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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有疾否 - 第70章字體大小: A+
     
    第七十章

      侍從快步走進廳堂,在韓仲文跟前跪下,“大人。”

      “怎麽樣?西陵王怎麽說?”韓仲文急切起身問道。

      侍從擡頭看了他一眼,答道:“回稟大人,小人沒能見到西陵王,根本連府門都沒能進去!王府里的人說是不方便,兵衛攔著不讓進,求人通報進去也沒什麽回應。小的沒辦法,只能先回來問問您。”

      韓仲文臉色徹底變了,身形狠狠晃了一晃,語調不由尖銳了起來,“不方便?有什麽不方便的!李承化他就這麽急著撇清關系,這麽急著劃清界限?都已經是綁在一條繩上了,他還妄想要抽身自保嗎,難道就這麽棄我於不顧了?”

      侍從不敢應聲,一直跪在旁側的戍衛頭領卻忍不住道:“大人明鑒!昨晚屬下的確是看見了世子的符令才放行的,屬下真的沒料到……”

      “夠了!”韓仲文打斷他的話,“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楚明允和蘇世譽已經被你放走了,不用說,肯定早就到了南境軍營,張攸的事情敗露跟我斷了聯系,現在南境軍全在他們掌握中,你讓我能怎麽辦?”

      戍衛頭領也低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出。一片死寂,半晌,韓仲文略微平靜了下來,卻不再理會他們,徑自走出了廳堂。他一路穿庭去了後院,房中柳雲姿正縫著寒衣,見他來了起身笑道:“夫君。”

      “夫人。”韓仲文覆上她的手,緊握了一握,才沈聲道:“你立刻去收拾一下,帶著子銘離開壽春,娘家也先不要回去,找個安全的地方……”

      “我帶著子銘,那夫君你呢?”柳雲姿忙道,“既然要走,夫君就同我們一起走。”

      韓仲文搖頭,“我得留下。他們不會放過我,如果我走了,你們必然會受到牽連,還怎麽脫得了身。”

      “那妾身便與夫君一同留下!”柳雲姿道。

      “夫人!”韓仲文重了語氣,“你留著只能白白喪命,留在這里幹什麽?聽我的,趕快帶著子銘離開,就當是為了保存下一點我的血脈。”

      “讓人護送子銘離開,妾身不走。”柳雲姿固執地看著他,“妾身自記事起就在夫君身旁,身上衣衫是夫君選的,頭上發釵是夫君簪的,人也是夫君的,如果沒了你,我不知該怎麽在這世上獨活。”

      韓仲文忍不住嘆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輕吻上她的額頭,“夫人,韓仲文何德何能,我又怎麽忍心讓你陪我赴死。”

      她搖了搖頭,笑容溫婉如常。

      正在這時,侍從忽然從外面沖了進來,激動得甚至忘了禮數,高喊著,“大人!大人!援軍的兵符找到了!”

      “找到了?!”韓仲文放開柳雲姿,接過侍從雙手奉上的兵符,“那麽久都沒找到,究竟是藏在哪兒了?”

      “回稟大人,難怪之前都找不到,原來是那個洛辛把兵符給吞下去了!處理屍體的時候把他剖開了才在胃里找出來了!”

      他拇指仔細摩挲著兵符,雖上面有些紋路模糊不清了,但是並不影響。韓仲文眼神漸漸變得堅毅如鐵,一下攥緊兵符,“好,天助我也。那就再賭上一把!”

      “夫君,不要。”柳雲姿拉住他的手臂,“我們降了吧,局勢已定,趁著現在還握有些籌碼,不如做個交換,去求楚大人和蘇大人放過我們吧。”

      “你想的太天真了,夫人,他們兩個是什麽人,還是你真當楚明允和蘇世譽是什麽良善之人了不成?更何況那晚我對他們下了殺手,投降後不碎屍萬段就算心慈手軟了,怎麽可能還會放過我們?”

      “可是夫君……”

      “就算你說的有些可能,但我怎麽能把身家性命系在他們的一念之差上?局勢已定?不,還沒定!現在我還能拼死一搏,還會有一線生機!”說完韓仲文轉向侍從,吩咐道:“你再去見西陵王,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敗了,也不會讓他逃了,讓他徹底斷了獨善其身的念頭,立即派兵來支援我!”

      “夫君……”

      韓仲文深深地看了柳雲姿一眼,然後強拉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房中只剩柳雲姿枯站在原地,眼中晶瑩終於凝結成淚水滑落,她慢慢擡手捂著臉,跪坐在地上低泣出聲。

      外間的響動吵醒了睡在內間的韓子銘,他邊扯著睡歪的長命鎖,邊下床走了出來,驚訝地拉了拉柳雲姿的手臂,“娘,你怎麽了?”他觸到濕濕的水澤,急忙忙道,“別哭呀……”

      柳雲姿緊緊地抱住孩子,淚如雨下。

      地面隱隱顫動,鐵馬冰河滾滾,是大隊人馬正沖著軍營逼近,望得見遠方被馬蹄激起一片煙塵浩浩。

      “報——!將軍,敵方來犯,已在二十里外!”

      “知道了。派兵出營列陣,不準輕舉妄動,等我命令。”

      “是!”

      斥候領命退出了中軍帳,蘇世譽看向身旁的楚明允,不禁開口道:“韓仲文當時沒有立即發兵緊追,而是等到如今才大舉攻來,必然是已經掌握了朝廷援軍。你傷勢還很重,此戰由我替你吧。”

      “我說要打了嗎?”楚明允笑道,“韓仲文是被逼急了,連腦子都不要了,再給他三萬援兵也沒用。”

      “怎麽說?”蘇世譽問道。

      “你覺得他派來的會是什麽兵?”

      蘇世譽略一思索,“援軍與壽春軍都有不穩定因素,難以全然掌控。穩妥起見,留守城中的應還是叛黨,派來一戰的想必是那兩支軍隊。”

      楚明允笑吟吟道,“我家世譽就是聰明。”說著還在他臉側親了一口。

      站在他們身後的蘇白默默別開了臉,覺得自己眼都快瞎了。

      楚明允忽然回頭看了過來,蘇白尷尬地對上他的視線,猶豫著正想說句夫人您和公子開心就好,不用理自己的,卻聽楚明允吩咐道:“把上次那個女人找過來,要快。”

      “……啊?”蘇白一時反應不來,看到楚明允的眼神後頓時驚醒,“是!”忙不叠跑了出去,與疾步進帳的徐慎擦肩而過。

      徐慎行禮道:“將軍,敵方已經迫近,請您下達命令!”

      楚明允輕笑了聲,“鳴鼓備戰,升我將旗。”

      朝廷援軍與壽春城軍的騎兵當先前來,混編為一,數千人疾馳行軍,馬蹄聲震響如雷,聲勢浩蕩。前方的軍營里驟然響起號角聲,雄渾高亢,遙遙傳來,趙恪靖擡目望去,身下烈馬不斷縮短距離,他看得愈發清晰,轅門外重重兵甲嚴陣以待,晦冷天光下旌旗翻卷,其上赫然是一個‘楚’字,他不由得一楞。

      援軍的主將雖然依從蘇世譽的意思委任了洛辛,但楚明允也不會把軍隊全放心交給了他,因此身為副將的趙恪靖自然是楚明允的人。當日抵達壽春時和叛黨交戰不慎中計,他聽從洛辛的指令帶兵退守山中隱蔽,一連數月艱難度日,連戰馬都不得不殺了不少來吃,盡管如此還是免不了死去許多兵士,但好在主力猶存,也終於熬到了兵符重現,得以下山,然而他們才稍作休整就又受命出戰,目標竟還是南境軍營。趙恪靖雖滿腹疑惑,但傳令者並不打算跟他解釋什麽,趙恪靖也只好聽命行事,可如今眼前將旗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三州數郡城池,百里荒蠻沙漠,他正是在這面旗幟下浴血奮戰。

      身後響起低低議論的聲音,顯然其他騎兵也望見了將旗,心緒動蕩起來。他們離對方已經近了,趙恪靖猛然勒馬停下,舉起右手,旁邊的人心領神會地揮動令旗,先是援軍緩下動作,壽春軍見狀也茫然停下,隊伍隨之止住,隔著一段距離與南境軍對峙,號角聲仍嗚嗚作響,兩邊僵持,皆無動作。

      “你在做什麽?誰準你擅自停下的!”爆喝聲隨人而近,怒氣沖沖地停在他旁邊。

      趙恪靖看向對方,來人正是手握兵符的傳令者,率領壽春軍,也是這次行動的主將,他想不起名字,只依稀記得是個淮南別處的一個郡尉,“在弄清事情之前,我不想輕舉妄動。”

      “可笑!你身為將領,難道不知道軍令如山?”郡尉喝道,舉起兵符,“繼續進攻!”

      趙恪靖一動不動,轉頭望向遠處獵獵飄揚的將旗。

      郡尉大怒,“看清楚,兵符在此,你是要違抗命令嗎?”他調轉馬頭,高舉著兵符沖兵士們大喊:“繼續前進,攻下軍營!”

      底下人隱約有些騷動,尤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壽春城軍,卻都躑躅著沒有行動。

      “混賬!”郡尉扯過趙恪靖衣領,“依照軍規,我現在就能殺了……”

      一道黑影飛掠而來,快到幾乎連趙恪靖都來不及反應,眨眼間郡尉松開了他,難以置信地死瞪著穿透自己胸口的箭,才一張口,一口血噴濺在對方鎧甲上,而後仰面栽落下馬背。

      軍中頓時嘩然驚動。

      趙恪靖一眼看到門樓上持弓的人,卻大喜過望,“……主上,”他高聲道:“楚將軍!果然是楚將軍!不必戒備!”

      壽春城軍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旁邊卻隨之響起了高呼聲,開始還很零星雜亂,漸漸就統一清晰了起來。

      數月在生死夾縫中掙紮茍活,前途灰暗無光,在漸冷的氣候雕零的草木中,眼看著戰友一個個病死或餓死,援軍眾人近乎絕望,甚至已經不敢再奢望能回到長安,卻萬萬沒想到竟能在這里見到楚明允,先前見到兵符他們尚能冷靜,而在這突然之際,援軍幾乎是要熱淚盈眶,忍不住一齊振臂歡呼:“楚將軍!楚將軍!”

      蘇世譽站在營寨中,仰頭遙望門樓之上楚明允的背影。他雖在營中,離得較遠,但憑他的武功自然能清晰聽見外面聲響,更何況那高呼如山,即使毫無內力的人亦能隱約聽聞。呼喊中滿滿皆是欣喜雀躍之意,蘇世譽眸色卻漸而深重如墨,一潭沈郁難以化開。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問過楚明允,若同時有兵符與他的命令,軍隊將會聽命於誰。

      答案已然明晰浮現。

      而這已經遠非一個太尉、一個將軍所該擁有的威信。

      “屬下終於見到您了……”營外,趙恪靖喃喃自語著,就要催馬上前,而對面的隊伍忽然從中分開了一條道,竟是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停步在兩軍之間,面對著他們。

      戰場上從來沒有女子出現過,趙恪靖驚訝不已,然而壽春軍比他更為驚訝。雲娘的夫婿在壽春軍中人緣頗好,許多人也都認識雲娘,還有幾個都統將領受邀去她家吃飯喝酒過,此時都大驚失色,不明白為什麽她會突然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從敵營中走出來的。

      雲娘抱緊了懷中長劍,仿佛能從冰冷的鐵劍中汲取溫度,她目光掃視一周,深吸了口氣後,閉目重回到那個血腥黑暗的夜晚,她高聲開口,字句清晰,毫無含糊,枝末細節都一一道來。

      她一個女子,武功算不得上佳,聲音自然也大不到哪兒去。站在前方的騎兵就將聽到的內容轉達向後,依次傳遍,他們的神情從開始的困惑,轉為震驚,再到驚怒,直至聽聞屠城景象,轉達的士兵都個個變得雙目血紅,咬牙切齒了起來,恨怒欲狂。

      想他們應征入軍,肝腦塗地,所求不過護得國土平穩家人安康,可如今,至親家人被殘忍屠戮,他們卻還在被兇手欺瞞耍弄!

      及至此刻,韓仲文靠著兵符調控的援軍和靠著謊言利用的壽春軍全部倒戈,局勢徹轉。

      重編整飭隊伍後,楚明允下令,趁勢而擊,反攻壽春城。

      南境軍、壽春軍、朝廷援軍,三軍聯合發起突襲,叛黨閉城頑抗。擂鼓撼天,兵戈震響,流箭如雨,火油沿城墻澆下,烈烈燃燒。鏖戰直至黃昏,滿天血色雲霞下,城門大破。

      攻入城中之時,未及逃脫的韓仲文一家被叛黨搶先滅口,憤怒的壽春軍一擁而入,將他的屍體也撕碎,余下叛黨或當即斬殺,或投降俘虜。

      那些流民隨後回到城中,有的與軍中家人相擁團聚,有的在物是人非的家前痛哭失聲,人間百態,一眼看盡。

      暮色重壓的郡守府邸里,蘇世譽默然無言,似是思慮重重,楚明允不難猜到,韓仲文一死,跟之前淮南王的情形如出一轍,人死燈滅,線索全斷,幕後之人依舊隔著迷霧重重,難以窺知。

      楚明允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上,想說些什麽,蘇世譽忽然偏頭看向一旁,楚明允隨他望了過去,只見青石地上一灘鮮血中躺著枚銀質的長命鎖,光澤瑩亮,血痕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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