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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已經決定好了？」中樞大廳里，我眼巴巴的看著小幽靈，說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

本來大家都想來給小幽靈【送行】的，考慮到小幽靈彆扭的性格，未必會喜歡那麼多人在場，所以最後還是我一個人陪她來了。

「小凡啰嗦啰嗦啰嗦，本聖女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因為我一而再的婆媽，心裡一樣有些方的小幽靈反手一個繞后，抱著我的腦袋就咬。

「別別別，智商……智商要漏了，智商要漏出來了！！！」我疼的嗷嗷直叫，為日漸消逝的智商流下了兩滴淚光。

沒錯，我這麼笨，一切都是小幽靈的錯，那誰，快點把這一幕拍下來作為呈堂證據。

「其實我覺得嘛，你不是挺獨立自主的嗎？不如靠自己的本事變強，胡亂接受別人的傳承算什麼，你身為聖女的尊嚴到哪去了？」好不容易擺脫這頭聖女小老虎的爪牙，我抱著腦袋，拿出失傳已久的激將法。

當初得知一大筆靈魂之力可以讓小幽靈繼承，想到她的實力或許可以坐火箭一樣飆升，我是很開心，現在我不開心了，其一捨不得小幽靈離開自己那麼久，其二那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這些靈魂之力有沒有變質，吸收它們會不會有危險，就和紅龍女王精血一樣，保質期內絕對沒問題，可以讓喝下去的人實力大增，問題是，這就是一瓶過了保質期的精血，天知道喝下去會發生什麼。

紅龍女王的精血都能過期，難保靈魂之力不會過期，嗯嗯。

「本聖女是誰，就算是過了期的靈魂之力一樣能消化。」看出我的擔憂，小幽靈拍著胸脯保證道，為了證明所言非虛，她抓出一把破碎鑽石塞到嘴裡，咯吱咯吱大咬幾口，囫圇的便吞了下去。

像是要用這個行動告訴我，你看，本聖女連鑽石都能消化，區區靈魂之力，簡直就是弱雞中的戰鬥機，還能讓本聖女吃壞肚子不成？

「再說了，本聖女願意接受這份禮物，是看得起初代聖女，小凡你可不要搞錯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厚臉皮的事情，你見過本聖女向別人要過鑽石吃嗎？」

「這到是沒有。」我撓了撓頭，小幽靈性格那麼彆扭孤僻，別人想和她說上幾句話都難，更何況是投食，由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在給她提供鑽石。

「所以說，這不是很明白了嗎？本聖女只願意接受小凡的上供，從來不要別人的，說明本聖女只看得上小凡，現在，本聖女勉為其難的接受上一任的遺贈，說明她是第二個本聖女看得上的傢伙，全大陸全世界除了小凡以外，第二個，難道這不是她的榮幸才對？」

我張大嘴巴，明知道小幽靈是在詭辯卻硬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到底是誰把她教的如此牙尖嘴利，歪道理一套一套的，如同組合拳一樣打的人找不到北，別說反駁，不被洗腦就已經是萬幸了。

「好吧，我知道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沒辦法阻止你。」

「嘿嘿嘿，小凡知道就好，本聖女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從來沒有。」小幽靈一聽，鳳顏大悅，抬頭挺胸，兩手叉腰，神氣驕傲的不得了。

「但是，我真的很捨不得你離開那麼久，以前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小凡~~~」小幽靈的聲音軟了下來，輕飄飄的飛到面前，摟住脖子，額頭抵著額頭，乳白色的聖潔光芒宛如一道清泉，源源不斷從相抵處涌過來，一遍又一遍洗刷著內心的焦慮和擔憂。

「我也……很捨不得小凡，很想留在小凡身邊，但是，我更想幫上小凡的忙，等我繼承了強大的力量，到時候拳打四魔王，腳踢三魔神，嗙嗙啪啪幾下，統統將它們打飛，然後，小凡就可以放下所有的重擔，哪也不用去了，乖乖的陪在我身邊，這麼一算的話，無論如何都是值得的。」

銀色的，星河一樣璀璨純凈的眸子，近在咫尺，閃爍著無比的光輝，彷彿主人的所有願望，都會踏著這道光輝前行，最終實現，那份堅定和信念讓人動容。

「不幫也行的，我才是救世主，你三拳兩腳把魔王魔神們打飛了算怎麼回事？」我感動的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楚和不舍，露出一個難看笑容。

「只不過是區區傭人騎士小凡而已，按照設定的話，像小凡這樣的角色，永遠都會有一個幕後之人在操縱謀划這一切，那個人就是本聖女了，等本聖女打敗七巨頭，深藏功與名，世人只當是笨蛋無能的僕人小凡的功勞，卻不知道在他背後，本聖女正操縱著歷史和未來，無人知曉，卻又無處不在。」

「快點醒醒，你只是一個一天不吃鑽石就會餓得慌的小聖女而已！」

「討厭啦，才不是，忍著點可以三天不吃，睡覺的話一個月都沒問題，本聖女才沒有那麼貪嘴。」

「哦，是嗎？我不信，打開嘴巴讓我瞧一瞧。」

「啊嗚（我咬）！」

「卧槽，別忽然咬下來啊，萬一咬到我的舌頭該怎麼辦？」

「誰讓小凡那麼色，偷親本聖女還想把舌頭伸進來。」

「還不讓檢查了，果然是因為經常偷吃，心虛了對吧。」

「沒有沒有沒有，小凡好啰嗦，啊嗚（咬頭）~~~」

「噢噢噢——！！！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咬頭！咬肩膀也不行！手腕也不行！」

充滿日常氣息的打鬧過後，是久久的無言。

「萬事謹慎，快去快回，知道嗎？」

「嗯，但是小凡到底是想讓我快一點吸收靈魂之力，還是慢慢來更保險些？」小貓般在懷裡輕輕蹭著的小幽靈撒嬌道。

「怎麼安全怎麼來。」

「知道了，我聽小凡的。」懷裡的小聖女，出奇乖巧的點了點頭。

然後，四目相對，嘴唇像是磁鐵般一點一點靠近，最終重疊到一起，這一吻，便是有種天長地久，天荒地老的感覺。

過了不知多久，四瓣嘴唇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小幽靈輕輕一推，柔軟聖潔的身體脫離懷抱，飛上半空，繞著整個中樞大廳盤旋輕舞，聖潔的光輝從她劃過的一道道軌跡之中灑落，不一會兒，整個大廳就飄滿了無數如同螢火蟲一樣柔和的光點，身在其中，被光芒點綴著的小幽靈，猶如高貴神聖的女神降臨，美的如夢似幻。

最終，她那愈發神聖美麗的軀體，降落在了大廳中央的高台上，雙膝跪地，抱手於胸，背後忽地現出一雙天使之翼，潔白的天使羽毛飛舞落地，一曲聖潔憐憫，溫暖慈悲，讓人彷彿置身於天堂花海之中的聖歌，由低漸高，於大廳悠揚傳開，似有著生命，溫柔拂過每一寸空氣。

那些無數如同螢火蟲的光點，在歌聲的滋潤下變成了一朵朵花蕾，以肉眼能見的速度，一片片瓣子舒展開來，最後變成曇花般的怒放花朵，鼻間似能聞到鬱郁芬芳，大廳變成了花的海洋，飛舞的花瓣將一切淹沒，哪怕是聖樂園最美麗的風景，在此時此刻，在這花之海洋麵前，怕也要黯然失色吧。

艾維麗娜的救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聽到小幽靈唱這首歌了。

洗滌靈魂的絕世歌聲，宛如有型之物，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身體和心靈，那濃濃的留戀和不舍，也在歌聲之中化作最純粹的感動，眼角不知不覺間已然濕潤，不由自主的合上了眼。無論相隔多少個世界，無論是跨越空間或時間，這首歌始終如同一條命運繩索，將我和小幽靈牢牢連接在一起，從未斷開過。

等睜開眼的時候，小幽靈已經化作一抹白光，消失在了中樞控制系統當中，漫天的聖潔花海亦隨之凋零消逝，下意識的伸出手，最後一縷花瓣落在掌心上，冰涼而溫暖，忽地消失不見。

「小幽靈！！！」我不可抑制的大聲喊道，聲音回蕩在寂靜空曠的中樞大廳里，久久不散。

心臟有如猛地被挖空一塊，我繼續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小幽靈，眼睛越發酸楚，通紅，被晶瑩的淚光所模糊。

被聖歌所洗滌的純粹感動，再次化作思念和不舍，而且來的更加洶湧，來的更加不知所措。

「小幽靈，你在哪，回答我，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小幽靈，我不能失去你，你去哪裡，我也要去那，你聽到沒有！！！」

「小幽靈！」

「小幽靈！！！愛麗絲！！！」

一聲比一聲更加嘶啞哽咽的呼喊，然後，終於得到了回應。

「啊啊啊，小凡吵死了，本聖女正在琢磨著該怎麼吸收這些靈魂之力呢，安靜點。」

自中樞系統裡面，小幽靈那精神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

我：「…………」

我：「………………」

還我的感動和羞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笨蛋幽靈聖女！！！！！！

「噗噗噗~~~小凡剛才叫的好可憐，果然沒有本聖女就不行了，才剛剛分開幾秒鐘，就已經寂寞的要哭出來了，噗哈哈哈~~~」

一邊叫我安靜下來，一邊卻又擅自的在我最羞恥的那塊地方，把傷疤狠狠一揭，沒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這正是小幽靈一貫的腹黑作風。

「可惡，你有本事出來，我讓你知道到底是誰可憐！」我氣壞了，沒想到竟然被狠狠擺了一道，我剛才可是差點哭了，真的要哭出來了混蛋！

但是，這能怪小幽靈嗎？好像不能，她事先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先前那份近似生離死別的依依不捨感情，絕對不是能裝出來的。

但是我不管，我現在就要狠狠打一頓小幽靈的屁股，然後再把她的臉蛋搓揉得通紅通紅！

「出不來哦。」小幽靈一下子變得冷靜知性的聲音，再次傳出。

「什麼意思？」動作一僵，騙人的吧，又在騙人對吧，少給我強行展開跌宕起伏的劇情了，我已經看穿了一切！

「在吸收完全部靈魂之力以前，沒辦法出去，這是真的。」小幽靈的話透露著平和與冷靜，這是她進入認真模式時才會用的語氣，所以不可能是撒謊。

「那……那該怎麼辦？」我又開始慌了，急了，亂了，手足無措。

「還能怎麼辦，慢慢吸收唄，才剛進來本聖女也是一頭懵，光是理清頭緒，找到最安全的吸收靈魂之力的辦法，就要花上好一些時間。」

「大概要多少時間，吸收靈魂之力又要花上多少時間？」

「所以都說了，正在理清頭緒，得確認方法之後才能估算出吸收時間，而且……」

「而且什麼？」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是，在吸收靈魂之力的時候，為了保證安全，必須陷入深度的沉睡之中才行。」

我：「……」

「也就是說，還是得……分別一段時間對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我會儘可能把整個吸收過程分成好幾個階段，爭取每個階段結束以後醒過來一次，既可以放鬆放鬆，讓身體逐段逐段的適應新力量，也能稍微安撫一下怕寂寞的小凡，怎麼樣，本聖女想的很周道吧。」

「怕寂寞的是你這小聖女才對吧。」

「什麼？區區小凡竟然還敢頂嘴，你給我等著……我……我……」伴隨著小幽靈氣急的聲音，整個中樞大廳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別，我錯了還不行，是我寂寞，我寂寞！」生恐這捅破天都不怕的小聖女搗鼓出什麼意外，我連忙安撫。

「哼，小凡知道就好，本聖女怎麼可能會說錯，一定是小凡的錯，就算本聖女錯了，那也是小凡的錯，無論如何總而言之不管怎樣都是小凡的錯。」

「是是是，聖女大人說的很有道理。」

「討厭啦，都怪小凡，原本已經有了一點頭緒，被小凡打斷了，又得重新來了。」

「得，我不說話，我就看看，你專心琢磨。」

「這還用說？」小幽靈傲嬌一聲，沒過多久。

「小凡小凡，為什麼你不說話了？」

我：「……」

「在我尋找辦法的這段時間，你得每天過來陪我說話，知道嗎？別誤會，我是怕你寂寞的忽然在大街上哭出來，大家都知道小凡是本聖女的僕人騎士，到時候小凡丟臉了，本聖女也得跟著丟人，因為這樣才決定這麼做，百忙之中每天抽出一點點時間來安撫小凡，怎麼樣，像我這樣的好主人，小凡就算效忠十輩子，一百輩子都償還不清這份恩德……」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