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收回主權

「爹爹，靈兒晚上給你做飯好不好？」藍靈兒挽著藍淵的手臂笑道。

她的廚藝一直都很好，卻很少有機會下廚，這次，她突然想為藍淵做點什麼，哪怕這是簡單的一餐飯。

藍淵明顯一頓，驚愕的看著藍靈兒，神色複雜，繼而，爆發出歡暢的笑聲，道：「好。難得我們家靈兒這麼乖巧。」

藍靈兒不由翻個白眼，嘟噥道：「說的好像我以前是有多不好似的。」

卻見藍淵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道：「確實不好。」

知道藍淵在說笑，藍靈兒不由無奈，卻也享受著片刻的溫馨，世間最幸福的事，不過就是有愛你的家人時刻在身邊守候罷。

晚飯後，楊雨帶著藍雪舞來主院這邊請安，這是天照國的規矩，原本藍淵覺得沒有必要，可是楊雨堅持，便將原本一天一次的請安變成了每七天一次。或許她也知道，這是她能見到藍淵的唯一一次機會。

看著緩緩而來的二人，藍靈兒懶洋洋的坐在藍淵邊上喝茶，這些年楊雨也是費盡了心思想要往藍淵身邊擠，卻從來沒有獲得過任何的成效，藍靈兒深知藍淵對慕容冰的深情，怎麼會做出背叛她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楊雨自己的設計。

沒有料到藍靈兒也會在這裡，楊雨和藍雪舞均是一愣，卻也很快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見過老爺（爹爹），大小姐好（姐姐好）。」

藍淵臉色淡淡，「坐吧。」

其實，藍雪舞雖然是藍府的庶出小姐，卻從來沒有任何人會虧待她，而藍靈兒不爭不搶，很少走出自己的院子，自然也不會去找她麻煩。而楊雨雖然是姨娘，在藍府也沒有任何人會看輕她，畢竟整個藍府上下只有她這一個女主人。

唯一的不同就是藍淵對他們不管不顧，有時候漠視要比嫌惡更傷人罷。

「夫人，老爺，大小姐，二小姐。」藍府的管家王伯此時匆匆而來。

「什麼事？」藍淵問道。

見四人都在此處，王伯不由一愣，繼而道：「啟稟王爺，剛剛收到長公主的請柬，初八長公主會在觀景園舉行今年的賞花大會，到時候希望兩位小姐都能到場。」說著便將請柬遞到藍淵手中。

藍靈兒眼波微轉，疑惑道：「賞花大會？我怎麼不知道？」

聞言，王伯看了一眼一旁面色不自然的楊雨，繼而恭敬道：「回大小姐，那是先皇在世時定下的，每年的二月初八都舉行一次賞花大會。王公貴族的公子小姐都會參加，到時候皇帝也會到場。」

藍靈兒微微皺眉，天真的問道：「可是我以前怎麼都沒有參加過？」

頓時，王伯臉色微僵，恭敬道：「這些請柬向來是交給夫人處理的，這些小的就不知道了。」

藍靈兒自然是知道這些，前世自己不想出門，便也不管這些閑事，但是現在不一樣，她要讓楊雨和藍雪舞，從她們所認為的天堂一點一點，走向地獄，她要一點一點剝開她們光鮮亮麗的外表，露出裡面的腐朽。

藍淵看了一眼藍靈兒，卻見藍靈兒朝自己調皮的眨眨眼，微頓，便將目光投向早已經臉色蒼白的楊雨，道：「這是怎麼回事？」

「咚！」楊雨跪在地上，道：「都是我的錯，我原本以為靈兒是不喜歡那些場合的。」神色哀哀戚戚，淚眼朦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藍靈兒微微嘟起嘴巴，「我都沒有參加過賞花大會，難怪大家都說我傲慢不知禮數，上次出門的時候他們都是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哀怨的語氣，讓藍淵心中一痛。

「從今天開始，藍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大小姐管理，任何人不得違抗她的命令。」藍淵看向王伯吩咐道。

一時之間，楊雨癱坐在地上，王伯則是呆愣當場，他是藍府的老人，對藍靈兒從來都是禮遇有加，把她當成自己孩子般看待。對楊雨的行為，他看在眼裡，提醒過藍靈兒，只是她從來不放在心上，卻不知道這次為何會這般！只是也由衷的為她高興。

藍靈兒嘴角微揚，楊雨霸佔了這麼多年慕容冰的位置，也該還回來了，從今天開始，她就要做一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人，再不會委曲求全，再不會讓人騎在她的頭上。

楊雨一瞬呆愣后，緩緩起身，像是一下蒼老了十幾歲那般，臉上是絕望的痛楚，這就是藍靈兒要的效果。

「老爺，妾身先告退！」楊雨昏昏沉沉的往外走，她還以為自己可以守得花開，現在才發現，花永遠是不會開了。

藍雪舞見此，怨毒的目光看了一眼藍靈兒便往外走去。

「王伯，你先退下去吧。」藍淵吩咐道。

「爹爹覺得靈兒這樣做殘忍嗎？姨娘畢竟也在藍府這麼多年了。」藍靈兒閃亮的眼睛盯著藍淵，儘管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可是，她還是擔心藍淵會不喜歡這樣的她。

卻見藍淵一怔，繼而笑道：「你是我女兒，不管你做什麼，爹爹都是支持你的。」其實，藍淵內心深處卻是矛盾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燦爛無憂的活著，同時又擔心這般單純的她會受到傷害，能夠爭點搶點也沒什麼不好。

藍淵沉默片刻，看向藍靈兒，沉重道：「你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藍靈兒不由微微皺眉，這是藍淵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慕容冰，聽藍淵這樣說，她莫名的高興。

「難道像母親不好嗎？」微微撅嘴，藍靈兒問道。

「自然是好的，你是她肚子里出來的自然要像她的。」

藍靈兒輕笑，問道：「娘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藍淵微微側首，看著身旁長得越來越像慕容冰的女子，不由恍惚，一晃，她也離開十四年了。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是最愛你的女人。」

藍靈兒在藍淵的眼中看到了溫暖，看到了緬懷，還有更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藍靈兒總是覺得藍淵背負了很多，他是天照國的天才丞相，在朝堂是百官之首，在這個位置上一下就是十年之久。藍淵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自己的母親，也從來沒有分析過當前的局勢。

好像就是要給藍靈兒一方無憂的天空，以前，藍靈兒一直都覺得藍淵就像是神仙一樣，只要她想要的，他總是能給她辦到，只要是她喜歡的，他總是不遺餘力。

卻也是這般的縱寵，使得藍靈兒沒有認清事實，從而造就了那樣的悲劇。

此時，藍靈兒看著自家爹爹的眼睛，突然發現，或許他還有太多東西是自己沒有看清的，是自己忽視了的。

「好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藍淵笑道。

藍靈兒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