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點頭。

　　韓凜捧起朝歌的手：“才說要你好好保護手， 結果就受傷了。”

　　朝歌抿嘴，可憐兮兮地看著韓凜。

　　“這個周只要沒手術，我每天中午都回家， 晚上也會盡早回來。”韓凜說。

　　朝歌點頭。

　　“之後如果凡凡叫你去幫忙， 別去。”韓凜說。

　　楊羽凡定在幾天后求婚， 按照原計劃， 朝歌會去酒店幫他布置求婚現場， 還會在那裡做楊羽凡和方適的牆繪。

　　朝歌一想到因為自己， 導致楊羽凡之前計劃了好久的求婚， 變得沒那麽完美， 頓時眼前一黑。

　　“你別不好意思和他說， 等會兒我就給他發消息， 告訴他你手受傷， 沒辦法去幫忙。”韓凜說，“實在忙不過來，我拜托杜牧雲也去幫忙， 正好點點也去， 你不是想讓他們多相處嗎。”

　　朝歌有點不開心， 他是楊羽凡和方適的好朋友， 這麽重要的時刻， 他不想錯過。

　　“或者你實在想去也可以，但是不能動手。”韓凜看出朝歌的遲疑， 松口道。

　　朝歌立馬點頭， 舉手保證。

　　“我會讓韓小君也跟著一起去，讓他監督你。”韓凜說。

　　朝歌有點不好意思。

　　韓凜太了解他，知道如果他到現場，一定會忍不住動手幫忙， 哪怕是隻用左手也要做點什麽。

　　叫楊羽凡或者林典監督他，很容易被他策反，只有韓小君是最好的人物，他聽朝歌的話，但同時也聽韓凜的話，這種情況下，韓小君一定會優先考慮朝歌的健康，不許他動手幫忙。

　　算了。

　　朝歌心想，能在旁邊看看也不錯。

　　“幸好傷的是右手。”韓凜突然說。

　　朝歌愣了下，不明所以。

　　韓凜抓住朝歌沒有受傷的左手，和他十指相扣，沒有對這句話做出解釋。

　　朝歌想掙開他的手，打字詢問，卻被韓凜抓住手阻攔。

　　“累了一天，快睡吧。”韓凜說。

　　朝歌睜著大眼看他，想得到一個答案。

　　韓凜假裝沒看見湊上前，親親朝歌的嘴：“明天早上吃什麽，抄手餃子湯圓？”

　　朝歌眯眼警告。

　　韓凜還是沒說，自接自話道：“吃湯圓吧，甜甜的。”

　　說完，韓凜湊上前，在朝歌額角印下一吻：“晚安，朝歌。”

　　說完就閉上眼，開始睡覺。

　　朝歌見他這樣，知道自己今晚是沒法得到答案，不過也可能只是韓凜無心隨口一說。

　　朝歌想想也不再多糾結，窩進韓凜懷中休息。

　　第二天韓凜早起，在朝歌的指導下煮了三份湯圓。

　　現在的朝歌用不了右手，對這種只需要用到杓子的食物，非常喜歡，一口一個吃得滿嘴香甜。

　　吃完飯，朝歌去喂貓，韓凜則叫上韓小君到廚房洗碗。

　　說是洗碗，其實韓凜是想和韓小君聊聊。

　　“感覺怎麽樣。”韓凜問。

　　今天的韓小君看起來蔫蔫的，沒精神，他以為韓凜是問他傷怎麽樣，便說：“應該好些了。”

　　“是嗎，我怎麽覺得沒好。”韓凜說。

　　韓小君頓了下，他確實感覺和昨天差不多，但是一般有人問他好些了嗎，他都會習慣性地回答，好些了。

　　“昨天的事，朝歌和我說了。”韓凜一邊洗碗，一邊對韓小君說，“你很勇敢。”

　　從他出現在朝歌身邊開始，韓凜就沒對他有過好臉色，這還是韓凜第一次那麽誠懇地誇獎他。

　　韓小君臉瞬間燒紅，張嘴欲言，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是在初中的時候，開始每天晨跑的。”像是怕觸碰到什麽，韓凜忽然賺了話題，“不光是晨跑，我每天中午還會花時間運動，像打籃球踢足球鉛球排球……總之能讓我提升的運動我都會去做。”

　　“我在小學之前個子很矮，也比較瘦小，到初中時開著長個，一下子竄到一米七多，快一米八。加上我每天都在運動，體格越來越健碩，力量也更強勁。”

　　韓小君不知道韓凜突然說這個是為什麽，只能在旁邊清洗碗，安靜地聽。

　　“初三畢業，我考得很好，市裡的學校爭著要我，連臨市最好的學校也希望我過去讀書。”韓凜說，“那個學校比起我們這裡的師資教育條件好很多，能去那裡念書，相當於半隻腳跨進清北，很多人包括我的老師都建議我過去讀書。”

　　“我自己也是心動的，不是因為那裡有多好，而是因為那個學校離家夠遠。”

　　韓凜手裡的動作停下，扭頭看韓小君：“但是你知道的，他們倆不可能放我們去他們無法掌控的地方。”

　　韓小君心下一沉。

　　“所以他們‘替’我做好決定，讓我去我們市最好的高中。”韓凜說，“不許我說任何反對意見。”

　　“他們怎麽能這樣！”韓小君沒忍住低吼了聲。

　　韓凜哼笑：“只要我提出不滿，他們就要打我。”

　　韓小君擰眉。

　　“那時候我還沒有能力和他們反抗，所以我找到自己的老師，讓他幫我改變局勢，最後才獲得轉機，到鄰市上學。”

　　韓小君咬咬唇。

　　後面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

　　從他哥離開家後，他哥就像被困住的遊魚，終於回歸大海，再也沒對曾經困住他的浴缸產生半分留念。

　　他也聽出來了韓凜是在告訴他，想要擺脫不好的環境，只有依靠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