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當陸容看了100mb操來日去同人文以後

　　陸容想要捧老王做烤串王者，試圖給他操的人設是神棍。他的策劃是：當人們去他的攤位上買小魚餅的時候，可以順帶得到一句他的神諭箴言。

　　陸容對神棍專業有過一點研究，打算這樣搞：把所有初高中生成長過程中面臨的問題做一個統計，並給出標準化的雞湯答案，然後讓中文系的老王自己潤色一下，把簡單明細的答案搞得撲朔迷離、如夢似幻、似假還真、神神叨叨，這基本就是街頭算命的套路。然後讓李南邊這邊一炒作，說校門口那個賣小魚餅的傢伙很神秘，是個世外高人，能點化愛情、考試保分，老王就跟其他烤串的相比，多了一個特色，也就是核心競爭點——隱居于世的人生導師。

　　陸容的初步構想是這樣，還想跟腐女這種資深神婆取取經，他們這個神棍界到底有沒有什麼不傳秘法在背後運作。他只是一個出入門的江湖騙子，腐女這種……在親身經歷後，陸容覺得她真真切切是玄學界的。

　　陸容：“你到底是怎麼分析出我們的情感動向的，我很好奇。”

　　腐女神秘一笑：“首先是觀察。來電的人之間會有一股特殊的氣場，只要稍微注意就能鎖定茫茫人群中的cp。”

　　陸容：“如果我沒記錯，我跟他在校園裏沒有任何互動和聯繫。”

　　腐女呵呵一笑：“你說的他是指誰。”

　　陸容：“……那個人。”

　　腐女柳眉倒豎一拍桌：“大聲告訴我，你在說誰？！”

　　陸容扶額：“……我老公。”

　　腐女通體舒暢：“一開始我只是盲狙。你知道的，麻麻我最愛你了，咱們學校來了最帥氣的男孩子，麻麻一定是留給你組cp的。”

　　陸容：“真是謝謝您嘞。”

　　腐女：“但第二天我就確定，我盲狙一百婚。霽溫風做完操每次都是從我們第二教學樓上樓，經過的時候假裝不經意地看你。我也仔細觀察過他的體轉運動，他轉身的時候也在看你。”

　　陸容：“1班做操排在我們前頭，你為了觀察他，就不能在體轉運動時把身體轉到背後——這就是我們班這個禮拜體操分扣了30分的原因，內鬼原來是你。”

　　腐女：“聽到這個消息你只有這個想法嗎？”

　　陸容：“……他好變態。”

　　腐女呵呵一笑：“他有時候站在1班走廊上隔空看你。”

　　陸容：“恐怖如斯。”究竟是什麼讓霽溫風如此執著。

　　腐女：“是愛情。”

　　陸容：“……”

　　他總覺得腐女能聽見他的心聲。就因為這個，他曾經還懷疑過腐女才是她的靈魂伴侶。

　　腐女：“只要你對cp有過研究，就會發現cp的互動模式無非就是這麼幾種。只要稍微觀察一下現實當中的鎖定cp，就能辨別出他們的互動模式：渣攻賤受，賤受渣攻，腹黑攻傻白甜受，傲嬌攻直球受，病嬌攻鬼畜受，沒頭腦不高興，相愛相殺，雙向暗戀，破鏡重圓，替身梗，青梅竹馬，豪門虐戀，歡喜冤家，強強，生子，年下，情有獨鐘，陰差陽錯，七年之癢……”

　　陸容：“你在報菜名嗎？”

　　腐女：“我在報晉江耽美文標籤。”

　　陸容：“我們是哪一種類。”

　　腐女：“你們的類型有點複雜。你是扮豬吃老虎受，你老公現在剛陷入熱戀還沒有意識到你這個人肚子裏有多少黑水，所以你把他吃得死死的。你們的互動類型就是：表面上你老公當家做主，你只是個弱小無辜又可憐的童養媳；事實上，你老公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是個寵妻狂魔。”

　　陸容：“……還是好變態。”

　　腐女越講越興奮：“分析出你們的行為模式，那麼預測你們的行為就非常容易了。上個禮拜他跟別人鬧出了緋聞，你們一定經歷了一場狗血的爭吵-和好-爭吵-和好-爭吵-和好-達成共識想要公開你們之間的關係。考慮到你謹慎低調的性格，你會避免公開承認他是你老公，但你們需要一層公開場合也很得體的緊密關係。”

　　陸容：“……”

　　她說的就像她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腐女炫耀的同時不忘警告他：“等他過了這段一見到你智商清零的熱戀期，他就會變成一個鬼畜攻。他遲早會揭穿你的真面目，凡事留一手，不要玩弄他太狠，小心他瘋狂報復。”

　　陸容把手指擺成金字塔形，沉吟良久，拿出紙筆：“我已經搞清楚你的套路了。你觀察一對cp，摸索他們的行為模式，靠你豐富的經驗預測他們遇到小事件時的反應，十有八九準確。而cp類型決定命運，某種程度上，你也能預測他們的未來。”

　　腐女甩了一下自己的秀髮：“沒錯。老娘就是情感先知。”

　　陸容覺得老王做不了這個。這需要他浸淫一個領域多年，擁有大量的知識儲備和實戰經驗，就像腐女浸淫耽美界一般。

　　計畫擱淺，陸容心煩意亂一番，然後將目光投向了腐女。

　　也許……他可以用上這個活神仙？

　　陸容：“把你的文給我看看。”

　　腐女：“你、你在說什麼！人家不寫文！”

　　陸容：“……”為什麼要在奇怪的地方嬌羞。

　　陸容：“令仁x方長的文不是當初你打包發到我q上的嗎。”

　　腐女：“安利cp的時候瘋狂發小黃文，但等安利物件真的入圈了就有點扒馬的羞恥感呢。”

　　陸容裝模作樣歎了口氣：“聽著，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老公總有一天要辦我。我想看看一般耽美界是怎麼辦人的，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腐女捧住了他的雙手：“這年頭願意看虐文的人可真不多了！”

　　把自己的文整理好丟給他。

　　為了增強陸容的閱讀代入感，腐女利用查找替換把攻都改成霽溫風，受都改成陸容。

　　陸容強忍著不適感看完了那些皮鞭滴蠟□□play，越過男男生子的新世界大門，深度考察了腐女的文案水準。腐女完全有能力寫出流傳千古的愛情金句。如果把她關於愛情的名言警句印在餐巾紙上，一定很行俏。這樣做還能讓老王在炸串的時候不至於分心，一箭雙雕。

　　唯一的問題就是……

　　腐女：“崽你怎麼不去吃飯？”

　　陸容趴在位置上：“我吃不下。”

　　腐女：“你生病了嗎？要不要去找你老公……”

　　陸容：“不——！”

　　看完100m各式各樣的霽溫風x陸容，他對霽溫風得上了ptsd。

　　剛巧，1班當晚打算去ktv聚會，作為霽溫風轉學暨擔任班長的慶祝儀式。霽溫風給陸容發微信，說晚上不能跟他一起回家了。

　　霽溫風：“不過別想著去酒吧，我會讓老宋過來接你。”

　　陸容：“好的。”

　　陸容退出與霽溫風的聊天介面，點開老宋的聊天介面：“晚上不用過來了。”

　　老宋：“可是大少爺說……”

　　陸容：“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老宋：“……是。”

　　老宋將手機放在一邊，掰下了帽檐，駕駛著賓利離開了學區，滑入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深處。

　　在豪門做司機，跟在市委當官一樣，需要在關鍵時刻站隊。

　　要問老宋站在誰一邊？毫無疑問是小少爺。小少爺是永遠的贏家。

　　因為當男人面對老婆的時候，贏也是輸，輸也是輸。跟著大少爺是沒有前途的。

　　陸容打發了霽溫風，空出了一整個晚上，點了點前座腐女的肩膀：“晚上一起去吃個飯。”

　　腐女像是見鬼一樣回頭：“認真的嗎？”

　　陸容：“當然。”

　　腐女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為難道：“嗯……只有我們倆的話會特別像是個約會，如果有第三個人的話我會考慮考慮。”

　　陸容：“就是三人局。”

　　腐女轉回去，激動地攥起小拳拳喊了聲“yeah”，開心得一批。崽崽終於要把他老公帶給麻麻瞧了~

　　陸容顧不上腐女心中這些小九九，自己先蹺課先去約見了老王。

　　老王依舊是那身段延慶的裝扮。白色t恤，肥大短褲，人字拖，耳朵後面夾條煙。

　　他盡力了，他試圖用啫喱水固定他的頭髮，可是他的頭髮太過稀少，只能做出四方支援中央的效果。

　　陸容把自己代入普通消費者的心理，確定自己絕不想去這樣一位油膩、肥胖、大腹便便的大叔攤位上買炸，更加堅定了自己需要對老王做一番徹頭徹尾的形象設計的決心。

　　他招招手：“跟我來。”

　　兩人一同來到霽通方晴結婚時他和霽溫風做頭髮的那家理髮店。

　　洗頭小哥對穿校服陸容印象頗深，這個弟弟上次帶著個帥哥來洗頭，結果二話不說擼起袖子當起了洗頭boy。事後，全店的洗頭小哥針對此事開了個會，一致認為他技術超好，極有可能是來砸場子羞辱他們的。要不是霽溫風最後照常付錢，他們都打算把陸容列為終生禁入顧客名單。

　　洗頭小哥營業式微笑：“嘿，你來洗頭嗎？”

　　陸容從他手裏抽了張寫著“年中店慶、驚爆8折”的傳單，看了眼老王：“他洗。”

　　洗頭小哥心下了然：“哦。裏面有空位，你們進去吧。”說著繼續站在門前發優惠券。

　　陸容：“……你們給他洗。”

　　洗頭小哥：“哦！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又要親自幫人洗——tony，你招待一下！”

　　老王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陸容：“你在這兒打工嗎？”

　　陸容：“……”

　　陸容放下了書包，在理髮店的候客區做起了作業。老王很快洗完了頭，被按坐在高級總監的位置上。

　　高級總監摸著他濕了水特別像雞蛋的腦門：“先森，您這個脫髮問題很嚴重。”

　　老王：“以前脫髮才叫嚴重，一抓一大把地掉，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剛在裏面洗頭髮才掉了沒幾根。”

　　裏頭傳來tony暴躁的一聲“操”：“水管堵死了！誰來通一下！”

　　老王：“……”

　　tony叉腰叫：“沒有人嗎？！”

　　店裏的小哥吹頭髮的吹頭髮，沒有吹頭髮的跑出去發傳單，連高級總監都假裝很忙地給老王梳起了頭髮。

　　一片寂靜中，候客區傳來陸容氣定神閑的報價：“通水管50.”

　　tony：“……”

　　tony：“過來吧。”

　　陸容丟下紙筆，從高級總監身後經過，理髮店裏又恢復了緊張活潑的氣氛。

　　高級總監：“先森，您以前掉得多，現在掉的少，那是因為您的頭髮已經脫光了呢。”

　　老王：“……”

　　高級總監：“先森在家裏一般使用什麼樣的洗髮水呢？”

　　老王：“肥皂。”

　　高級總監：“誒呀，這是不行的呀先森。頭髮就好比春天裏的草，頭皮就是生養春草的土。土壤出了問題，草就長不出來了。你見過拿肥皂施肥的土地能變成良田的嘛？”

　　老王：“……你他媽竟然說服了我。”

　　高級總監：“我這裏給您一個治療方案，您聽一聽。建議您先做個頭皮護理，清潔頭皮毛孔，控制油脂分泌，恢復水油平衡，讓您的頭皮肌膚恢復健康水潤，然後再逐步增加刺激毛髮增長的生長液。這樣一套下來效果都很好，一個月下來就能讓您滿頭長滿細小絨毛。這裏是我們店裏的客人實拍對比圖。”

　　高級總監調出手機照片，老王看得心癢難耐。

　　老王心動了：“多少錢？”

　　高級總監：“一個療程18888。”

　　陸容通完下水道回來，從高級總監身後經過：“把他全部剃光。”

　　老王、高級總監：“……”

　　高級總監：“可是一個療程下來效果真的……”

　　陸容：“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高級總監：“嚶。”

　　老王剃光頭以後，陸容帶著他到結賬台。

　　結賬小哥：“您好，洗剪沒有吹總共52。”

　　陸容舉重若輕地從口袋裏掏出傳單，徐徐撕下虛線印刷的8折券，優雅地推到結賬小哥面前。

　　結賬小哥：“……”掏出電腦算了算，“41.6。”

　　陸容：“通水管50，倒找我8塊4，微信。”

　　結賬小哥：“……”

　　陸容走後，理髮店所有洗頭小哥放下了勾心鬥角，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一致通過將陸容列為終生禁入顧客名單。

　　這個人來他們店洗頭還能倒賺8塊4，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