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盛澤和鬼王

「大人，您是想抓它回去做第四大修羅嗎？」蘇靈甩著水問。

鬼王手欠地捏了捏他的尾巴， 含糊地「嗯」了一聲。

蘇靈看著大白鯊欲言又止：「可作為修羅， 他是不是……」

品種有點不太合適？

盛澤摸魚的手頓了頓， 這才回過神， 聽懂蘇靈在說什麼。

執法堂建立之時便定下結構，堂內以鬼王為首，名下設四位修羅。這多年來， 其餘三位修羅勤勤懇懇工作，紅、藍、白的三色形象可謂深入人心。

可唯有這最後一個空位，遲遲沒能等來它的主人。

其實盛澤剛才的想法很簡單， 就是想給執法堂抓個能打的，順帶再來調戲蘇靈一把，並沒有想那麼多。

可被蘇靈這麼一說， 盛澤突然也覺得有點動心。

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小海豚的脊背，正大光明地開始走神——第四位修羅是個鯊魚什麼的，聽上去好像異常帶感？？？

「白鯊，我且問你，你何故要擾亂人間？」既然起了這心思，盛澤便認真了起來，須得仔細盤問清楚這鯊魚的品性才行。

大白鯊被鬼王的黑氣縈繞， 魚在屋簷下， 不得不低頭道：「我不過做了幾籠包子，用的料也是實打實的海鮮，何來擾亂人間一說？」

說來， 大白鯊自己都覺得委屈——他只不過是喜歡做包子而已，怎麼就要淪落到被食人魚咬的程度？

就連和蘇靈打架，那也是因為常柏砸場子在先。

盛澤不置可否，又問：「既然是正常食材，為何那些人吃了以後都說好吃？」

大白鯊生氣道：「當然是因為做的好吃！」

盛澤回憶起吃包子的場景，嘴角一抽，頭疼：「胡說八道。」

「明明就很好吃，是你們都不懂得欣賞。」大白鯊不滿地嘟囔道，「所以我最多加了一點點罌.粟。」

盛澤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

大白鯊理直氣壯：「罌.粟啊！拿罌.粟花粉拌符紙，服用後有奇效。」

盛澤：……

盛澤手指點了點蘇靈的脊背，若有所思道：「你拌了什麼符紙？」

讓凡人吃包子入迷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讓鬼魂變海洋寶寶的本事！

「也沒什麼啊，就是我們海洋動物一出生就會吃的東西，算下來的話確實就是……奶粉？」大白鯊也摸不著頭腦。

蘇靈等鬼頓時陷入了沉默。

盛澤明智地跳過了這個話題，罌粟花加「奶粉」到底有什麼功效，大可以等大白鯊去了地府再說。

「罷了，白鯊，我問你，你可願意隨我去地府？」鬼王大人垂眸問道。

大白鯊看著蘇靈在鬼王手下乖巧的樣子，猶豫片刻，還是拒絕道：「吾之所願，唯在膳食一途。」

孟小滿、石空葬紛紛向大白鯊投去崇拜的目光。

——真的勇士！

敢於直面強權的威逼。

敢於拒絕鬼王的要求。

鬼王大人倒是也沒太生氣，而是琢磨了半天，突然開口：「你入了執法堂，我保證地府所有人都不敢不吃你的包子。」

圍觀的諸鬼：？？？

大白鯊臉上一喜，毫不猶豫地拜服道：「願聽鬼王大人差遣！」

早就聽說地府人滿為患，人口都是以百萬計量，每人每餐一個包子，一天至少就是三百萬，一年就是……

大白鯊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與此同時，正在地府批公文的閻王突然背上一寒，打了個噴嚏。

……

臨走前，鬼王的目光突然掃到了石空葬，並若有所思地頓了幾秒。

石空葬：？

鬼王低笑一聲，望向蘇靈：「我還缺一位修羅。」

蘇靈點點頭，這事他知道。

鬼王隱在黑氣中，面容不明，但語氣間似乎含了些戲謔之意：「白鯊未必能夠擔任。」

蘇靈又點了點頭，表示這事他也知道。

「所以……」鬼王停頓片刻，終於說出了最終目的，「我見你手下的這位和尚就很合適，不知道蘇老闆是否願意割愛？」

蘇靈：嗯？

石空葬：哈？！

蘇靈糾結地看了眼石空葬。

石空葬眼淚汪汪地和他對視，身上一陣一陣地發著抖往外噴墨，神色間充滿了求助意味。

蘇靈又看了眼正在摸他腦袋的手，當機立斷地出賣道：「願意願意，空葬能入您的眼，是他的福氣。」

石空葬：……

鬼王手指在海豚的下巴處勾了一下，笑意吟吟道：「乖。」

石空葬默默打了個寒顫。

臨走前，鬼王讓大白鯊把眾人都變回了原形，然後搭乘著對方那肥胖的身軀，飛一般地衝入了地底。

石空葬苦著臉，向盛澤求饒：「鬼王大人，那事都是白無常出的主意……」

盛澤不甚明了地挑眉：「什麼事？」

就是趁你變螃蟹的時候欺負你的那件事啊！

但是石空葬並不敢再出聲提醒鬼王大人的黑歷史。

盛澤冷笑一聲，安慰道：「你放心，你，小滿，黑白無常，判官，我一個都不會少。」

（吳判：關我何事？？？）

石空葬瞬間成了苦瓜臉。

盛澤覷了他一眼，冷意微斂，道：「你難道不想回去普度惡眾鬼？」

石空葬愣了愣，有些說不出話來。

上次盛澤在地府露了一手，以佛法普度了眾惡鬼。自那以後，石空葬就有所感悟，以前的慈悲心也回來了，所以也確實有些想回地府試試。

盛澤提點他：「之前不成，未必現在就做不成。如遇難題，多想想我和吳判。」

石空葬滿頭問號：「此話何解？」

盛澤悠悠道：「遇到能用嘴解決的事，你就多想想吳判；遇到能用拳頭解決的事，你就想想我。」

石空葬秒懂。

——學習吳判的嘴炮精神，學習盛澤的欺壓手段。

雙管齊下，文武皆全，又有普度成功的案例在前，應當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嗯，盛澤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過了一會兒，把石空葬和白鯊一齊丟進了執法堂，盛澤緊趕慢趕地回到了蘇靈身後。

孟小滿圍著蘇靈，正在八卦道：「老闆你和鬼王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蘇靈含糊道：「粉絲和偶像的關係？」

孟小滿明顯不信，又追問：「那如果讓你在鬼王和盛澤之間選一個呢？」

盛澤默默地豎起了耳朵。

蘇靈想了想，哭笑不得道：「這沒法選啊。」

「不行，假設現在全世界就剩鬼王和盛澤兩個，你一定得選一個作伴，你選誰？」孟小滿堅持道。

蘇靈摸了摸下巴，猶豫：「那……盛澤吧。」

盛澤挑了挑眉，眼角染上一抹得色。

孟小滿看都懶得看那個正在開屏的雄孔雀，好奇道：「為什麼啊？」

「我對鬼王就是孺慕之情……」

蘇靈的目光不輕不重地掃過盛澤，然後，突然帶出了一抹笑意：「而且我至今都還不知道鬼王長什麼樣呢，萬一鬼王大人的長相……與眾不同呢？」

孟小滿不敢接話了。

——老闆你也真敢說！

盛澤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一個人怒氣衝衝地走在了最前面。

蘇靈忍笑，突然又道：「不對，我還是選鬼王吧。」

孟小滿：「為什麼？！」

老闆你怎麼這麼善變！

盛澤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下來，等著聽下文。

蘇靈嚴肅道：「地藏王似乎打不過鬼王大人。」

膚淺！

鬼的魅力是能單純用武力來評判的嗎？

盛澤憤憤想道。

蘇靈尤嫌不夠，舌尖舔了舔唇角補充道：「而且我和鬼王大人認識的時間更久一些，於情於理，似乎也還是鬼王更好些。」

愚蠢！

鬼與鬼之間的感情是能用時間來計量的嗎？

盛澤繼續腹誹。

蘇靈對小滿笑道：「當然，我對鬼王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是真的不敢有那方面的肖想……這個玩笑私下開開就好，真讓鬼王聽到，怕是真得找你算賬了。」

盛澤憋屈地吐出一口氣。

——聽到他這麼維護「鬼王」，心情就莫名不好啊怎麼破！

蘇靈突然點名道：「阿澤，你說呢？」

盛澤：……我說什麼？

「你是期待我選你，還是選鬼王呢？」蘇靈歪著頭，天真無辜地問道。

盛澤：……

他這才發現，這個問題就是個坑！

選「鬼王」他不開心，難道選「盛澤」他就開心了嗎？

盛澤覺得自己就快被氣出心肌梗塞了。

蘇靈笑著，垂眸，掩住了眼底的那一絲考量。

*

大白鯊來到地府的當晚，地府論壇就炸了。

1L：執法堂的第四位修羅，居然是只鯊魚……！

2L：鯊魚就算了，身邊還常年搭配一個愛唸經的光頭和尚，逮住一個鬼就說要超度你，這誰受得了？

3L：受不了的何止是唸經……你們能想像走在路上硬是被執法堂塞了只包子的心情嗎？那一瞬間，我又感受到了被孟婆支配的恐懼。

4L：包子？還發包子？？執法堂改食堂了嗎？

5L：我明白3L的感受。4L，這事真的一言難盡，你多去執法堂周圍轉幾圈，就會明白了。

……

N樓：我是4L，我回來了。我懂了。[痛哭流涕.jpg]

地府的所有鬼都記得，在某個電閃雷鳴的午夜，新的十大殺器排行榜新鮮出爐，隆重地成為了所有鬼心中最深的噩夢。

連續幾晚，入夢魘的眾鬼，一半翻來覆去地嘀咕著「我不要被超度我不要被超度」，剩下一半則不斷念叨著「我不吃包子我不吃包子」。

場面可以說是非常和諧了。

閻王提筆的動作頓了頓，看著地府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以及出去一趟明顯開竅（？）了的石空葬，欣慰地嘀咕道：「看來以後有必要把去蘇靈公司實習當作地府入職的首要培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孟小滿：歡迎進入你選你選你選選選環節，今日嘉賓——蘇靈。蘇老闆，如果要選員工，盛澤和鬼王之間，您選誰？

蘇靈：鬼王吧。

孟小滿：吳判和判官呢？

蘇靈：判官吧。

孟小滿：常家兄弟和黑白無常呢？

蘇靈：無常吧。

孟小滿：小滿和孟婆呢？

蘇靈：……選你。

孟小滿（開心）：只有我被選上了呢~~~

閻王：……MD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