾二淨。

「哥哥，癢。」萊娜溫順的呵聲道。

「我只是在做著你之前做過的事情罷了。」

「哥哥也變得和萊娜一樣奇怪了？」

「胡說，我才沒有變得奇怪。」

「明明就是，之前萊娜這樣做的時候，哥哥心裡就是在想，啊，我的妹妹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奇怪，對吧，是這樣吧。」

「……」我說，你們一個兩個擅自玩讀心術，真的不好，很不好。

還有，明明已經告白了，為什麼還是和以前一樣，都是些日常對話，並沒有產生任何質的變化，甚至是量的變化呢？

誒？難道說？以前我和萊娜就一直過著像戀人一樣的二人世界？所以就算告白了，變成了真正的戀人，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哥哥……」

在我為這個問題而煩惱的時候，動情的喚聲在耳邊響起，萊娜的香唇驟然靠近，隨後貼在了一起。

「嗯嗚~~~」僅僅在一瞬間，我就將內心的糾結拋到了九霄雲外，摟抱住萊娜，深深沉浸在了這一吻當中。

和以往的……以補充妹之力的名義……稍微有些不一樣，那是一種終於拋開所有的束縛和顧忌，再也沒有任何疑問，沒有任何迷茫的深情之吻。

許久，許久，四瓣嘴唇才輕輕分開，卻依然不舍的若即若離。

「好像……好像和以前的……不一樣了。」眼神迷離的萊娜，喃喃說道。

「我也這麼覺得，啊……」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回答，萊娜，你還沒有回應呢。」

「回應什麼？」我這妹妹，開始裝傻了。

「告白呀告白，好歹正式應一聲吧。」我不滿抗議。

「明明哥哥裝傻了那麼久。」萊娜努起小嘴，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讓彼此的嘴唇又貼上了，若不是還想要答案，接下來肯定又是新一輪的深吻。

「說不介意，其實還是很介意對吧，沒辦法了，只能在你面前上吊謝罪了。」

「才不許，上弔死了多難看。」

「反對的點不是上吊，而是因為上吊太難看嗎？也就是說用其他方式就可以了嗎？」

「真是的，哥哥太笨了，不是已經用行動回應了嗎？如果不答應，如果不喜歡哥哥，才不會和哥哥這樣做，哥哥以為萊娜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嗎？」

「我知道，只不過我還是很希望能親耳聽到，不僅僅是用行動證明，比如說我只用行動向你告白的話，你多少也會覺得有些遺憾吧。」我振振有詞，有理有據的說道。

「用行動告白？怎麼用行動告白？」我這妹妹，還在繼續裝傻，難道是為了報復我一直以來的裝傻？一定是吧，一定是這樣！

沒辦法，我只好絞盡腦汁：「比如說，忽然一把將你抱住，抵在牆上。」

說到告白的話，果然還是會想到壁咚吧。

「這種事，不是在我和哥哥剛認識沒多久就做了嗎？難道說那時候就算告白了？」

「等等，讓我再想想看！」

咦，我和萊娜剛認識沒多久就抱了她嗎？我像是那麼狂野奔放的男子漢嗎？

「比如說忽然親對方一口，這總算了吧。」話剛說完，我就知道不對了。

「妹之力已經補充了多少年了，哥哥。」萊娜偷笑不已。

「可惡，那麼就……那麼就……」我有些惱羞成怒了：「把對方脫光光，做這種那種事情，這算告白了吧。」

「不，在告白以前那樣做……怎麼想都不行吧。」萊娜羞的臉紅成了一隻蘋果。

噢噢噢，我怎麼能在純潔的萊娜面前說出這等污言穢語，我的哥哥形象，我的哥哥形象一蹦千里了啊啊啊！！！

正當我在心裡滿地打滾，哀嚎不止的時候，萊娜柔柔的聲音，宛如露水一般滋潤滲透到了心靈。

她輕輕挪開嬌唇，貼到我的耳邊，用濃的化不開的深情，一字一句，宛如婚禮誓言般的莊重低語：「哥哥，謝謝你的告白，萊娜愛著你，一直一直都愛著你，所以，我願意。」

愛著你……

愛著你……

愛著你……

聲音不斷在空白的腦海中回蕩，整個世界變得只剩下這一句話。

忽然，鼻腔一熱，我下意識伸手一摸，沾滿鮮血的手心出現在視線中。

被萊娜萌出鼻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