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失足少年拯救計畫

　　陸容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不好了。顯然霽溫風在找吹風機的時候發現了洗臉台盆底下櫃子深處，他費盡心機想要銷毀的東西。

　　霽溫風問：“是你帶進來的？”

　　陸容一口咬死：“不是。”

　　霽溫風：“那這就是上一任屋主留下來的了？”

　　陸容：“也許吧。”

　　霽溫風作勢走到臥室裏：“鉑悅龍湖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說著抓起了電話聽筒，要再次召喚前臺。

　　陸容分析，如果霽溫風通知酒店方，酒店方必然會找前任屋主甚至前前任屋主對峙，事情會敗露，會搞大，最終發現這件性感內衣是方晴的，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陸容伸手按住了霽溫風撥電話的手指：“不要為難酒店方。”

　　霽溫風臉色一沉：“所以這真的是你的？”

　　陸容分析，如果此時不承認是他的，那麼勢必引向“這件性感內衣究竟是誰的”的話題。方晴的性感內衣落在他手裏，情況更加糟糕。

　　陸容便不說話，默認了。

　　霽溫風凝視著陸容半晌，收回了目光，盯著手中的亮黃色性感內衣：“那些男人都是來找你的？”

　　陸容：“……”話題跳得好快，突然繞回幫派鬥爭了嗎？

　　霽溫風面對著陸容思量的眼神，冷哼一聲：“你當我看不出來？”

　　趙一桓是針對自己，可其他男人無疑是沖著陸容來的，看到陸容就好像蒼蠅盯見了蛋，恨不得把陸容給生吞活剝。他還以為陸容只有一個情人，結果就這小小的鉑悅龍湖，一廣播就來了20多個！整整20多個！要不是鄧特帶著手下仗義出手，他還真打不贏陸容強大的後宮團。陸容到底有著怎樣瘋狂的過去、過著怎樣糜爛的私生活？！

　　既然霽溫風已經發現了，陸容也沒有再掩飾的必要，嗯了一聲，沒錯，他就是城南的地頭蛇。

　　霽溫風發覺陸容的神情變了，他的眉目在暖色燈光中鎮定自若，流露出疏離冷漠的神色，果然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掩飾嗎？現在他才開始認識真正的陸容。

　　霽溫風斟酌語句，小心問道：“你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陸容在貴妃椅上端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深沉地掃了他一眼：“我家裏條件不太好，你懂的。”

　　霽溫風握緊了亮黃色性感內衣，眼中跳動著火光：“這不是作奸犯科的理由。”

　　陸容：“這也算不上什麼作奸犯科，自食其力罷了。”

　　霽溫風把黃色性感內衣狠狠往地上一摜：“這算什麼自食其力？！”

　　陸容不再與他爭辯，他也不希求他大少爺會懂。

　　霽溫風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以後你不准再幹這個了。”

　　陸容：“憑什麼？”

　　霽溫風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花銷，你還想怎麼樣？”

　　陸容道：“我是通過為你提供服務得到在霽家生活的資格，這也是自食其力，不是你供我吃供我穿供我花銷。我心有餘力有足，當然會去外面賺更多的錢。”

　　霽溫風覺得陸容的自尊心十分可笑，不願意被他養，卻願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去被別的男人養，還管這叫自食其力。

　　霽溫風：“你有沒有想過幹點別的。”

　　陸容：“我這行來錢快。”

　　霽溫風搖搖頭：陸容這個人，當真不要臉。他已經徹底墮落了，絲毫不以為恥。

　　他只好改換了策略，順著陸容道：“你在外面能賺多少？我可以給你更多。”

　　陸容眯起眼睛打量著霽溫風，霽溫風為了不讓他做校霸，真是用心良苦啊。

　　陸容雙手指尖搭在一起作金字塔型，沉吟片刻，問霽溫風：“你打算給多少？”

　　霽溫風也是個從小耳濡目染談判桌的人：“你先答應我退出江湖，才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陸容沉思片刻：“即使我不想涉入江湖紛爭，那些人還是會來找我。”

　　霽溫風乾脆俐落道：“有人再纏著你，你就說你已經有金主了。”

　　陸容：“……？”

　　霽溫風高傲地往後一仰，居高臨下，眼神施捨地告訴陸容：“你可以告訴他們，城南1班的霽溫風，是你的金主。”

　　陸容震驚了。為什麼不做幫派大佬、金盆洗手的說辭是找了校草當金主？霽溫風是想入股全員惡人組還是怎樣？這個金主出現在以幫派鬥爭為中心的話題裏可謂是非常突兀了。

　　陸容捋了一遍他們剛才的對話，發現了盲點。他懷疑這是一場錯頻對話。

　　他試探著問霽溫風：“會有用嗎？他們不一定認識你。”

　　霽溫風傲慢道：“他們會認識我的拳頭。”

　　陸容故意裝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他拖時間，讓霽溫風頗為不耐地皺起了眉頭：“這還有什麼可想，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趕緊答應。我事先告訴你，我是絕不會允許你再去夜店穿著女裝跳脫衣舞的，這會讓我們霽家蒙羞。”說著打開垃圾桶，當著陸容的面將亮黃色性感內衣丟了進去。

　　陸容：“……”他終於明白霽溫風在說什麼了！

　　他昨天去夜店喝得爛醉如泥，褲子裏塞滿了玫瑰花和鈔票，霽溫風就以為他是私生活糜爛的不良少年。今天早上去夜店見了男模，又懷疑他是失足人員之一。四中那批人趕來揍他，霽溫風也以為是感情糾紛導致。再到他房間裏藏著的亮黃色性格內衣……霽溫風眼裏他已經墮落為夜店男模，穿女裝的那種。

　　怪不得霽溫風這一整天都怪怪的！

　　陸容失笑：“你腦子裏全都是些……”

　　霽溫風嚴肅道：“十萬。”

　　陸容審時度勢地把“什麼鬼東西”五個字咽了下去。

　　霽溫風：“一個月十萬，以後專心伺候我一個人。”反正陸容總要被什麼人包養，那就由他來包養。

　　陸容終於有點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會一不小心就失足了，臥槽，一年120萬！

　　可他畢竟是個正經校霸，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沒必要失身失節，婉言拒絕了：“我自食其力，賣藝不賣身。”

　　霽溫風：“既不用你賣藝，也不用你賣身，我絕不會強迫你。”他當然不會強迫陸容，他只是想陸容慢慢改掉風流輕浮的性格，學著做一個正常的男孩子。

　　陸容詫異地望著霽溫風，霽溫風對自己是真愛啊！

　　陸容的眼神軟化了：“……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

　　霽溫風：“我不需要你的感情，我只需要你守身如玉。答應我兩個條件：不去夜店，跟別的男人斷了聯繫，我就把我們的契約升級到包養契約。”

　　陸容于生意上是很謹慎的：“你既不用我賣藝，也不用我賣身，還不需要我的感情，你這是上門給我扶貧嗎？”

　　霽溫風：“這個不用你管。”

　　陸容：“我們住在一個屋簷下，叔叔和我媽知道了怎麼想？”

　　霽溫風發火了：“你幹這個的時候，想過他們怎麼想嗎？！”

　　陸容看著霽溫風火大又隱忍的樣子，突然明白了霽溫風的意圖——他以為自己是個失足人員，想勸自己浪子回頭。在霽溫風眼裏，自己打算一條路走到黑死也不肯回頭，霽溫風就無奈親自出馬包養他，只求他別再墮落下去了。

　　陸容想到剛才霽溫風為了保護他，跟四中大佬扭打在一起的樣子，忍不住失笑：這個男人雖然嘴上說著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倆的關係，事實上，卻已經把他當家人了呢。

　　陸容莞爾一笑：“好。”

　　霽溫風總算鬆了口氣。

　　陸容：“不過我可不是這個市場價。”

　　霽溫風覺得只要能談價錢，其他全都無所謂：“你想要多少？”多少都得給。

　　陸容走過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道：“……小哥哥，包給你，一塊錢。”說罷腳步輕快地走了。

　　霽溫風愣在原地，俊秀的臉騰地燒紅了。

　　他說什麼？

　　一塊錢？

　　那豈不是倒貼？

　　他是不是……喜歡我？

　　“喜歡我總比喜歡別人好。”霽溫風自言自語，“至少我不會讓他做奇怪的事。”

　　說罷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垃圾桶，把亮黃色性感內衣撈了出來。

　　晚上的儀式很圓滿，按照古禮舉行的婚禮雍容高貴，認真肅然，沒有一般婚禮那樣鬧哄哄的感覺，反而特別嚴肅正經，令人印象深刻。在主持人採訪新郎霽通對婚禮有什麼感覺的時候，霽通擲地有聲道：“死而無憾。”他終於能夠擁有一個完美的婚禮了。

　　第二天，霽通和方晴就迫不及待要出國度蜜月。霽通拎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囑咐霽溫風：“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了，你年紀大一點，要好好照顧容容。”

　　霽溫風：“嗯。”

　　方晴跟陸容揮淚相別：“對不起媽媽要一個人先出國了……這次先我們去，下次再你們去！”

　　容容：“……不要說那麼有歧義的話。”

　　兩人目送新婚夫婦幸福地出門度假，對視一眼，霽溫風拿出一份正兒八經的私人契約：“我們談談。”

　　陸容跟在他身後在門廳處坐下，兩人面對面，身前各自一杯水。霽溫風鄭重其事地把契約遞給他，讓他過目。標題名為《升級版奴隸契約》，盡可能與包養這種墮落的事拉開距離。

　　陸容發現就這麼點破事兒，霽溫風起草了個50多頁、極其專業的檔，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霽溫風：“我之前說過，你要住在家裏，每個月需繳納生活費3萬。簽了這個升級版契約，這筆賬一筆勾銷。你是我的人，我養你天經地義。”

　　陸容覺得霽溫風一本正經跟他談奴隸契約的樣子真可愛：“那需要我做什麼呢？”

　　霽溫風往後一仰，交叉著修長的雙手：“我說過了，一旦你變成我的所有物，你就不能再去酒吧跳舞，也不能再跟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來往。”

　　陸容：“好的。”他不但能當個正經高中生，甚至還能超常發揮，當個校霸呢。

　　霽溫風：“另外，既然我是金主，你就得聽我的，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陸容指著每月1元的保養金額：“辦不到。”這條款聽起來像是專門為了滿足霽溫風的惡趣味的。

　　霽溫風是絕不會在金錢上虧待別人的性格，更何況陸容情況特殊，他昨晚思來想去，要讓陸容拿他的手軟。陸容對他有情是一碼事，他改造陸容是另一碼事。他要在這段關係裏掌握絕對權力，不然他管不住陸容：“我會看你表現給你薪水，每月最低10萬，上限3000萬。看下一頁。”

　　陸容：“……”

　　陸容把筆一丟：“你瘋了嗎？”

　　“平時生活費刷我的副卡。”霽溫風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黑卡，推給陸容，又掏出陸容打發他的那張銀行卡夾在指尖，“至於你的薪水，我會存在這張銀行卡裏，親自幫你理財，20%的年化收益。”

　　陸容：“你是p2p平臺嗎？”

　　霽溫風：“在你能夠徹底獨立之前，這筆薪水我替你掌管。”這筆錢好好攢著，可以用作陸容未來的深造基金，也可以作為陸容創業的本金，甚至可以讓他買套房，總之，陸容會因此有個正經營生。不過他知道跟陸容說這些沒用，所以只是誘惑道，“以後你可以自由自在地買漂亮衣服和包包。”

　　陸容：“……”他在霽溫風心目中到底是有多gay。

　　霽溫風：“不用覺得占了我的便宜，需要你服侍我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倆出門了，家中只剩下我倆，我給李阿姨放了個假回家探親，家務活得你來做。”

　　陸容：“……家裏有780平。”

　　霽溫風：“其他地方我不管，我的房間交給你。一日三餐也交給你。”陸容得學著幹一些跳脫衣舞之外的事。

　　陸容想了想。生活費，他不會亂花霽溫風的；所謂的薪水，霽溫風也要保管到他徹底獨立，他不會擅取。不過霽溫風一心想讓他浪子回頭，他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在霽溫風執著的眼神中，失笑地拿起筆，在契約上瀟灑地簽了名：“錢，你看著給；事情，我看著辦。”

　　霽溫風遞上印泥：“按指印。”

　　陸容：“……”霽溫風飼養小奴隸的流程還挺正規。

　　確認簽字指印齊備後，霽溫風小心將契約收好，露出塵埃落定的微笑：“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人——走，去給我整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